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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于景渡掌心和指腹都带着薄茧,  那触感在此时显得格外明显。

        但容灼这会儿的思绪早已乱了,压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他伏在于景渡肩窝处,浑身上下半丝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像是被扔到了岸上的鱼,  只能徒劳无功地大口呼吸着,试图在强烈的心悸和窒息感中,  努力汲取一点氧气。

        于景渡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皂香味,  那味道明明比屋子里乱七八糟的香味都要淡上许多,但落入容灼鼻间时却将其他味道都掩盖住了,  这让容灼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恍惚间,  容灼忍不住心道,于景渡的手好热啊,  好像比他的身体还热。

        但很快,他的大脑就迎来了短暂的空白……

        容灼将脑袋埋在于景渡身上,  牙齿无意识咬着对方的衣服,  像是怕自己会发出什么令人难堪的声音。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哪怕是他的呼吸,  对于于景渡而言都是某种极大的“酷刑”。

        天知道于景渡得花费多大的心力,  才能克制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还难受吗?”于景渡在他耳边问道。

        容灼窝在他颈窝没有开口,  只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他现在思绪已经稍稍缓过来了些,但理智还没恢复。

        因为他明明羞耻得不敢去看于景渡,  甚至不敢开口和他说话,可心里却并不讨厌和反感于景渡做的这一切,  甚至隐约觉得有些满足。

        容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无地自容,  也不敢面对……

        他心想,  这一定是因为药力的缘故吧?

        于景渡丝毫不知他这些心思,  只待他呼吸渐渐恢复之后,取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和容灼的身体,又帮他整理好衣服。容灼埋着头任他施为,乖得不像话。

        于景渡怕他不好意思,想着让他自己待着冷静一会儿。

        然而他准备起身时,少年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容灼额头抵在他手臂上,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于景渡呼吸一滞,又重新将人揽在了怀里。

        他在话本上看到过,有些人在这种时候,会变得比较脆弱无助。

        他不知道容灼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是果断放弃了让对方一个人待着的决定。

        过了许久,容灼才从那种仿若梦境的错觉中慢慢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羞愧和尴尬。

        好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算是适时“解救”了他。

        “他……”容灼无措地抬头看向门外的方向,“他来了?”

        “没事,有我呢。”于景渡看到他红意未退的眼睛,心中不禁又是怦然一动,但他面上却不显,只慢慢用另一只手将少年被汗水沾湿的额发理顺,安慰道:“坐在这里不要出来,我会解决。”

        容灼乖顺地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于景渡的衣袖。

        于景渡起身走到屏风外头,端起桌上冷了的茶水往自己脸上一泼,勉强让自己冷静了几分。

        不多时,外头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发出一声暴喝,房门被一脚踹开。

        随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不顾老鸨和伙计的阻拦,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容灼和于景渡等了数日的杜兴。

        杜兴进门后原以为会看到捉奸在床的场面,没想到却只看到一个清冷英俊的男子好整以暇地在外间的桌边坐着。

        他先是一怔,而后目光在房中一扫,粗声粗气地道:“如燕那个小娘们呢?”

        他说着也不理会于景渡,径直朝着屏风后走去。

        屏风后的容灼这会儿面上的红意还未褪尽,那模样若是被人一看,多半也能猜到先前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听到杜兴的脚步声靠近时,登时紧张万分,挣扎着就想起来。

        然而下一刻,那脚步声戛然而止。

        一声闷响传来,杜兴嘴里骂到一半的脏口骤然停住,随后门外看热闹的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容灼透过屏风的缝隙朝外看去,便见杜兴这会儿正捂着心口躺在门口,显然是被于景渡一脚踹出去的。

        “你个狗娘养……”他开口又想骂人,却被门内再次飞来的一只茶盏砸中口鼻。

        那飞来的茶盏上蕴了力道,这一下砸得他鼻血狂流,口中的牙也松了两颗。

        围观的众人惊呼连连,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尤其是老鸨等知情人,原以为今日是里头那俩公子被杜兴这军汉揍一顿出气,谁也没料到这平日里看着唬人的杜兴,竟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杜兴被这么一激也发了狠,索性闭了嘴不再骂人,而是在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众人见状忙纷纷往后躲了躲,看样子是生怕被两人的争斗波及到。

