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百密一疏。
这些日子敬姝和陆瓒几乎都在监视孟怜清、平南王以及萧烨这些人身上，可没想到，还是给孟怜清钻了空子，竟然在两日之前，就给乞颜律传递了假情报，说陆瓒已经被诛杀了！
古代情报的迟滞性太强了。
敬姝心里清楚，便是此时即刻派人去追，也晚了。
这些年北戎一直韬光养晦、休养生息，已有一战之力，只要乞颜律有心出兵，恐怕便是没有这份假情报，这场战争，也是迟早难以避免的。
可以说，孟怜清只是令这场战争提前了而已。
敬姝这般想着，在孟怜清被带走之后，就立即吩咐道：“将殿内打扫干净，那些尸体都丢出去，血腥气清理干净，免得幼幼被接回来以后闻着不高兴。”
说完，她就带着人去寻陆瓒。
这会儿，陆瓒正在御书房中，与平南王谈话。
敬姝到的时候，平南王正神色平静地被带下去。
“何事？”陆瓒见她只身前来，不由皱了下眉，问道，“幼幼呢？”
“在咸福宫，有紫棠看着，不碍事，如今要紧的是另外一件事。”敬姝正准备说，却忽然又顿住。
接下来，陆瓒肯定是还要审问孟怜清的。
可孟怜清并未将她给乞颜律送信的事说出来，这都是敬姝通过心声偷听到的。
这叫她如何说是好？
“何事？”陆瓒不由问道。
“中山王呢？”敬姝却这般问道，心中则思考着该如何说这件事。
“朕给了他一些赏赐，叫他回中山王府了。”陆瓒见分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敬姝转移话题，不由又问道，“你神色慌张的，到底何事？”
“皇上，臣妾只是有些担心，您说，这孟怜清会不会还留有什么后手？”不能直说，敬姝便只能如此迂回地道。
“比如？”
陆瓒看着她，一脸的狐疑。
敬姝在他面前来回地踱步，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比如，这孟怜清与光复会多有合作，而光复会的首领萧烨私底下又与北戎皇帝乞颜律有所关联，这皇上是知道的。
“萧烨一直希望天下大乱，好让他有可乘之机。
“所以臣妾担心这孟怜清与萧烨会给乞颜律送信，误导乞颜律，以为大夏朝的宫中发生了政变，怂恿他趁机出宫，攻打塞北。
“皇上，这些虽然都是臣妾的推测，可臣妾却觉得极有可能，皇上得早做准备防范才是。
“若是万一，北戎对塞北出兵，那可如何是好？”
她这般说着，陆瓒的表情则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敬姝被他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莫名有些心虚地想要移开眼睛。
“姝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手里的锦衣卫做的是情报生意，莫非是得到了什么情报？”半晌，陆瓒开口问道。
“并没有。”
敬姝想过用锦衣卫的情报做掩护。
可若锦衣卫能得到这样的情报，又岂会不拦截下来。
“就只是臣妾的预感罢了。”敬姝微叹了口气，“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皇上，便是立即送密信到塞北问一问，也是好的啊。”
陆瓒十分笃定，她知道了什么。
这消息绝不是她的预感，恐怕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不过见她不愿说，他便也不多问，当即吩咐暗卫进来：“传信给应天，询问他北戎近来可有异动，另外再传信给关西王，一旦乞颜律命北戎大军攻打塞北，就叫关西王立即带兵支援塞北，直接对北戎大军两面夹击，大败北戎！”
敬姝见他不过瞬息之间，就做出这样周全的安排，顿时松了口气。
“皇上真是用兵神速。”
她忍不住笑着赞叹道。
陆瓒听着她这句夸赞，俊脸上抑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随后，他朝她招了招手。
敬姝顿了下，提步走过去，便被他拉住了手，顺势拥入怀里。
“姝儿，若是当真开战，你母亲她……”陆瓒话语有些犹豫。
“皇上，当初在塞北之时，臣妾就已经看清了，她如今是北戎的皇后，不是大夏的洛芙郡主，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臣妾也是一样，分得清孰轻孰重。”敬姝抬手抚摸他的俊脸，语气轻而笃定。
陆瓒闻言，眸中有温柔的淡光如水一般流动。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
两人之间自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情愫，萦绕在他们之间，只是敬姝在被他亲吻时，眼睫一颤，忍不住微微晃了一下神。
只因她想到了孟怜清此前说过的那些话。
只是。
即便陆瓒当真对她有情，她注定回应不了真正同等的感情，演戏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本能，而她的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不过，敬姝心中的犹豫只有短暂的一瞬。
既然回应不了真的，那便继续拿假的骗骗他吧。
他待自己好，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总归自己这一世，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深宫中，再也出不去了。
这样想着，敬姝便也主动加深了这个亲吻。
陆瓒感受到她的回应，揽着她腰身的那只手，便不住地收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似的。
他本就在她这里没什么忍耐力，此时动作就越发过分，甚至开始要剥开她身上繁复的宫装……
“皇上，边关急报！”
这时候，殿外传来王忠的声音。
陆瓒忽然被打断，颇有些不满，皱着眉头不太想理会。
“皇上，国事要紧。”敬姝推了推他。
“真不想放开你。”陆瓒说着，在她香软的嘴唇上又轻咬了一口，这才松开了她，平复着呼吸。
敬姝也赶紧站到一旁，整理自己的衣物。
陆瓒见她整理妥当了，才朝着外头道了一句“进”。
王忠双手捧着边关的奏折进来，悄悄看了一眼，见敬姝红着脸，陆瓒也一脸的欲求不满，顿时意识到自己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
然而边关急报耽误不得，他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连忙将奏折呈上。
陆瓒翻看奏折。
很快，就冷笑一声，将其丢在桌上。
“皇上，可是边关有什么动静了？”敬姝见他这般神情，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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