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年方八岁,被仓促拉出登基称帝! > 第二百零一章 一幕落,一幕启(2)

第二百零一章 一幕落,一幕启(2)


  暴雪依旧在下。

虞宫。

在纷飞的白雪下,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白,而最夺人眼球的,却不是白,而是更艳的红。

狂风呼啸。

一抹黑闯进风雪下,拉近看去,一支披甲挎刀的禁军锐士,冒着风雪行进,‘咯吱’的踩雪声不绝。

而在这巍峨的建筑群,有十数支禁军锐士穿梭警巡,此外有着更多如雕塑一般,身上落有雪的锐士,分守于各处值守。

不知是从何时起,虞宫就处在这等森严宿卫下,内廷的人想出宫,外朝的人想进宫,必要经受层层盘查!

即便是三宫的人,若无特颁腰牌,胆敢擅自离宫,必将遭到禁军的严惩,这与过去真的不一样了。

被狂风吹裹的雪,飘啊飘。

很快就飘到长乐宫。

“快点清扫!”

在风雪下,数十众年轻寺人,脸跟手冻得通红,分散各处清扫积雪,尽管扫了一遍,很快就有落雪堆积,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虞宫上下谁不知晓,太皇太后最厌恶的就是雪!!

当然也有很多人知道,太皇太后过去最喜欢的就是雪。

可那已是过去……

与殿外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乐宫正殿内的暖。

“算算时日,韩青所携平叛大军,后日该进抵虞都了吧?”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殿内平静。

“回主子的话,韩青所部后日就抵虞都。”

梁璜低垂着脑袋,忙朝凤榻处作揖行礼,然在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回来就好。”

凤榻上,倚着软垫的孙黎,此刻有些怅然:“这场闹剧要有始有终才行,这样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

梁璜的脑袋埋的更低了!

太皇太后是何意,他再清楚不过。

随同韩青所部归都的逆藩逆臣,不知被多少人关注着,而大虞在过去三载,经历如此大的动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帮逆藩逆臣诱发的。

更别提这帮逆藩逆臣中,最为特殊的那两位,还在大虞局势最动荡时,居然彻底撕破脸,选择建伪朝,跟大虞决裂,这不知叫多少人震惊,冷血到这等程度,这摆明是想葬送大虞国祚。

了解这前后的梁璜,其实心底是有疑的,为何他服侍的主子,驳斥了韩青的奏请,态度坚决的要叫那帮逆藩逆臣,随凯旋归都的平叛大军一起回归。

明明中枢是能秘密派人,将这帮逆藩逆臣押赴虞都,这样关注的人会少很多,甚至如何处置这帮乱臣贼子,中枢也能掌握更多主动,尤其是太皇太后这边。

可偏偏事情没这样做。

“给张恢颁旨。”

在梁璜思量之际,孙黎却平静道:“命他派人离都,着韩青领军归都后,就押解这帮乱臣贼子游都。”

“主子!”

梁璜脸色大变,下意识抬头道。

孙黎没有说话,那双冷眸盯着梁璜。

这一看,叫梁璜似堕进冰窖般,手脚颤抖着,便跪倒在了地上。

别看孙黎已无法下榻,可她的威仪却无人敢忤逆。

过去三载,孙黎像变了个人似的。

对待发生的一切事宜,她都保持着足够的冷静,这让朝中的老臣,无不联想到了太祖高皇帝。

可在一些做派上,孙黎又跟太祖高皇帝不一样。

这也导致大虞中枢出现不少变化。

“昌黎怎样了?”

在这等压抑氛围下,孙黎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平静。

惶恐难安的梁璜,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禀道:“据太医院所禀,安国公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保国公已搬去照顾了。”

“这两个老家伙~”

孙黎听后,反倒笑了起来,“这样也好,哀家能清净不少了。”

只是孙黎言语间,夹杂的那一丝悲意,梁璜却听出来了。

如果在这中枢里,还有能叫他主子牵挂的,保、安两国公绝对有,而且是排在最靠前的位置。

过去三载间,大虞遇到不少凶险,尤其是对北虏慕容的战事,哪怕有护国公曹隐在,还有不少能征善战之辈,但那北虏大皇子慕容真太强了,如果没有宗川、昌黎他们从中斡旋与谋划,只怕大虞北疆真就被北虏攻破了。

而这样的事一旦发生,北疆遭遇浩劫是无法避免的,可这引发的一系列变数,却是大虞所无法承受的。

“给张恢颁旨后,你去一趟上林苑。”

在梁璜思虑之际,孙黎冷漠的表情,却罕见流露出一抹柔情,“哀家想见见皇帝,叫他折腾完冬狩,就秘密进宫来见哀家,不要叫那两位知晓。”

“奴婢遵旨!”

梁璜立时拜道。

不过在梁璜的心底,却生出了更多想法。

这还是自家主子,主动召皇帝进宫的,在过去三载间,皇帝是摆驾归宫过,但都是皇帝主动的。

只是自家主子见皇帝的次数却很少。

也恰恰是这样,才使得在一些形势变化下,朝野间会滋生废帝的流言蜚语,为此六扇门等有司,可先后逮捕处决了不少。

可梁璜却知道,别管中枢,亦或地方,针对此事是怎样传的,但他那位主子,却极其重视今上。

如若不是这样,今上就不可能如此轻松。

甚至于今上常待的上林苑,也不可能完全隔绝内外,就因为这件事,虞宫内可出现不少风波。

“去吧。”

随着孙黎的声音响起,梁璜忙叩首行礼,随后便保持跪姿,朝殿门后退,正殿内再度恢复平静。

‘三年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而此刻的孙黎,神情露出几分怅然,不复先前的冷漠,‘今下的朝局亦或天下,比哀家预想的还要复杂,可留给哀家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呵呵,这一切还真是够讽刺的啊,哀家居然也会怕死了。’

在孙黎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可在孙黎的心底,那斗志却愈发高昂,眼下的她无比理解,为何她丈夫在最后几年,会有那样的表现,时不我待,尤其是在有那种感受后,那恨不能将一切想到的,都尽全力给做好,继而给子孙后代一份安稳家业,可这一切又岂会那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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