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容灼自己非要跟人家比, 比输了就开始生闷气。
于景渡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还得想法子安慰少年。
“其实你还算可以的。”于景渡一本正经道:“只是我天赋异禀,你没必要跟我比。”
他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安慰, 但落在容灼耳朵里便成了某种炫耀。
这下容灼更郁闷了。
“不骗你, 江继岩就不如你。”于景渡乱编道。
容灼眼睛一亮, “真的吗?”
“真的。”于景渡怕他不信,还特意抬起胳膊,在隔板上空拿手比划了一下给他看,“他就这么点。”
容灼看着于景渡那只手比划的距离,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一起方便过,不小心看到的。”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倒也没再怀疑,转而道:“我从前倒是没怎么注意过旁人的,下回跟我表哥一起方便时, 偷偷看看他的。”
容灼在于景渡这里失了的面子, 想试试能不能在段峥那里找回来。
于景渡一听他这话登时有些头大, 暗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小纨绔突然有了这种爱好,天天拉着旁人去方便……
于景渡这么一想顿时酸得够呛,心想一定要把人盯住了,不能让他去胡来。
两人舒舒服服泡完了澡。
因为浴房里很暖和,容灼也不着急穿衣服。
他取了干净的布巾将身上擦干,眼角的余光瞥见于景渡时, 便忍不住打量了几眼。
于景渡身形劲瘦结实, 很有力量感, 尤其身上带着的那些伤疤, 非但不让人觉得难看, 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特有的野性气质。
于景渡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好看?”
“还行吧。”容灼低头看了看自己,心里酸溜溜的。
他身形瘦削,再加上没有习过武,所以显得有些单薄。
而且他皮肤很白皙,与于景渡的肤色一对比,看着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
容灼倒不觉得多自卑,人和人本就不一样,他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挺羡慕于景渡那副身形,看着就很可靠强大。
“我能摸一下吗?”容灼小声问。
于景渡明显一怔,忍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行。”于景渡欲盖弥彰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立在原地等着容灼施为。
他面上看着淡定,心里却跟打鼓似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便见容灼顺手将布巾围在腰间,而后慢慢走到了于景渡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的伤疤上轻轻摸了摸。
于景渡这才反映过来,容灼想摸的是伤疤。
他心中一边有点失望,一边又松了口气。
失望是因为容灼摸的不是他想的地方,松了口气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他现在就像一个矛盾体,既渴望容灼的亲近,又有点近乡情怯。
“这些伤都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容灼问他。
“嗯。”于景渡被他摸得有些痒,想伸手拦住他的手,又不舍得。
容灼表情却很认真,“你真厉害。”
他通过于景渡身上那些伤疤,就能大致想象出那里曾经皮开肉绽的模样。
若是换了他,这任何一处小伤都能让他害怕不已。
但于景渡却在过去的几年中,反反复复经历着这些,几乎将受伤当成了家常便饭。
想到自己曾经还误以为对方身上这些伤是在寻欢楼落下的,容灼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但同时他心里对于景渡也多了几分与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在宴王的凶名和青石的清冷之外,他又认识到了于景渡的另外一面,强大而坚定。
“行了!”于景渡也拿了块布巾挡在身前,表情有些不大自在。
容灼并未察觉异样,走到旁边拿过自己的衣服打算穿上。
“差点忘了。”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广口的瓷罐,“刚才大堂的伙计朝我推荐的,说这个有润肤之功效。”他说着将瓷罐的盖子打开,凑到鼻间闻了闻,“还挺香。”
容灼说着伸手用指尖沾了一点瓷罐里的香膏,伸手凑到了于景渡面前。
于景渡很捧场地凑近嗅了嗅,面上没什么表示。
“豫州这边的天气比京城干燥,这东西正好能派上用场。”容灼说着便拿手沾了香膏往身上涂。
于景渡目光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转开了视线。
容灼却不知他的心思,还好心地将瓷罐递到他面前,“你也试试。”
“不必。”于景渡取过自己的衣服,背对着容灼穿好。
待他回过身来时,见容灼身上已经涂得差不多了,只剩后背因为摸不到,所以遇到了些阻碍。
“能不能帮我一下?”容灼扭头看他。
于景渡迟疑了一瞬,上前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瓷罐。
他学着容灼的样子在瓷罐里挖了一块香膏,然后抹到容灼背上,随后掌心贴着对方的皮肤,慢慢将香膏匀开。
少年皮肤白皙光滑,触感也很柔软,和于景渡身体的触感截然不同。
于景渡一手在他脊背处抚过,动作很轻,神情则有点僵硬。
容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指腹和掌心的薄茧,擦过皮肤时带起的阵阵麻痒。那感觉有点微妙,令他骤然想起了于景渡先前帮他抹药时的情形,于是……
于景渡便觉掌心覆着的身体骤然一绷,像是忽然变得很紧张似的。
不等他反应过来,容灼便道:“好了,就这样吧。”
随后,容灼也没转过身看他,默默走到一边取过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一件件穿好。
于景渡长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又低头看了一眼,确认看不出什么这才放心。
“身上热,等会儿再出去行吗?”容灼问他。
“嗯。”于景渡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瓷罐盖好盖子,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容灼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交握着放在腿间,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于景渡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带着点玩味。
“你看我干什么?”容灼语气带着点莫名的心虚。
“没什么。”于景渡收回视线,突然轻笑出声。
容灼瞥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想,男人的身体真的是很麻烦啊!