        老鸨怕事情闹大,好言想劝,但杜兴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能在私兵营混到个副将,还颇受重用,自然不是个吃素的。

        他觉得自己方才之所以着了道,纯粹是因为没有防备。

        眼下他将匕首握在手里,眼中冒着寒光,不敢再轻敌。

        于景渡一手负在身后,面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的神态。

        但杜兴见状却越发恼怒,手里握着匕首便朝中于景渡冲来。

        外头那些看热闹的人,胆子小的早已捂着眼不敢再看,生怕目睹一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惨烈场景。老鸨示意一旁的伙计上去拉着他,免得闹出人命,但杜兴这副神挡杀神的姿态,伙计们也有些犯怵。

        犹豫间,杜兴已经到了于景渡跟前。

        屏风后的容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不等他看清,于景渡便轻巧的闪身躲过了那一击。

        杜兴一击不成再次出手,顷刻间将屋里的桌椅撞得翻了一地。

        容灼一开始还担心不已,但很快看出来,于景渡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呢。

        因为两人虽打成这样,但于景渡却巧妙地避开了屏风后的位置,“战火”丝毫没有波及到容灼。杜兴这会儿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被于景渡耍得团团转,偏偏又奈何不了对方。

        不消片刻,那房间里便被杜兴搞得一片狼藉。

        于景渡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杜兴手里的匕首哐啷一声落地,老鸨见状忙指挥着伙计将人拿住了。

        再这么打下去,她这花楼只怕都要被砸烂了。

        “劳烦找个人去段家商行通报一声,让他们拿了银子来赔吧。”于景渡淡淡开口。

        老鸨一听他要主动赔银子,登时高兴不已,忙着人依着他的话去商行传话。

        杜兴被人制住了还骂骂咧咧,老鸨看看于景渡,试探着问道:“公子,今日之事您想如何善了?”

        “我无所谓,不过我们二人斗殴,砸烂的东西我可不会全赔。”于景渡道。

        老鸨闻言看向杜兴,杜兴朝她啐了一口,“老子早已将如燕包了,你还让这小白脸进来,这笔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老鸨也有些心虚,今日之事的起因,便是她一念之差。

        她哪里想到杜兴今日会来呢?还与段家这两位撞了个正着!

        于景渡不欲多言,起身去了屏风后。

        容灼原本正透过屏风看热闹呢,见他进来不由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面上刚褪去的红意又一点点爬了上来。

        “好点了吗?”于景渡单膝跪在他身边问道。

        容灼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外头的杜兴只以为他在和如燕说话,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

        容灼听他骂于景渡,下意识拧了拧眉,有些不大高兴。

        于景渡见状轻笑一声,起身出去干脆将杜兴的下巴咔嚓一声卸了下来,这回对方老实了。

        不多时,段承举便带着人来了。

        他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于景渡一眼,又问:“少东家没事吧?”

        “他没事。”于景渡道。

        杜兴一听屋里还有个,当即气得红了眼,嘴里呜呜呜地又不知骂了些什么污言秽语。

        段承举不愧是行商多年,对这种场面简直是应对自如。

        他十分镇定地询问了情况,看那架势丝毫没有慌乱。

        在得知是杜兴先踹得门之后,便声称要报官。

        “我们少东家花了银子叫了你们这的姑娘,此人硬闯还踹了门,惊着我们少东家他赔得起吗?”段承举道:“报官!”他说着便吩咐了身边的人去报官,竟是丝毫没打算给人商量的余地。

        可怜杜兴被于景渡摘了下巴,这会儿呜呜咽咽也说不出话来。

        老鸨生怕将事情闹大,还想劝说段承举息怒。

        没想到段承举瞥了她一眼道:“不报官也好说,惊吓了我们少东家,你打算赔多少银子?”

