第110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容灼设想过很多次这个场景。
但真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 他才发觉这与他想象中完全不是一回事。
没有精心的准备和安排,没有任何心理预设,突如其来, 却又那么令人情动。
一开始容灼还挺紧张的,但随着于景渡的温柔抚慰, 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疼确实是疼的, 哪怕于景渡已经足够耐心温柔,但他还是疼。
不过那种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随后而来的便是几乎要将他溺死的满足和惬意。
整个过程比他想象中要漫长。
于景渡像是不知疲倦似的, 容灼好几次几乎都快要失去意识了。
但每当他清醒过来之后,迎接他的又会是一次漫长的索取。
直到后半夜, 于景渡才勉强放过他。
容灼窝在对方怀里, 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浑身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但很奇妙, 明明身体这么难受,他心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的满足。
仿佛灵魂中一直以来空了许久的某个地方,终于被填满了。
“不是说累了吗?怎么不睡?”于景渡低声朝怀里的人问道。
“我睡着了,你就会走是吗?”
少年开口时,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于景渡心疼地凑到他额头上亲了亲,却没有回答。
“你从这里骑马到京城,需要多久?”容灼问他。
“快马加鞭, 不到一个时辰就够了。”于景渡答。
容灼闻言将脑袋在他肩窝蹭了蹭, “那我等天快亮的时候再睡吧。”
“嗯。”于景渡一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容灼抬头看向他, 问他:“你还想要吗?”
于景渡闻言呼吸一滞, 他当然是想的, 他恨不得将人一直欺负到天亮才好。
但他不舍得,因为他知道容灼会受不了。
哪怕到这个程度,他其实都有些心疼容灼。
而且他知道,容灼这么问他,只是不舍得他走罢了,并不是真的在邀请他。
“咱们将来还有很多时间。”于景渡道,“你半个月后出发,哪怕带着商队走得慢些,最迟一个多月的功夫也该到北江了。”
“那我见到你,就是两个月之后了。”容灼哽咽道。
“别哭。”于景渡一手在他背上轻抚着,“你要是哭,我怕我会忍不住连夜带着你跑了。”
容灼被他逗得一笑,“那你就成了逃兵了。”
“我要是成了逃兵你还会要我吗?”于景渡问他。
容灼自然知道他只在哄自己高兴,谁当逃兵于景渡也不会当逃兵。
但他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配合地答道:“会,不过我现在不能跟着你跑。”
“为什么?”于景渡问他。
“因为我现在不能骑马。”
于景渡闻言心里酸酸涩涩的,对怀中之人又疼惜又喜爱。
容灼说了不睡,但还是抵不住疲惫,没过多久便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于景渡退开些许,慢慢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和嘴巴,动作温柔又虔诚。
容灼这一觉做了个很美的梦。
他醒来后不大记得梦里梦到了什么,只记得那感觉很令他欢喜。
可当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发觉并没有什么温度之后,整个人又变得沮丧起来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他都不知道
于景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他发觉自己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且上过药,也被套上了干净的寝衣。
他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倒也没觉得哪里太疼,就是浑身酸得厉害,尤其是腰和腿。
于景渡临走前还特意打了干净的水摆在屋里,大概是怕他懒得出去洗漱。
容灼想到对方昨晚临走前做的一切,忍不住鼻子一酸,就着水洗漱了一番。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他打开门一看,见外头是青玉。
“给你煮了粥,喝点。”青玉进门将粥放下,便退了出去,临出门前朝容灼道:“今日你好好休息吧,庄子里的事情我先帮你盯着,你不必操心,有事情我会来找你。”
容灼一怔,面颊不由一红,“你……他找过你?”
青玉冲他一笑,也没揶揄他,带上门便走了。
容灼扶着腰走到桌边坐下,这才发觉桌边的椅子上不知何时都铺好了软垫。
他想起于景渡这用意,不由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心中却十分熨帖。
喝了一碗粥,容灼便又回去躺下了。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导致他体力严重不足,吃过粥之后便又开始犯困了。
容灼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中途感觉好像有人靠近自己,并将他从背后慢慢抱住了。
他昏昏沉沉中想着这人一定是于景渡,于是便往对方怀里凑了凑。
但随即他骤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于景渡今日一早就该出发去北江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念及此,容灼浑身一僵,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于景渡不在,那抱着他的人是谁?
