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走,叫上余少川他们几个,喝酒去。”
“殿下自打从北疆回来,鲜少饮酒,今儿是怎么了?”
“烦。”
……
那一头,梁雁止见阮清来了,冲上去,“怎么样?殿下他去的还及时吧?我没搞砸吧?”
阮清端端正正与她行了个礼,“多谢梁大人仗义相助,救我于水深火热。”
梁雁止便兴奋地眼睛发亮,“你没事了是吗?太好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话本子里的侠女。”
阮清:“只是,以后就不能再与梁大人共事了,我要入东宫去服侍太子殿下了。”
“你入东宫?你跟太子殿下走明路了?”
阮清点了点,“不过是小小奉仪。”
“啊哈哈哈……”梁雁止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儿,“那也行啊,东宫就你一个,奉仪跟太子妃又有什么区别!太好了,恭喜你!”
阮清只是浅浅抿唇笑笑。
梁雁止见她并不开心,奇怪道:“按说,你这也该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怎么笑都这么勉强呢?”
阮清走了几步,“梁大人,我知道你那小屋子里什么都有,酒,也有吧?”
梁雁止:……!
“这你都知道,有啊。”
“我们喝两杯。”
阮清不再说话,走在前面。
梁雁止慌了,追着她:“喂,阮大人,不是,阮清,你这是怎么了?我听人家说,女儿家嫁人之前都会哭,可是你可别跟我哭啊,我不会哄的,啊喂……”
阮清去了梁雁止的住处,关了门,一小坛酒,也不倒入杯中,拆了封纸,自己提着坛子,便狠闷了几口。
直到一股子猛烈的辛辣冲上头顶,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慢慢放开,心头的压抑,如开了闸的洪水,随着眼泪,奔涌而下。
她借着酒劲,抓过梁雁止腰间的衣裙,抱住她,呜呜大哭。
梁雁止更慌了。
“不是,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喜极而泣,也太吓人了,阮清,我的清清啊,你乖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好不好?”
可阮清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她的腰,一直哭。
阮临赋家的女儿,再穷也不与人为妾。
她如今,不但自己送上门要给人做妾,还是最低等的妾。
活,倒是活下来了,可却活得步履维艰,寸寸惊心。
而且,这样活着,又有什么颜面见爹爹?
阮清一直哭,梁雁止也没办法。
她只好站在阮清身边,给她抱着腰,摸着她的头发,“哎,哭吧,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不能说,就都哭出来,哭完了,还是那个又聪慧又漂亮的大美人儿。”
结果,她这么说,阮清哭得更大声,把她官服都给打湿了。
自古慧极必伤,红颜薄命。
哪一样又是她想要的?
梁雁止见自己说错话了,也不敢再叨叨,只好默默陪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阮清哭够了,才放开她的腰,坐直身子,“对不起,我失态了。”
梁雁止递了帕子给她,“虽然我知道你已经拿我的官服擦过了,但是,你还可以再擦擦。”
阮清被她这一句话逗得,噗嗤一下红着眼笑了。
“你倒是个天塌了都不当回事的性子。”
“因为我还没遇到过天塌下来的大事啊。我这辈子干过最大的事,就是离家出走,逃了个婚罢了。”
“这还不大?”阮清这回,开始用小坛往杯子里倒酒,两人一人一杯,“来,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如再喝几杯。”
梁雁止也不问她到底为什么难过,反而道:“对了,你知道我今天是怎么把话带给太子殿下的吗?”
说起这个,阮清的确还没来得及问。
她让梁雁止跑去东宫,不但是冒了风险的,其实,也是将她摆在了谢迟的刀尖上。
谢迟性子不定,万一嫌她吵,随口命人将她给掐死扔掉,也不是不可能。
阮清有些歉意,也随着她说笑:“梁大人英明神武,定是有非同寻常的法子。”
梁雁止得意,“哎呀,英明神武谈不上啦,我跑去东宫,也没立刻找太子殿下,而是先找了朱砂大人。”
“朱砂?”
“是啊,我一进东宫,就叉着腰大喊:‘姓朱的,你在禁苑抢了我一碗酥山,什么时候还?’,过了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居然还真的来给我塞银子,想堵住我的嘴。”
梁雁止吃吃地笑,干了一杯。
阮清有些微醺,羡慕地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晃着酒杯,“朱砂,是个好人……”
又想了想,“谢迟……,不怎么好……”
说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闲聊许久,各自说小时候的事。
梁雁止絮絮叨叨,“我告诉你,我爹怕我娘,他只有我娘一个。我娘给他生了四个娃,就我一个心肝宝贝女儿。”
阮清哈哈笑:“可是你却跑出来做了女官,哈哈哈哈,瞧你爹抓住你,把你打死。”
梁雁止也哈哈笑,“他……打不死我……,我……跑得快!”
“你真的不怕他吗?我爹虽然文弱,可我很怕他。”
“我才不怕他,我有娘和三个哥哥护着,这世上我最怕的,是我那瘸子表哥……”
阮清念念道:“你真好,有那么多哥哥护着,我连个表哥都没有……”
不知不觉,两人把三只小酒坛都空了。
梁雁止已经趴了,还倒在桌子上哼哼唧唧。
阮清酒量好,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想再去找找看,哪里还有酒。
冷不防,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谢迟一身酒气,红着眼,站在门口。
阮清晃晃悠悠回过身去,眯着眼,看清是他,忽然乐了,一根小手指头,指着他,大喊: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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