        老鸨一听,他非但不打算赔这屋里的损失,竟然还想让她陪银子,当即就绷不住了。

        她略一思忖,只能依着段承举的意思。

        报官就报官吧,否则就算段家不闹了,杜兴也未必会善罢甘休。

        左右今日是他们两拨人之间的争端,多半波及不到花楼。

        杜兴一开始挺横是仗着一股子狠劲儿,在这种地方说话一般都是靠拳头和银子,哪有靠官府的?可当段家商行的人真把官府的人叫来之后,他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偏偏自己下巴被卸,他连服个软求和都不能。

        最终的结果就是,官差将杜兴和于景渡他们都带走了。

        之所以也带走了于景渡,是因为他将杜兴揍得太狠。

        而带走容灼,则是因为于景渡不放心让人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

        “少东家放心,咱们这就弄点银子送到官府,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段承举朝容灼道。

        容灼早就知道于景渡的安排,再加上于景渡就在身边,他自然是不担心的。

        由于衙门里管事的人今日都陪着黎锋去了郊外,所以这案子还得等明日再审。

        官差们念着“宴王殿下”在豫州城,不敢将事情草草应付,只能把人先关起来,等他们大人回来再处置。

        段承举当日便着人送了新的被褥到牢里,险些将豫州大牢弄成客栈。

        牢里的管事摸不清这案子的底细,也不愿得罪人,倒也没为难容灼他们。

        最惨的是杜兴,被于景渡揍了那一顿,现如今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却连个给他送伤药的人都没有。

        “身上没有不舒服吧?”于景渡朝容灼问道。

        容灼围着被子靠在墙角,闻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先前的尴尬被杜兴的事情冲淡了,如今这牢房里只剩他们二人,气氛便重新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我已经没事了。”容灼垂着脑袋道。

        于景渡似是有些不大放心,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于景渡道:“我本该觉察到屋里的味道有异。”

        “这不是你的错。”容灼道:“她屋里的香味太重了,很难分辨出来。”

        于景渡盯着他,不由又想起了先前那一幕,思绪有些飘忽。

        容灼却未发觉他的异样,目光往外头看了看,小声问道:“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放心吧。”于景渡道:“段掌柜花了银子,咱们如今住着的可是贵宾牢房,附近几个牢房都是空的。”

        容灼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于景渡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斟酌着语气问道,“今日……我帮你的时候,会让你不舒服吗?”

        容灼闻言面颊更红了几分,小声道:“不会。”

        “那就是舒服?”于景渡问。

        “你……”容灼没想到他竟会拿此事揶揄自己,当即有些着恼。

        于景渡却没打算就此作罢,“你当时在想什么?”

        容灼扭过头去不看他,“你欺负我。”

        “我只是想确认,有没有让你难受。”于景渡道。

        “你往后会拿此事笑话我吗?”容灼问他。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于景渡道:“若没力气的人是我,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难受,不帮我吗?”

        容灼被他这么一问,心口猛地一悸。

        他想,如果今日的情形对调一下,他好像也不排斥帮对方一把。

        “帮吗?”于景渡一脸期待地问他。

        容灼沉默了很久,最后小声“嗯”了一句。

        于景渡一颗心登时被他这个“嗯”填得满满当当。

        他想,他的小纨绔心里,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位置留给他的吧?

        另一边。

        杜兴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私兵营。

        杜兴的上司名叫郭振邦,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气质看着沉稳谨慎,倒是与杜兴那毛躁性子截然不同。

        “段家商会的人?”郭振邦朝传话的士兵问道,“杜兴怎么会招惹他们?”

        “是因为花楼里的姑娘争执起来的,对方是段家商行的少东家。”士兵道:“后来闹得挺大,段家人就报了官。”

        郭振邦拧了拧眉,“报了官?”

        “是啊,衙门里今日没有主事的,拿人的官差怕出了纰漏,就将杜将军和段家那少东家一起关起来了。”

        “都关起来了?”郭振邦道。

        他原本还有些疑虑,但是一听说两方都被关了起来,心中那疑虑便消了大半。

        “宴王还在豫州呢,别让他在牢里待着了,免得节外生枝。”郭振邦想了想:“弄些银子,让何川贵带人进城一趟,去大牢里把人捞出来。”

        他口中这个何川贵,如今与杜兴一样都是私兵营的将军,不过他曾经在衙门里当过差,所以能说得上话。左右杜兴犯的也不是大事,找人疏通一二,再朝段家说和说和,此事应该不难办。

        于是,当晚何川贵便连夜进了城。

        若是一切顺利,他连夜将事情办好,明日天亮前杜兴就能从牢里出来。

        届时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惊动旁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何川贵只带了两个亲随。

        他们进城后没有四处闲逛,直奔何川贵曾经在衙门里的同僚家奔去。

        然而他们经过一道暗巷时,却觉身后窸窸窣窣,似乎是有人尾随。

        何川贵警惕性还算可以,当即朝两个亲随使了个眼色。

        然而不等另外两人反应过来,便有一块搬砖从暗处飞来,直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谁?”何川贵恼怒道。

