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送春风3
饭后,程霖送别了百里彦,离了知鲜楼,才刚进府正净手,便听闻后院内喧闹,苏卿卿的声音传得满院都听得见,正有些好奇是发生了些什么,却见崔爷赶了过来说了一句:“南小公子回来了。”
程霖一听欣喜无比,原来是自己的干儿子回来了,于是忙擦了手往后院去了。
进了后院,只见苏卿卿等人围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逗弄着,那孩子生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相,这会儿听见声响便回头看,刚好见了程霖,于是奶声奶气的叫着“干爹”冲了过来。
程霖瞧见他也十分高兴,蹲下了身子,一把将冲过来的小萝卜头抱起来,又高兴的转了两圈。
“终于舍得回来了?浮游山可好玩?”一别两月,还挺想这小家伙的!
南小公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就是想念干爹。”
程霖捏捏他的鼻子,哼了一声。“那你也不早点回来?”
小家伙只呵呵呵呵的笑。
程霖又显摆似的抱着给苏卿卿等人看了:“来来,这我干儿子!看看,可爱吧!”
苏卿卿也很喜欢这个孩子,又凑过来逗弄:“来,叫表姨,我与你干爹是表亲。”
南小公子看程霖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苏卿卿,甜甜的叫了声:“表姨!”
这一声直把苏卿卿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掏出自己的乾坤袋往里翻东西,一边恨自己平时没收藏点好东西哄孩子。大家瞧着这孩子可人,便又上来围着这孩子又是哄又是逗的。程霖顾念着小孩儿是刚回家,一路颠簸得累了,又怕这些人吓着孩子,忙护着拦了众人说:“好了好了,小孩子才回来,让他休息会儿吧,这长途跋涉的。可累着我们小珺儿了。
说罢将孩子交给了一旁跟着的花嬷嬷,让她带着南小公子回去休息了。众人瞧着不能逗孩子了,便呼啦一下散了。
只有祁远还想跟他说些什么,又见崔爷递给了程霖一封信,于是使了个眼色表示稍后再说,走开了。
程霖拆了信,崔爷还在一边说道:“早上公子离府不久,九姑娘就带着南小公子回来了,因着后头还有不少山货,估摸还得花半月给运得回来,便又赶着时间走了,让我把这信给你,说这信,说是山上那位给您的。”
程霖一边看信一边笑着:“嗯,没错,司空先生的来信。”
信上内容不多,程霖三两眼便看完了,又接着说道:“我瞧这院内可以住人的屋子也不多了,前儿听说旁边那一进宅子要卖了?”
“是呀,公子当时说那宅子有点小,当个仓房太大,住人又小了些,我跟他们家也问了一声开过了价,只那位夫人说,须得和她夫君再商量。”
程霖又笑着点了点头,合了信笺:“那回头还得劳烦您再去问问他们家的意思,能收就收了吧,越快越好。”
崔爷也知道最近人会多不少,连忙应了:“这小的知道,分内之事,公子客气了。”
程霖看完了信,心情愉悦,与崔爷说了近日要去京城的事儿,让他给京城去信安排一下,又把信递给了崔爷,示意他看看:“你猜阿九会带了什么回来?”
这厢崔爷这又催了人打理了三间房,忙里忙外半天越发觉得程霖说得不错,这院小了,想了想明儿还是趁早收了那宅子。南小公子越发见长了,大了也不能跟着公子挤着一间屋,这样一衡量,总觉得不自在,又看收拾的伙计怎么做都做得不够细致,就自己上了手了。
程霖简单的和祁远等人提了一下自己要与百里彦回一趟京城的事儿,众人才听出来程霖用的回字,回京城。只是程霖却又隐去了平王的事儿,左右不过是怕祁远又跳出来酸他两句。
又说了春茶这事儿又多半是行不通了,让众人且在山上修炼,需要什么跟崔爷说一声便会送过去。苏卿卿不愿意留在瑶城,也不想去南华,只想跟着程霖。这些日子祁远与众人也说了这山下局势,早已不如往日闭塞,众人也知道依着眼下情形,即使去了南华,也不一定就比东洲安全,倒也只能如程霖说先原地好好待着。
程霖回屋之时南小公子正睡着,花嬷嬷见了程霖正欲行礼,程霖怕吵醒孩子连忙嘘了一声,不想小家伙却正好的醒了。见了程霖,迷迷糊糊的攀过来了要抱,程霖笑着将他抱怀里,他就头枕了程霖的肩头趴着,还有些迷糊。
花嬷嬷笑着说道:“公子不知道,小公子每日都念叨着要早些下山,只不过山上的那位先生,说小公子这期的学业未成,怎的也不放人。”
“严师出高徒,司空先生也是为珺儿好。”又歪过头问南珺:“珺儿回家了想吃些什么?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想吃酒酿圆子和栗子鸡。”南珺又在他肩头蹭了蹭,小声的念叨着:“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跟着干爹。”
程霖在榻上坐了下来,南珺坐在他膝上,低着头也不说话,小手揪着自己的袖子画圈。程霖摸了摸他小脑瓜,心想着这小家伙怕还是不高兴,自己这一趟既没有像以前一样去送他,也没有去接他,于是轻声的哄着:“那下次珺儿去见司空先生,干爹陪着你可好?”
