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高樱珠吓得毛都炸了,“娘娘!阮妃娘娘,臣女!臣女知道错了!”

她终于知道改口,身子瘫下去,手还被扎在桌上,人已经屈膝跪下了。

“嗯,这才对。”阮清拈起她的下颌,“看这哭得,怪可怜的。去更衣吧。”

高樱珠抬头:???

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娘娘!不要!不要!臣女知道错了!臣女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赤练已经冷漠无情地分开一屋子人,走了过来。

阮清拔了桌上的筷子。

高樱珠被拖走,塞进那事先准备了赤身汉子的房中去了。

门从外面落了锁。

里面,女人尖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原来,她们不但准备了男人,还命人给那男人喂了药!

阮清端正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手里一根带血的银筷子,灵巧在手指之间飞舞,虚影耍成一朵银色的花。

走廊出口,被赤练拎着刀守着。

崔梦因那一群,如一群被赶进死胡同的羊,挤在狭窄逼仄的过道中,听着屋子里惨烈的哭叫声,吓得一个个胆战心惊,哭叫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里面,高樱珠扑到门口,拼命砸门,“救命啊——!救命啊——!娘娘,臣女知道错了!娘娘,您开门啊——!”

她在里面不住嚎哭哀求,砸门。

身后的男人大概是已经扑了上来,撕扯衣裳的声音,听在外面这些女人的耳中,分外恐怖。

高樱珠叫声越来越惨烈,手掌不停拍打在门上,映着一只手印,那般情景,让人不敢想她即将经历什么。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为她感到绝望时,阮清忽然叹了口气,低头打开了门锁。

门打开,里面衣衫被撕烂的女人,发疯一般地扑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浑身赤裸的汉子,也随之追了出来。

然而,阮清闪身避开高樱珠,手中一根银筷,径直扎住汉子的眼珠子!

一扎入脑!

又准,又狠,又冷酷无情。

就如扎入一只西瓜。

她身形虽娇小,却硬是将那汉子逼退两步。

筷子狠狠拔出,一脚将他重新踢回屋内。

那汉子嚎叫着连退数步,到底打了几个滚,之后,便抽搐了几下,死了。

杀人,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

看在这些贵女眼中,实在是骇人。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扑通一声,第一个跪下。

“阮妃娘娘饶命,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所有人纷纷跪下哀求,个个将自己撇清。

只剩下一个崔梦因还站着。

她是死都不会给阮清下跪的。

事情闹了这么久,她到底是受过世家大族精心训练栽培的,总算也能冷静下来,沉着应对。

“姐姐,这件事,只是高樱珠一人之错。在这儿的,都是朝廷命官之女,个个身份贵重。你这动手杀人,虽然仗义,可也实在是太吓人了,若传出去,恐怕对你……”

“传出去正好。”

阮清没等她说完,“传出去了,便可以让天下人都知道本宫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还有宵小之辈,琢磨着下三滥的手段,在本宫面前显眼。”

她沉冷逼视着崔梦因。

不点破谁是幕后主使,只不过是,她还给清河崔氏留面子。

崔梦因被她看得不自在,“但是,姐姐……”

“崔小姐还尚未入宫,也未与殿下举行大婚,更无金册在手,还并不是东宫太子妃。在本宫面前,你当称什么?”

“你……!”

崔梦因没想到,一向看着那么顺从温柔、说话细声软语,什么事都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女人,居然背后还有这样一副恐怖如罗刹般的面孔。

身后,传来赤练皮靴的声音。

一把冰冷的刀,压在了崔梦因肩头。

刀好重,压得她肩膀发酸。

她只能屈膝,跪了下去。

“臣女,拜见阮妃娘娘。”

阮清淡淡白了她一眼,俯视脚下这些女人。

来的时候,花枝招展,心怀鬼胎。

现在,还不是一个个缩得如鹌鹑?

“你们今日前来,都怀了什么心思,本宫就不一一戳破了。本宫跟着太子殿下使坏的时候,你们都还在深宅大院中学习怎么调胭脂呢。”

她横着来回踱了两步。

“本宫亲手杀过的人,不比现在这走廊中的人头少,从今以后,在本宫面前,将你们从小在后宅中学的那些个龌龊手段,全都收干净!下次再有,就不是高樱珠今日这么容易收场!”

阮清如一头雌虎,将脚下的这些个簪满珠花的脑瓜子挨个打量。

“本宫素来最恨的,便是女人对女人,以贞操名节为刀,相互倾轧、羞辱、坑害。”

她回身,来到瑟缩在墙角的高樱珠面前。

弯腰,温柔捧起她的脑袋,将带血的银筷子,戴在她凌乱的发髻上。

之后,重新站直身子,俯视所有人:

“从今以后,在我之下,夺走别人最珍贵东西的人,必将遭受同样百倍千倍的惩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谁有异议?哪个反对?!!”

整个狭窄昏暗的走廊中,一片静默,无人敢言,只有极轻的啜泣。

既然没有,那便好自为之。

阮清披着谢迟的宝蓝色绣蟒龙外袍,拖曳在地,走了出去。

穿过这些女人之间时,满地跪着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她行至走廊尽头,步入小楼前厅时,忽觉拐角墙边有人。

一扭头,见谢迟正抱着手臂,背靠着墙,看着她笑。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还应该已经在这儿听了好一会儿。

阮清:……

她顿时眉眼一展,温柔笑着道:“殿下来了啊。”

说着,从袖中掏出用帕子包着的一小包东西,递了过去。

谢迟打开一看,是一只琉璃盅,里面全是剥好的瓜子仁儿。

“阿阮亲手剥的?”

阮清将头一偏,“那是自然。”

可是,她瞧着谢迟今天笑得有点奇怪。

又见他朝前厅那边看了一眼,努了努嘴。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好家伙,原来所有人都在。

他们不过是打球累了,想进来凉快一会儿,喝杯茶解解渴,结果,都听见了什么?

母老虎在里面咆哮!

而现在,那母老虎又变回乖巧小猫咪,还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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