两人在浴房里坐了好久才出来。
容灼觉得那润肤的香膏味道不错,抹着也很舒服,便找浴房的伙计又买了两罐。
“两位公子用着好下次再来。”那伙计朝容灼和于景渡道。
“他不用,只有我用。”容灼笑道。
那伙计看了于景渡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也没多说什么,十分热情地将两人送了出去。
“回去吗?”容灼问于景渡。
于景渡伸手把他手里的两个瓷罐接过去,“累了吗?”
“也不是很累。”容灼道:“洗完澡还挺舒服的。”
“那就再转转。”于景渡说罢带着他朝街市上行去。
汴州城虽不及京城繁华,但街上也挺热闹的。
容灼难得有兴致,在路过街边的小摊时,看到好玩的东西就忍不住想买。
于景渡想起来他喜欢买这些小物件,便纵着他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
后来东西多到他们已经拿不下了,于景渡就找了个伙计给了赏钱,让人帮忙将东西送回了他们住着的客栈。
“少东家,还买吗?”于景渡看着容灼,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
容灼两手负在身后,摆出了一副少东家的谱来,挑眉道:“不买了,累了。”
于景渡见他一会儿工夫耳朵便冻得有些泛红,便随手拿过隔壁小摊的一个虎头帽子戴在了他脑袋上。那虎头帽子应该是给小孩子戴的,但个头有大有小,于景渡拿的这一只约莫是大号的,戴在容灼脑袋上竟然还挺合适。
“先前给你找的帽子也不知道戴着。”于景渡一边说着一边将虎头帽两侧的帽耳拉下来,又将两侧垂着的带子系上,这样一来容灼便只剩下一张小脸还露在外头,耳朵和半边脸颊都被挡住了。
“好看吗?”容灼问他。
于景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容灼五官本就生得精致,如今戴着这虎头帽,看着十分可爱,令人很想抱在怀里揉一揉再亲一亲。但于景渡不敢胡闹,怕吓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回到客栈之后,容灼找了个铜镜照了一下,发觉这帽子戴着确实挺可爱的。
“可惜我们家里没有小孩子,不然买回去给他戴。”容灼道。
他说罢忽然想起了上次宫宴上,于景渡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上回除夕你抱着的那个孩子是八皇子吗?”容灼朝他问道。
于景渡一怔,大概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嗯。”
“那孩子挺聪明的,你好像也挺喜欢他。”容灼道。
于景渡淡淡一笑,“我上次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没出生。这次回来,也是偶然间在御花园里见过他一次,小家伙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怕我。”
于景渡和自己这些弟弟们向来没什么感情,他也不打算在这方面下功夫。
皇家的兄弟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本就不堪一击,费心经营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你喜欢他吗?”容灼问他。
于景渡沉默了半晌,才朝他解释道:“他母亲成嫔,与我母妃曾有些渊源。”
容灼闻言走到他身边坐下,收敛了笑意,认真看着他。
“她入宫时,我母妃尚在人世,两人的住处离得近,后来渐渐就成了朋友。”于景渡道。
他省去了两人都不受宠,所以同病相怜这一层,但容灼略一思忖也能想到其中的缘由。
“我母妃性子清冷孤傲,在宫中能说话的人不多,她算是一个吧。”于景渡道,“后来我听管家说,他们离宫去王府之前,成嫔每年到了我母妃的忌日,都会偷偷给我母妃烧一些纸钱。”
宫里是不允许私自祭拜亡者的,成嫔这么做也算是担了点被责罚的风险。
若非王府的管家每年也会偷偷祭拜祁妃,她做的这些事多半至今都无人察觉。
容灼闻言颇为感慨,心道这成嫔倒是长情之人。
彼时的于景渡并不受宠,成嫔这些事情又是偷偷做的,所以定然是出自真心,而非有别的目的。
大概正因如此,于景渡才会对自己这个年幼的八弟另眼相看吧。
“那这虎头帽子拿回去送给他吧。”容灼笑道。
于景渡看了他一眼,“很适合你,你留着吧。”
容灼闻言又忍不住走到铜镜前照了照,看样子确实挺喜欢。
两人说话间,外头传来了段承举的声音。
于景渡早早便听到了脚步声,起身去开了门。
“祁公子?”段承举朝他一笑,“我侄儿在吗?”