听闻此言,南小公子这才噌的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程霖,用力的点着头:“好!一言为定哦!”
怕程霖会忘记,他又再三的确认了一番,得到程霖的保证以后,南小公子跳着跑着的出了房,说是要找给程霖准备的礼物去。
程霖回过身,与花嬷嬷郑重的见了礼:“这一路劳嬷嬷费心了。”
花嬷嬷忙侧身回礼:“公子客气了,这本是奴婢分内之事。”
程霖欲请花嬷嬷坐下来说话,但花嬷嬷推脱了。
“礼不可废,公子既是主子,便莫乱了这主仆之分。这里人多眼杂,叫外人看了只道是主子好欺。”花嬷嬷自是不理解程霖为何不讲教条礼数,她一半因着这个高看程霖,又因着这个常患忧虑。
程霖只是笑了笑了,虚心的说自己受教了。
二人刚说完,南珺便“爹爹爹爹”的叫着跑进了屋,他除了不高兴的时候喊程霖“干爹”,其他时候都喜欢和寻常孩子一样叫爹爹,他怀中抱着一个锦布包,冲花嬷嬷使了使眼色,花嬷嬷便退下了。
南珺将布包置于榻上,布包里面的东西还动弹着,像是个活物,程霖想着这么大的孩子总喜欢些猫儿狗儿什么的,结果南珺打开布包,里面蜷缩着一只……一只小豹子!”
“先生给了我一只小豹子!”他兴高采烈的看着程霖:“先生还说了,若我想送给我喜欢的人也行!我喜欢爹爹,所以我把小豹子送给你。”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了,司空蓝想送他豹子,却拐了这么大个弯,想起来几个月前,他送了司空蓝一份大礼,问他要个山货当回礼,那厮居然还说他山上的都是宝贝,别说一份回礼,一根毛都不会白给。
他左右瞧了瞧这只小豹子,嗯~果然不是普通的“山货”。
这厢,南珺又拽着他的袖子一直问:“爹爹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啊?”
“喜欢,珺儿送的礼物爹爹很喜欢。”不过他现在用不上了,驯养一阵子,给南珺吧。“爹爹回头把它养壮壮的,让它保护珺儿好不好?”
“爹爹不喜欢吗?”程霖不收南珺有些失落。
“我很喜欢,就因为很喜欢,所以才想让它陪着珺儿,就像珺儿也很喜欢小豹儿,却想把它送给爹爹一样。”他指了指小豹,“这只小豹子很厉害,南珺还小,需要它保护,等以后珺儿长大了,爹爹就要把他收回来哦。”
听闻此言,南珺这才欢天喜地的接受了,他跑去摸摸小豹儿的头,小豹儿也高兴的伸着脑袋蹭着他的手,其乐融融。
接着程霖又和南珺说了去京城的事儿,南珺很久未回京城,自是无限向往,便高兴的应了。
过了两天,百里彦托人给程霖送了封信来,说十日后启程,让他早做准备。正好大家都在院中,于是程霖便和众人说了时日,准备回屋先瞧瞧收拾什么,却瞧着苏卿卿挤眉弄眼的冲他暗示着什么,突然想起来昨儿才答应苏卿卿陪她去黑市上付账的!
不得了,却是忘了这事儿,于是又吩咐了崔爷备车,准备出城一趟,待二人收拾好准备上车,苏卿卿一掀帘子,只见祈远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车中了,回头看了看外面被程霖拒绝了还不太高兴的穆莺,她当做没看到什么奇怪东西径自上车了,等程霖才掀了帘子看到祈远正想说些什么,就被苏卿卿一把拽了进来。
“赶紧赶紧的,赶时间呢!”苏卿卿赶紧的放下帘子遮住了祈远,忙催促了几声,伙计听话的赶车就走了。
程霖却不知道他二人怎么回事,于是歪着头看着苏卿卿。
“不关我的事儿啊,我上来的时候他就在了,还吓我一跳。”
程霖扭头看向祈远。
“我有东西要买。”
程霖意有所指的转脸面向车后,眼神却在二人之间游走。
苏卿卿急吼吼但接着说道:“车这么小坐不下那么多人!”