        他话音一落,又有一块砖头飞到了他脑袋上,直接砸了个血窟窿出来。

        何川贵从前做过不少亏心事,在衙门里当差时就害过人性命,但他从不怕鬼。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在被两块砖头砸得头破血流之后,他脊背不由生出了几分寒意。

        漆黑的深巷中,那寒意不断扩散。

        随后,里头又响起一阵打斗声,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何川贵的尸体,在次日一早被人发现时,已经冻僵了。

        此事很快在豫州城内传开了,段承举一早带人来给容灼他们送饭时,亲口将事情讲给了两人听。

        “说是遇到了打劫的,身上银两和值钱的东西都让顺走了,就连身上的棉服都被偷了。”段承举道:“好像是叫何川贵,这人从前在衙门里干过,后来犯的事情太多,还间接害了人命,衙门里就待不下去了。”

        容灼听着段承举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倒是不同情那个何川贵,毕竟对方害死了那么多人,死有余辜。

        只是听到尸体都冻僵了时,他多少有些犯怵。

        “是……你安排的吗?”待段承举走后,容灼小心翼翼朝于景渡问道。

        先前于景渡倒是朝他说过计划,不过只说了对付杜兴的这一步。

        后来,于景渡朝他提了一嘴,说抓了杜兴是为了做饵。

        如今看来,这个何川贵多半就是于景渡要钓的鱼了。

        于景渡闻言看向他,不答反问:“觉得我心狠手辣?”

        “没有。”容灼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

        “杜兴被抓,他们避免出纰漏,定然会想早早将人弄出来。”于景渡道:“还记得那天我朝你说过的这些人的名单吗?这个何川贵是唯一在衙门里当过差的,赎人派他出面无疑是最合适的。”

        “那你……为什么要直接将他杀了?”容灼又问。

        “杜兴此人虽然有毛病,也沉不住气,但并非无可救药。”于景渡道:“只要加以约束,他应该能有所改变。而且他在花楼里只招惹了一个姑娘,说明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这样的人留着比除掉好。”

        “至于何川贵。”于景渡道:“他当差时知法犯法,草菅人命。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倒不如直接拿他开刀,也算是对私兵营的一个挑衅吧。”

        容灼想了想又问:“他们会不会怀疑?”

        “不怕他们怀疑。”于景渡道:“要的就是让他们人心惶惶。”

        于景渡所料不错。

        事情很快传到了私兵营。

        而私兵营的主帅郭振邦在听完了探子的话之后,面色变得铁青。

        他想不明白,何川贵武艺高强,还带了亲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冻死了呢?

        “他带着的人呢?”郭振邦问。

        “何将军的两个亲随被人发现时,都躲在附近的一个破庙里。”探子道:“他们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还说何将军是被刺客杀的。但属下怀疑他们多半是在撒谎,因为两人一觉醒来,浑身都是冲天的酒气。”

        这么一来,他们说的话非但不可信,反倒会让人怀疑他们在办差期间酗酒,这才导致了何川贵的死。

        但郭振邦此时却没这么想。

        他不得不怀疑,这里头或许是有别的蹊跷。

        一日的工夫,先是杜兴进了大牢,再是何川贵去赎人的途中被杀,私兵营等于一连失去了两位将军。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杜兴顺利回来,只怕心态也会受到影响。

        郭振邦忍不住想,这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偶然还好,若是有联系,那幕后之人的目标只怕就不是这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大牢里。

        容灼一边吃着段承举送来的早饭,一边朝于景渡问,“既然何川贵都死了,咱们今日是不是就能出去?”

        于景渡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抬眼看他,“想出去了?”

        “你不想出去吗?”容灼问他。

        虽然经过段承举的努力,这牢房里住着也不算太坏,吃的喝的都挺好,连被子都很暖和,甚至还添置了暖炉。但牢房毕竟是牢房,容灼总害怕自己睡着时会有蟑螂或者老鼠钻出来咬他一口。

        “还行吧。”于景渡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牢里地方小,关在这里能随时看见你,出去以后就不一样了……生怕一不留神你就跑了。”

        容灼心口一悸,总觉得于景渡这话怪怪的。

        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他在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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