“堂叔。”容灼从内间出来,“您找我?”
段承举道:“你先前不是说想跟着我学一学做生意的门路吗?今日便有个局,你同我一道去吧。”
“什么局?”容灼问他。
“汴州当地一家商行,与咱们商队多有合作,他们掌柜的今日约我一起聊几句,我想着将你一起带上。”段承举道:“机会难得,也算是带你见见世面。”
容灼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于景渡,但对方并未看他,目光落在了别处。
“那行吧。”容灼见段承举一片好心,也不好拒绝,毕竟到了豫州还得依靠段峥这位堂叔帮忙呢。
“那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来叫你。”段承举说罢便走了。
容灼将那虎头帽子摘下来,朝于景渡问:“我头发要不要束起来?”
他先前洗完了澡之后,头发只松松绑在了脑后,这会儿看着散漫恣意,倒是多了点平日里没有的慵懒气质。
“就这么想跟着他做生意?”于景渡问他。
“不是。”容灼见他不大高兴,解释道:“他毕竟是我的长辈,总不好不给面子吧?”
于景渡深吸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取过了木梳帮他梳头。
容灼老老实实坐下,“就是去吃个饭而已。”
“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带你见见世面?”于景渡道。
“不然呢?”容灼问:“我名义上是他侄子,还是他的少东家,他总不至于坑我吧?”
“坑你倒是不至于。”于景渡道:“带着你这个少东家给自己长脸罢了。”
容灼闻言不由失笑,不过倒是并不在意。
此番去豫州,他们本就要靠着段承举帮忙。
若对方真想借着他少东家的名头长长脸,他倒也不介意。
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你跟我一起去吗?”容灼问他。
“我不去,怕你让人卖了。”于景渡道。
容灼闻言不由失笑,伸手在于景渡的手腕上蹭了一下,像是在讨好人的小猫。
于景渡被他这小动作取悦了,心中的不快登时消散了大半。
他对于容灼要去经商一事,始终耿耿于怀。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容灼说不定只是随口一说,未必就打定了主意要去。
毕竟对方每次提及,都是说等将来尘埃落定之后。
这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他并没有这打算。
但于景渡依旧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因为容灼计划的这个未来里,并没有他的位置。
“好了。”于景渡帮他束好发,而后态度有些冷淡地坐到了一旁。
容灼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勾了一下,眼底带着点笑意。
于景渡反手将他那只作乱的手握住,抬头静静注视着他。
“从前你说不愿跟着我,是因为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我就是宴王,觉得我是个暴戾之人,心中惧怕我。”于景渡道:“如今你该知道我待你如何,还是不愿留在我身边吗?”
“我……”容灼见他忽然这么严肃,倒是有些不安起来,“我没说一定要去……”
“可你也没说过会留下来。”于景渡道。
容灼一手被他攥得有些疼,挣了一下没挣开。
“疼!”他小声抗议道。
于景渡闻言这才放轻了力道,只是面色依旧不大好看。
“将来的事情,咱们可以将来再说。”容灼道:“你如今觉得我有趣,想让我留下,说不定将来你身边有趣的人多了,你还不稀罕我留下来呢。”
于景渡心中有些气结,奈何如今也不好朝他解释自己的心意,只能将百般情绪都压了下去。
“还疼吗?”他执起容灼的手腕,发觉自己方才握过的地方已经红了。
容灼的皮肤太敏感,而且很经不住折腾,他明明没用多大力气,还是将人手腕都握红了。
他心中暗道,这人难到不知道自己就跟个瓷捏的人一般,半点磕碰都受不得?
若是由着他出去闯荡,谁知道能被磋磨成什么样子?