程霖看了看可以同时进两个人那么宽的车门,彻底无语了。
一路上气氛很奇怪,他只和苏卿卿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单独和祈远一起,也能一直有的聊,但只要祈远在,他和别人都说不长久话,也只要有别人在,祈远就不说话了。
出了城一行人向北行路至午时,便到了固良镇,因着今日赶集人多,刚进了镇子就走不动下车了,因着拍卖会尚早,三人寻了家酒楼随便要了几个菜便打法对付了。
吃饱喝足,一行人穿行在人群里,左右看看,甚是随意,苏卿卿原是奔着拍卖来的,但左看右看,买了不少小物件,都看不出哪头有线索。
程霖却有些头疼!他刚出酒楼的时候碰见了不想看见的人,想回程就走,又算着下次拍卖得十五日以后,这么算着苏卿卿怕是不会轻易答应了。算了,先进拍卖会,见机行事。
程霖路边拉了个人问今天的日子,来这世界的日子不管多久,他始终无法熟练运用古历计算日期,找了一个卖木雕的摊子,买了一只木雕小兔儿,又找到了一家檐下挂着挂着酒旗,门口贴着招工的酒楼,把木雕的兔儿给了掌柜的,掌柜的便带着他们进了后院,又从后院出了门,七拐八拐的过了几个胡同,便到了一个戏楼似的庭前,掌柜的回头看了看他,程霖从袖中掏出了几锭碎银,递给了掌柜,掌柜掂量了一下,又领着他们进了门上楼,在二楼寻了个视野不错的厢房。
此处原来真是个戏楼,拿来做拍卖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三人进了屋,屋内一切简陋,只于靠窗的墙面装饰般挂着一架小鼓,众人刚落座,就有几个伙计送来茶水,又有人打开了窗户,放下了朝向戏台的帘子,伙计拿了两个一大一小木牌,皆是一样的“肆号”,将大的木牌挂在了窗外。收拾完一切便退出去合了门。隔着帘子瞧着台上摆了一张精致的条案,台下围坐着好几圈的人,脸上遮了个獠牙面具,身上披着拍卖行准备好的黑色金丝罩袍,若是不出声,连男女都辨别不出。连着厢房旁边,也有几个这样的厢房,窗前皆已经挂好了牌子,程霖数了数,来了倒是不少人。
苏卿卿满腹疑问,早已按捺不住:“你之前来过这儿?”
程霖走了半天,早已口渴了,与二人斟了茶以后便喝了自己先喝了一口,这才回道:“来过一次。”
“就一次?那你怎么这么快又找得到这里?”苏卿卿有些不信,在她看来,程霖几乎是带着他们二人直奔此处。
“真就来过一次。”转眼却见祁远也一脸“你就是个骗子”的眼神看着他。
正欲再解释,门口传来好听又有节奏的叩门声。
程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脖子,示意二人不要多说话,便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玉面少年,罩紫金色外袍,内着天青色长衫,环佩琉璃玉扣,颈脖上挂着金镶玉扣长命锁,通身的富贵,看脸确实是个少年,却身量惊人。
只见他一手推开了程霖便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坐下,身后美婢变着戏法似的拿出精致的杯盏与酒壶,却给他倒出了一盏清茶;他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婢子,却只见二人神色不变,平静的回道:“老太太吩咐了,哥儿还小不宜饮酒。若是喜欢这酒壶,用来盛茶也是可以的。”
程霖和苏卿卿见状笑出了声来,祁远却是不动声色,看也不看眼前的这位。
来人瞪了一眼两个回话的婢子,不满的拽着程霖:“哥哥既然来了我的地方,路上碰见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说罢看了看眼生的二人,又高兴的推了推程霖:“哥哥带了朋友来呀!快与我介绍介绍。”
程霖瞧着他变脸比变天还厉害着,不想招惹他,颇为应付的给他说了:“这是祁远,那是我表妹苏卿卿。”
又与二人指了指眼前这少年:“这是固良镇满月楼的少东家,杨熙。”
这番介绍中规中矩,这人却还是不满:“哥哥怎么不说全了,我是满月楼的少东家不假,可我还是你的义弟呢?咱们喝过结义酒了,可不能不做数啊!”