容灼吓得够呛,当即就想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这时却闻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做噩梦了吗?”
“你……”容灼回身看向他,猝不及防被对方凑上来亲了个正着。
“于景渡……”容灼微喘着将人稍稍推开些许,难以置信地道:“你不是走了吗?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于景渡重新将人揽回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解释道:“今日一早我赶回京城同他们一道出发的,不过出城后我就溜了过来,想回来看看你。我怕你醒过来之后看不到我,会很难过……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青玉说你早晨已经醒过一次了。”
容灼闻言鼻子一酸,眼圈当即就红了。
他抱着于景渡,将脑袋埋在对方肩窝,而后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于景渡纵容地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睡吧,我会待到天黑再走。”
“那你能追上他们吗?”容灼有些担心地问。
“离开京城后的第一日,他们不会走得太快,会投宿在上次我们经过的那个驿站里。”于景渡道:“我只要在第二天天亮之前赶过去就行。”
“那你偷跑出来会不会被发现?”容灼又问。
“此番去北江的都是我的人,被发现也不会有人去揭发我的,放心吧。”于景渡安抚道:“什么都别想,也别担心,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一觉睡醒,还能看到我。”
容灼原本是不舍得睡的,但是被于景渡这么抱着太有安全感,对方的怀抱像是有着某种安抚他的力量,令他不多时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于景渡果然没有食言,中午容灼醒了的时候,他还在身边陪着。
两人一起用了午饭,就像往常一般又度过了半日的光景。
容灼怕他连夜奔波太累,催了他好几回让他走。
但他还是坚持待到天黑后陪着容灼用过了
晚饭,才离开庄子。
这一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边关的战事。
容灼并没有说那些让对方珍重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于景渡一定会爱惜自己,然后平平安安回到他的身边。
当夜于景渡走的时候,容灼没去送。
他窝在榻上,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这让他恍惚有种于景渡还在身边的错觉。
但他知道,于景渡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容灼原以为自己会惶恐不安,可不知为何,虽然知道两人即将分隔千里,但他心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就好像于景渡的人虽然离开了京城,却在他心底留下了某种东西。
从前他的犹疑和忐忑,如今都被于景渡变成了笃定。
那日之后,容灼在庄子里一连待了两日才启程回京城。
他并没有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沉溺在别离的情绪中,而是很快投入了商队的事物中。
他们和户部的合作已经落定,其他的事情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大概是边关的战事影响到了京城的氛围,自于景渡离京之后,段峥比从前更沉稳了不少。
不止是段峥,甚至就连宋明安和苏昀等人,也在容灼的带动下,各自收敛了从前的做派。这帮纨绔虽然平日里浪荡惯了,但各个家世都不错,有了他们的助力,事情的推进比想象中更顺利了不少。
最终,容灼的商队,提前七日便启程了。
这一次,容灼甚至没有等到前去北江探路的商队回来。
因为于景渡给他的人都是从北江带回来的,所以容灼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他也给探路的人在商队中留下了位置,待半路他们汇合后,便可共同前往北江。
“原本说好了和你一起去的。”段峥送他的时候,还一脸不放心。
容灼笑道:“我带了这么多人呢,他们都会保护我的。再说了,我带人走了,京城的事情还得有人盯着啊,不然下一趟我回来没东西可运了怎么办?”