“没事。”容灼抽回自己的手,安慰道:“我刚才故意唬你的,不疼。”
于景渡被他这么一哄,一颗心又软成了一片,暗道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无可救药了。
黄昏时,段承举便来叫着容灼一起出了门。
于景渡自然不可能放心,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跟着段承举到了汴州城最大的一间酒楼。
请客的商行老板姓柳,早早就等在了雅间里,见了容灼后非常热情,上前就打算抓容灼的手。
“少东家手刚受了伤。”于景渡不动声色地伸手一挡。
那人一怔,倒也不生气,忙关心道:“伤得不重吧?”
“无妨,扭了一下。”容灼笑道。
柳老板忙招呼人坐下,态度颇为殷勤。
他在汴州当地的商贾界虽有些地位,但相对于生意做遍了大江南北的段家来说,自然是比不过的。而且段家在京城颇有些地位,保不齐还和朝中人有来往,所以柳老板不敢有丝毫怠慢。
容灼落座之后才发觉,今日在场的除了柳老板还有几个作陪的人。
而依着座次来看,他坐着的位置比段承举还要讲究一些。
看来于景渡说的没错,今晚段承举带他见世面是假,拉他出来和这些人套关系是真。
不过他对此事倒也不是很反感,再说他既然扮演段家的少东家,帮着应酬这种事情也算是分内之事了。
于景渡没有入座,而是一直立在容灼身后,看起来像个忠诚的守护者。
他的存在极有压迫感,令在座的人面对容灼时,都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托于景渡的福,容灼这顿饭吃的还算安稳。
中间柳老板等人想同他喝酒,都被于景渡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后来遇到实在热情的时候,于景渡便干脆都帮他喝了。
所以一顿饭吃到最后,容灼也只喝了一两杯酒,倒是成了整间屋子里最清醒的人。
容灼一直忍不住回头看于景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只盼着这顿饭能快些结束。
然而终于等到时辰差不多了,那柳老板却一拍手,雅间的门被打开,几个抱着琵琶的歌女走了进来。
这雅间本就宽敞,一张桌子只占了一半房间都不到,另一侧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容灼本以为那是用来休息的,万万没想到竟还有歌舞表演。
他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看完了表演,以为总算可以结束了。
万万没想到那几个姑娘们表演完之后,直接走到了桌边开始朝众人敬酒。
容灼目瞪口呆地看着其中一个姑娘坐到了柳老板的腿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这柳老板这么庸俗,饭后竟然还安排了这样的活动。
容灼只觉心中一阵难受,有些坐不住了。
“少东家,小女子敬您一杯酒。”一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走到容灼身边,看起来有些拘束。
柳老板一笑,“少东家,这个姑娘可是清白之身,所以性子拘束了些。”
容灼看着那姑娘,骤然想起了过去的青石和青玉,心中有些难受。
他觉得这屋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却又不想让那姑娘难堪,于是打算接了她的酒,然后就起身离开。
然而于景渡却会错了意,以为他要喝那杯酒,伸手夺过酒往桌上一磕,拉着容灼便出了屋子。
屋内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一脸没弄清楚状况的神情。
段承举叹了口气,朝柳老板道:“你怎么还搞这个啊?”
“这不是想着让少东家高兴高兴吗?”柳老板道。
段承举一脸无奈,凑到柳老板耳边说了句什么。
柳老板一脸震惊,回想起方才少东家身后立着的那个青年,顿时回过味儿来了。
他心道,怪不得那人一晚上都像个护食儿的……
另一边,容灼被于景渡拉着径直出了酒楼。
对方一言不发,且走得极快,容灼在他身后像是个小鸡仔儿似的被他拎着。
“你慢点!”容灼一边扒开他手一边道:“疼!”
于景渡回身看着他,依旧没有开口,但容灼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容灼揉着发疼的手腕,有些委屈地道。
“好好说?”于景渡冷笑道:“好好说等你喝了她的酒,然后让她坐你腿上?”
容灼一怔,拧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坐我腿上了?人家姑娘也没说要坐我腿上啊。”
“你从前又不是没在花楼待过,你不知道那姓柳的是什么意思吗?”于景渡道。
“我来之前又不知道他会安排这个。”容灼不明白于景渡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只觉得十分委屈。
明明他自己也是被迫的,而且他什么都没干,于景渡凭什么这么说他!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容灼道。
于景渡没有应声,却越想越窝火,尤其是想到当初容灼第一面见他时,就给了他一包金叶子。他怀疑若是不把人拉出来,小纨绔说不定当场就拿出荷包要给人赎身了。
容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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