说到喝酒,程霖一脸的尴尬,当日他与百里彦同来固良镇,彼时程霖陪着百里彦在满月楼喝了几杯,但他酒量素来不行,几杯薄酒下肚便上了脸,双颊绯红。刚巧被杨熙这小屁孩给瞧见了,上来就拽着程霖喊姐姐,问他是不是女扮男装,这可把程霖给气坏了,但当着百里彦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好好声好气的言明了,杨熙听了他说话方知是自己误解,却也更高兴了,说没瞧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要请他吃饭,程霖不想惹上这么个泼皮,二人几番推脱下来,杨熙不知怎的又起了结拜的主意,程霖心里有气,偏想教训他一顿,叫了一坛子酒准备灌他一灌,却没想到这人一杯下肚便直接倒下了,迷迷糊糊的还不忘了睁眼提醒程霖,他喝了结义酒,以后他俩就是兄弟了。程霖当时也只当他是放屁了。
这边杨熙见了祁远和苏卿卿,也很是高兴,倒是无比端正的起身见礼:“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在下杨熙,今年十三了。木字杨,‘万心春熙熙’的熙。”
程霖就见杨熙身后的两个美婢,此刻正不善的瞪着他,回头看祁远,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摸了摸鼻子,哄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喝酒,却是不该,只是当日瞧着杨熙那身量,比他却也高些,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孩子,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苏卿卿却是觉得杨熙甚是有趣,不停的和他搭着话,杨熙见有人理他了,便高兴的搬了凳子,和卿卿坐到了一块儿去,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聊得甚是热络。
祁远拿了拍卖的号牌,翻着看了仔细,程霖见无人理他,于是轻敲着桌面,左顾右盼的张望室内装饰。
不一会儿拍卖会便开始了。
头前几样只为了热个场子,底价并不高,众人加价声声不绝,愣是大半天才拍完了这四样待到第五件拍卖品亮相,苏卿卿立马来了兴致,立马跑到窗边欲掀起帘子,被杨熙阻拦了。
“好姐姐,这帘子不能掀,旁人看不到这里头,即使你拍得好物,也不会有人认得你,要不被人知道了,半路抢了东西,这拍卖行可不担得这风险。”杨熙往日尽是闹腾程霖,这会儿和苏卿卿投缘,倒是一直缠着卿卿,索性苏卿卿也不嫌烦,到有几分臭味相投。
“那我不掀帘子也看不清呀?这楼下的宝贝再好,成色、品相如何,我怎么知道?”这帘子倒是遮了个严实,她瞧外头也瞧不清楚。
杨熙回头给两个婢子示意了一个眼神,只见二人拉下了窗前的蚕纱帘扣住,再把竹帘卷了起来,苏卿卿瞧着外头果然清晰得多,再看看对面的窗户,也放下了这蚕纱,倒是看不清屋内什么情况,这拍卖场,果然做得周到。
第五件珍品是火犀角,火犀乃是灵兽,常人甚是少见,且火犀一生只褪一次角,褪完角的火犀会将自己褪下来的角嚼食了,寻常人想见到火犀已是困难,且要从火犀嘴里夺食更是难如登天。
固良镇这拍卖场,却能得一支,其实力与财力皆不容小觑,难怪东洲的有钱人趋之若鹜,绞尽脑汁也要进这拍卖场。
于常人而言,火犀角可生骨肉,可谓是外伤急救的上品药引,对苏卿卿而言,却是九转聚魄丹的绝佳药引,若是有这火犀角,配上凝魂草,没准上品凝魂丹,也能练出九转聚魄丹来。
“我就在这叫价?”苏卿卿站在窗前,回过头问程霖。
她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这拍卖的规矩。
却没想到回她的却是祁远:“墙上那面鼓,你若是加价,就敲一下,敲完外面就会有伙计给你报价。一会儿台上会说加价规矩,若是加价底数是一千,你敲一下是加一千,两下就是加两千。”
说罢,祁远将拍卖的小牌递与她,只见翻过来写着的正式拍卖行的规矩。
这时候楼下开始唱价:“诸位,诸位,完整的火犀角,起拍价三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两千两,诸位若是需要,尽可开价了。”
苏卿卿可来了劲儿,拿起鼓槌便敲了五下,可她敲完以后,却不见有人跟。
这厢杨熙咧了嘴笑着奉承道:“姐姐财大气粗,魄力可嘉,恭喜姐姐了。”
苏卿卿回头看程霖撑着额头暗自神伤
祁远眉眼观心不动声色。
回头问身边的杨熙:“拍贵了?”