“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段峥叮嘱道。
“京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入冬前我肯定会回来的。”容灼道:“替我照看着我爹和我娘。”
容灼昨日已经和父母、舅舅、青玉及宋明安他们道过别了,今日特意没让他们来送,免得场面伤感。
“京城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就算我顶不住,也还有我爹呢。”段峥说罢朝随行的金豆子道:“照顾好你家公子。”
“表公子放心。”金豆子忙道。
此番容灼离开京城,只带了金豆子跟着自己,将段峥青玉他们都留在了京城。
段峥尽管万般不放心,但如今他已经知道分寸了,并没有非要跟着。
容灼临走前,交给了他一堆事情,他必须在对方回来之前,将事情都办好。
“走了。”容灼朝段峥一挥手,朝商队的头领示意出发。
头领一声令下,整只商队便正式启程了。
段峥立在城门口目送容灼和商队远去,直到队伍离开他的视线,他才转身回程。
回到城中之后,段峥路过寻欢楼,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带容灼来这里时的场景。
仔细想起来,那日距今还不足一年的光景。
但仅仅是这不到一年的功夫,他们都变了一副模样。
就连这京城和朝堂,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想,再过上一年,待如今的太子殿下回京,一切或许又会变一副模样。
商队自京城出发
,一路北上,直奔北江而去。
因为有了上一次去豫州的经历,所以这次容灼适应得还算挺快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因为他们人数和车马太多,所以投宿时需要在驿馆不远处搭上临时的营帐,商队的人都住在各自的营帐里。而他们就近驿馆,可以修整一番,让商队中的人轮流在驿馆中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们商队中的首领是段承兴特意帮容灼安排的,众人都称呼他为老路,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为人干练直爽,在行商一事上颇有经验。
“东家。”老路趁着众人修整时,摆开了地图朝容灼道:“咱们再过两日会有一站经过此地,这里算是个分岔路,往前走有两条路都可以选,东边这条路能走得稍微快一些,不过中途可能会连续三四天的路程都没有驿馆。西边这条大概要多走两天,但是几乎每一站都有能落脚的地方。”
容灼开口道:“路先生,这种事情您比我有经验,还是您来选吧。”
“那就选西边这条吧,虽然要多走两日,但沿途人烟多一些,更稳妥。”
“好。”容灼目光在地图上一扫,开口道:“咱们经过的这个地方,离豫州似乎挺近?”
“不远,若是从这里拐过去,来回也就三四日的功夫。”老路道:“要是骑马的话,两日就可以跑个来回。东家想去豫州?”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在那边还有几个故人,也不知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容灼道。
“待咱们回程时,东家若是有心,咱们可以绕道过去看看。”老路道。
容灼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倒是不急着去豫州,只是偶然想起来,有点好奇他认识的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也不知道大当家到了军中之后,是否习惯?和孟凡青是不是还像从前那么好。
还有杜兴,也不知道他是否帮花楼里那个姑娘赎了身。
想到过去这些故人,容灼眼底忍不住染上了些许笑意。
他总觉得对豫州这个地方,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仔细一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和于景渡是在这里定情的吧。
说起来,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对于景渡的情愫,便是去豫州的路上。若是没有豫州之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于景渡最终会如何。
命运这东西就是这么玄妙。
总是在人一无所知时,在前路给他们埋下种子。
许多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回过头来看时,却觉得桩桩件件都像是被命运给安排好了似的。
次日,众人继续启程。
依着老路的决定,他们选了西边这条沿路能停靠驿站的路。
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看似稳妥的选择,反倒出了纰漏。
这日入夜后,商队中忽然有人开始呕吐。
随着时间的推移,呕吐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则伴随着腹痛的症状。
到了半夜,已经有十数人出现了类似情况。
好在容灼有先见之明,离开京城时,带了一位随队的大夫。
经过大夫的初步诊治,是驿馆里的食物出了问题。
“如今天气炎热,食物偶有保存不当,可能吃的时候不大能觉察出来,但入了腹中却容易出问题。”大夫朝容灼道:“不过东家放心,在下来的时候备了些药,让人给他们煎了服上两顿应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那他们需要休息多久?”容灼问。
“最好是能歇个一两日。”大夫道。
“东家。”伙计中一个管事的开口道:“咱们都是行
伍之人,没那么娇贵,服了药就可以继续赶路,东家不必为此耽搁行程。”
这个管事的名叫邢冲,是于景渡的人。
商队里的伙计,基本上都很服他的管教,而他则唯容灼马首是瞻。
“容我想想。”容灼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些伙计都是于景渡的人,容灼不可能为了赶路,就不拿他们当人。
不管是行伍之人还是普通人,病了之后就都是病人。
若此番不让休息好,后头再一劳累出了问题,或者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林大夫。”容灼道:“此番他们吃坏了肚子是偶然吗?”
