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这晚,两个人沐浴,便沐到了一块儿去。

自从阮清进宫,谢迟就晾着自己的天光殿,再没回去过,每天得空就来合璧宫,夜夜住在这里。

两人缠腻在水中。

他掐着她的腰,一会儿也不想分开,专门喜欢看她又舒服又痛苦的模样。

还特意坏得将手指横在她口中,给她咬着。

她咬他越疼,便是越快乐。

“殿下过两天要去打马球?”

“崔瘸子安排的,还叫了不少人,孤琢磨着,也是时候该出去见见他们了。”

“娘娘说,让臣妾也去。”阮清闷闷道。

谢迟顿了一下,“你若不想去,孤帮你去跟母后推了。”

“还是去吧。莫要为这些小事,扰了娘娘清净。”

谢迟用额头蹭了蹭她,将她抱抱住:“孤答应你,这次不会再随便杀人了,你别害怕。”

“嗯。”阮清抿着唇笑笑。

我信你个暴脾气才怪。

谢迟出征前,他们五个是曾经带她去打过马球的。

当时为了方便,还特意将她扮成了男孩的模样。

阮清之前,并没学过马球,但是,经他们一教,便也学得很快,没几次,便打得像模像样了。

可是,最后那一次,场上又来了一伙儿人。

是随平王入京朝见的青年军官,足足十五六人。

这些人第一次来上京,并不认得京城五虎,又是一伙真正上过战场,沾过血腥的军人,仗着平王的威望和实力,气势十分嚣张。

他们见谢迟几人既年少,又个个锦衣玉带,便当是些耍花腔的草包纨绔子,全未放在眼里

然而,上京五虎又岂是服软吃素的?

两厢各占一半场子,几个眼神来去,便较上了劲。

于是,谢迟阮清他们六个一队,而对方则有十五人,决定球场上一较高下。

阮清当时扮做男孩,又是背着爹娘偷偷出来玩的,看着对方一个个如狼似虎,人多势众,实在有些害怕。

但是,手里握着鞠杖,更多的是兴奋。

她一个女子,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和男儿一样,马上肆意驰骋,这是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球场上见高下,一旦开打,情况都是瞬息万变。

阮清打得认真,又甚是灵巧,伏在马上左右闪避,居然侥幸抢到木球,冲过对方的防守,挥杖,一举得分!

五虎顿时全部勒马,为她欢呼。

“阿阮,干得漂亮!”

可这,却惹恼了对方刚刚被她夺了球的人。

那人冷不防,忽然调转马头过来,抡起杖朝着阮清头上就打。

也不知是对方没诚心想要她的命,或者是她灵巧,阮清当时本能地身子一矮,就给躲了过去。

但是那鞠杖,还是扫过了她的帽子,落下满头长发。

“居然是个丫头,咱爷们今天输给了个丫头啊,哈哈哈哈!”

刚刚动手的那人,忽然乐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脑咚地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人便一头从马上扎下去,死了。

谢迟手里横着带血的鞠杖,“谁让你动她的!”

居然杀人!

对方顿时炸了窝。

两厢当即动手,打成了一片。

二十来号人,二十来匹马,二十来只鞠杖,鲜血横飞。

上京五虎个个是心黑手狠的。

可那一伙子军官也是不要命的。

这一打起来,场面简直骇人。

阮清就算胆子再大,可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不知该往哪儿跑,一面哭,一面还要躲着随时有可能抡到她头上的棍子。

她第一次亲眼见着谢迟杀人跟杀鸡一样,一根带弯钩的鞠杖,把活人的脑袋硬生生刨了个血窟窿,明明都已经死了,还不肯罢休。

直到大批金吾卫赶到,将两伙儿分开,才好不容易认出满脸是血的六皇子殿下。

上京五虎,个个都挂了彩。

可对方,十五个人,死了八个,重伤两个,其余的,不是断了手脚,就是折了肋骨。

这件事,惊动了皇上。

谢肃安震怒,大发雷霆。

幸好平王仁厚,又知道是自己手下的人先动手,并未太过计较,才硬生生给平息了下去。

但是,直到平王离京,他手底下随行的一队将士,皆个个对谢迟恨之入骨,扬言永远不要让他们在西边看到他!

阮清从那以后,也再也不肯去玩马球了。

她一看见那红红的木球,就想起被谢迟刨得稀烂的死人头。

但是现在,崔梦因非让她去,还搬了沈娇来压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场球赛,必定也不会好好收场。

阮清的手,在水下抱住谢迟的腰。

“殿下如今监国,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臣妾没什么好怕的。”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请殿下允许臣妾,若遇不肖,先斩后奏。”

“准了。”

-

两日之后,湖东马球场上,大批禁军将球场团团围住。

监国太子忙里偷闲,与世家公子打马球,这种场面也不是谁都能有幸一见的。

阮清立在湖边临水的楼上,向下面望去。

该来的,都来了。

江疏跟在谢迟身后,十分乖巧。

宇文洪烈咋咋呼呼,兴奋地像一只大狗。

余少川最安静。

他朝楼上这边看来时,阮清没有躲,而是远远地,向他点点头。

她与他,只有交情,没有私情,不需要躲躲闪闪。

余少川便觉得,自己这一眼,实在是看得多余。

可为何还是管不住眼睛?

他随便冲阮清点了一下头,便匆匆策马去了别处。

阮清又朝下面看了看,见崔镇已经骑在马上,缓缓入场,迎向谢迟。

就连东阳那个废物王子连城,也来了。

“今天可真热闹,你说是不是啊?阮妃姐姐。”

崔梦因在一众京城贵女的簇拥下,上了二楼来了。

她刚才一直在下面等谢迟。

按说,未来的太子妃,应该与太子一起在公众场合亮相才对。

可左等右等,都没见太子车马。

再私下一问,殿下已经牵着阮妃的手,早就从东门进去了。

崔梦因一眼看到阮清肩上,还披着谢迟的外袍。

“姐姐身子不适?怎么不早说?若知你不适,便不强拉着你来了。”

阮清淡淡一笑,“入秋了,湖边楼上风大,殿下关护,不敢不从。”

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崔梦因身边的那些个京城贵女。

她在京中,一向与权贵女眷少有交往,认识的人并不多。

但是,这群人里面,倒是有几个眼熟的。

刚好是禁苑行猎那晚,陪过雀翎的。

她们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曾经得罪了谁,所以才忙不迭地依附了崔梦因,想寻找新的靠山,免得被寻仇。

此时,见阮清看向自己,一个个立刻目光躲闪,不敢直视。

“见过阮妃娘娘。”

阮清假装不认识,和蔼可亲:“免礼了,都随意就好。我这个人,没什么讲究。”

就是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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