杨熙立马摇头:“不贵不贵,就贵了一点点儿,一丁点儿。”
程霖听闻他此言忍不住吐槽,火犀角虽然珍贵,但寻常人家买去也不会用,除非高明的医者。
这东西再贵,三万两已是高价,虽是珍品,不过走个稀罕罢了。苏卿卿一口气抬了一万两,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程霖却不忍让她不舒坦。
“刚刚鼓敲得声响大了些了,震得我头疼。”他捏了捏太阳穴。
杨熙也装模作样的学了:“是呀,我也觉得头疼。”
苏卿卿好奇:“拍贵了多少啊?我算算能不能挣回来。”
程霖忙摆手:“不贵不贵,咱们看下一个。”
最后苏卿卿四万拍得了火犀角。
台上又抬出来新的藏品,却是传说中的古境东胜宫的小半张藏宝图,四个人兴趣缺缺,围在桌边听着外面唱价,杨熙无聊,冲两个婢子做了个眼神,二人便出门去外面守着了。杨熙趴在桌上,神秘的和众人招了招手,小声的与大家讲起了藏宝图相关的传说。
传言数千年前,东海之上有一座东胜宫,是神的神殿,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日,神殿一夜之间坠入深海,而此后,海上妖孽横行,直至今日,东洲和南华,少有人出海捕鱼。
东胜宫消失之时,有人曾见当夜泼天雨雾,有只黑龙盘桓于海上,用巨大的身躯圈住神殿拖入深海,龙鸣阵阵似惊雷震耳。而神君的坐骑,九色神鹿在半空中哀鸣。
东胜宫消失后,东洲与南华也开始了征战,两军交战的沧水被淋漓鲜血染得通红,数百年间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耕地荒废,市镇萧条,饥荒与天灾不断,州候藩王前后推翻了旧朝,于沧水盟定隔江而治,休养生息,互不干涉往来。而后东洲与南华,旧国新朝又几番覆灭新立,直至今日。但谁也不知道古境藏宝图何时出现的,传言东洲国前朝开国帝王便是寻到半张古境藏宝图,而后起兵谋反,夺了这东洲疆土传了几代帝王。
“那这几千年来,这藏宝图反复出现?就没人怀疑是假的?”苏卿卿心想,这都倒腾了几手货了?
祈远轻笑了一声。“万一是真的呢?”
杨熙点着头应着:“藏宝图是真的,可几千年山河变化,能不能找得到宝藏就看自个儿缘分了,也有人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的。但我们拍我们拍都不拍这个藏宝图,不稀罕它是真的假的!”
他回头过问程霖:“哥哥你说对不对?”
程霖却并不做声,只倚在窗前隔着帘子看着他处。
杨熙好奇的也钻了过去?顺着程霖的目光看向窗外,却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你在看什么呢?”
程霖回头撇了他一眼,“看台上啊。”
“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杨熙探头探脑张望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程霖却不理他,叩了三下门扉,外面进来一个伙计。
“客官有什么吩咐?”
“与大掌柜的说一声,结一下四号房的拍卖品,顺便安排一下我们出去。”程霖从怀中掏出了四万两银票候着。
却不想伙计回了话,“客官的藏品,已经有人付过账了,我这就掌柜的给您送过来,顺便安排您几位出去。”
苏卿卿诧异的“欸”了一声,连祁远都吃了一惊,只杨熙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嘿嘿嘿嘿”的笑着,这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霖挺不高兴的瞪着他,把四万两银票塞在了他手里,杨熙哪里愿意接:“哥哥,你我兄弟一场,哪里用得着如此客气。”
程霖硬把银票一把拍在了桌子上,生气的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你兄弟。杨家老太爷怪罪下来,我担待不起。”
杨熙很是不解!自己只是想送个东西给苏卿卿,却没想到惹得自己的结义兄弟如此生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哎呀,上次是我不对,虽然是我哄骗了你,横竖你也不吃亏呀,白捡了一个兄弟不是?”
这时候掌柜的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盒子,祁远也不看程霖这边,示意苏卿卿前去验了货,确认无误以后,掌柜将盒子交给了苏卿卿。
程霖不理杨熙跟着祁远出了门,苏卿卿想安慰那孩子几句,看着程霖的黑脸又不敢开口,于是上去拍了拍他肩头表示安慰,就追着程霖去了。
最后,杨熙揣着程霖还回来的四万两银票,苦哈哈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
只不过这回,他们三人却是从米铺出来的,出来的时候,程霖手里还拎了一袋子米粮。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三人刚去了米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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