“东家是怀疑有人下毒?”林大夫道。
“不是。”容灼忙道。
他们沿途停靠的驿馆,都是正规在官家报备过的正经驿馆,又不是野外的黑店,有人下毒倒是不至于。再说了,就算真要下毒,这毒也下得太含蓄了。
“我的意思是说,像是无意间吃坏肚子这样的情况,在军中会不会也有发生?”容灼问。
根据现代社会的生活经验判断,这情况其实就是食物中毒。
但容灼不大确定古代食物中毒的概率大不大,毕竟古代人的生活和饮食习惯和现代人还是不大一样的。
“军中偶尔也会有。”一旁的邢冲答道:“我记得前年的秋天,营中就有不少儿郎吃坏了肚子。不过当时不是战时,他们硬扛了几天大部分也就慢慢好了。”
容灼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在京城时,没想到此事,所以他们运送的成药中,没有与此相关的,只有林大夫个人带了点药。
“这样吧。”容灼朝邢冲道:“生病的伙计,让他们在驿馆休息两日,你带着人继续往前走。我趁着这两日的功夫去一趟豫州,备一些治疗肠胃的药。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和他们汇合去追上你们。”
“东家,出发前就说好了的,您去哪儿,邢某就去哪儿。”邢冲道。
这可是于景渡给他下的死命令,他不可能抛下容灼自己带人走。
“那就这样,你跟着我,商队你安排信得过的人先带着。”容灼道:“反正有老路叔在,问题应该不大,而且前后加起来也就是几日的功夫。”
邢冲想了想,问道:“东家去豫州弄了药,怎么带走呢?”
“我舅舅家在豫州也有商铺,这个你不必担心。”容灼道。
邢冲见他心意已决,只能应下了。
次日,老路和邢冲挑的属下一起带队继续前行,生了病的伙计们暂时留在驿馆休养,容灼则带着邢冲和两个伙计一起,快马加鞭去了一趟豫州。
在途经西大营的驻地时,容灼特意选了会经过大营附近的那条路。
没想到行到中途,路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那响声因为离得不远,所以动静极大,直接惊了马,容灼猝不及防没扯住缰绳,直接被摔下了马背。
好在他练过摔马,在落马的瞬间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没伤着。
邢冲见状却是吓了一跳,一边命两名手下戒备,一边下马查看容灼的状况。
“没事!”容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也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先前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方才那动静他听着像是……爆炸?
这里怎么会有爆炸声呢?
“哎呀,不好意思,惊了你们的马!”一人自路边的林中出来,身后跟着数名行伍之人。
那人在看清容灼的样貌之后,当即大喜,开口道:“少东家!”
容灼抬眼看过去,这才认出来人竟
是大当家,“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当家笑道:“少东家怎么会在这儿?”
容灼一笑,“说来话长,我此番是要去豫州办点事情。”
“着急吗?”大当家问,“不着急的话去西大营坐一坐?”
“很急。”容灼道:“不过大当家的若是有空,待我忙完事情之后,可否一叙?”
“好说好说。”大当家的忙道:“少东家说个时辰,我去段家的商行寻你便是。。”
容灼闻言忙与他约定了黄昏时分。
大当家倒是讲究,当日黄昏时果真去了段家的商行。
容灼忙活了小半日,刚一回商行便见大当家正在前厅候着呢。
两人一番寒暄,随后容灼便主动朝他说明了此番来豫州的目的。
“早就听闻太子殿下请缨去了边关,我们军中儿郎无不钦佩羡慕。”大当家道。
容灼听他夸于景渡,眼底便染上了几分笑意。
“对了,我今日听到的爆炸声,是大当家所为?”容灼问。
“正是。”大当家道:“祁兄临别前便鼓励我要多多钻研机关之术,一别数月我也算没辜负他的寄望。明日少东家若是有空,随我去西大营看看吧。”
容灼原想着如今时间紧迫,但想起那爆炸声,便知道大当家手里应该有值得他一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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