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留名
第十六平台在场的诸位医师，除了出钱开眼界的后生，大多有把握在时限前治好裂体病患。
牧阳祭出梅饼验尸法，已然收获众位医师认可。
人前显能的机会，自然也是让给了他。
断龙山宁王陵寝之中，牧阳曾斩下周琳头颅……又在生命脉动受损之前，利用药灵帮其接头复原。
末法世界想都不敢想的大型手术，须臾之间完成。
并非前世本职的医术，在这灵气充盈的玲珑界，俨然成为牧阳压箱底的本事之一。
同职业者的崇拜，提供了更多纯净能量。
牧阳识海飞转，迅速想到其中关节。
内行看门道。
来自专业领域的认可，提升修为效果最佳。
感受到裂体修士缓慢消逝的生命力，顾不得推辞谦让，即刻转身面对咒印石台。
医师们全神贯注，翘首期待神医手段。
牧阳从须弥戒指中召出药灵结晶，转化为三个莹蓝色水滴，围绕右手手腕顺时针盘旋。
众人行医数年，惯常的望闻问切，进阶的还魂驱邪等医术，悉皆见惯不怪……
牧阳施救的手法，从一开始便违反了常规。
抓牢围观者眼球。
在使用堕天冥魔力量之前，牧阳曾有过纠结。
经历云翳村疫灾洗礼，已知该如何利用这股无比强大的邪力。
右手汲取药灵之力，五个指尖凝结出阴影般的血丝……
此前出了洋相的道人，在血丝出现的刹那，抚须的手指剧烈颤抖。
惊声喊道：“他是魔道中人，快抓住他！”
众人皆反应过来……有的便要动手，有的想置身事外。
身穿鹅黄医师袍服的长者，睿智眼神闪烁，轻声道：
“诸位稍安勿躁……待小友治好病患，再计较不迟。”
此言一出，几欲动乱的人群，瞬间恢复平静。
血丝野蛮生长，连接足以致命的伤口……
医师梦想中的一幕，悄然在眼前浮现。
血丝转变成血肉，顷刻将破裂的躯体缝合，药灵催生肌肤。
没有留下锐器所伤的疤痕。
众医师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化作风中雕塑。
今番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界。
咒印石台弥散开来的殷红血迹，停止漫溢过程……
一件深蓝长袍出现，覆盖昏迷修士。
牧阳悠然道：
“伤者全身共三十三处断裂伤……七处开放伤口……断折三十六根骨骼。
耗时一刻钟，全数治愈。”
在场皆是内行人，无需讲外道话。
若非在天道山，碰到如此之多的顶尖医师，伤者早就见到了黄泉里的太奶。
亦有纯净能量浮现，然则太过稀薄，于修炼无太大益处。
牧阳转过身，从容面对态度复杂的杰出医师。
鹅黄袍服医师问道：“小友，你是生面孔，不妨先报个家门。”
牧阳知晓他地位极高，拱手回道：“在下姓牧名阳，字华龙，北境安阳人氏。
无门无派，一介布衣散修。”
鹅黄袍服医师道：“老朽乃灵药宗首席长老，纵横境医师古寒。”
“晚辈仰慕古前辈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牧阳搬出古装剧里的台词，不着痕迹地拍古寒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从地府到天宫，鲜少有失手的时候。
纵使有失手，也是技巧不对……拍在了马蹄上，被猛蹬一脚。
“你可否解释一下，缘何会身具魔道功法？”古寒有爱才之心，由他问责，众人更易接纳牧阳。
牧阳无声召出惊鸿剑。
半数以上的人倒退半步，惊问道：“你要跟我们火拼不成？”
古寒面色微变，衣袍无风自动。
牧阳微笑道：“诸位，放轻松。”接茬解释，“这柄剑名叫惊鸿，愿为著名邪剑黄泉。”
古寒神情恢复松弛，问道：“你重新锻造了它？”
牧阳双手捧惊鸿剑，道：“古前辈，请您过目。”
古寒握住天蓝丝绦精密裹缠的剑柄，拿起剑身五彩斑斓的宝剑。
一股正邪并立的气息，顺右手传进识海。
看向剑身上的篆体刻字……恍惚看到惊鸿，又有黄泉的残影。
行走玲珑界逾千年，曾侍奉圣祖萧御……可谓见多识广，却从未听闻此等怪事。
“牧小友，你变黄泉为惊鸿的本事，确乎令老夫感到惊艳。
只是变剑之事，与你身具魔力有何关联？”
牧阳踏前一步，眼神和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鸦片是违禁品，又是麻醉剂的配料……用对了地方，邪亦能成正。”
古寒惊讶道：“鸦片……麻醉剂？”
牧阳意识到又一次产出了现代词汇，忙换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
“魔道戕害生民，因此人人得而诛之。
以魔修法门，拯救濒死之人……其意义迥然不同……”
目光灼灼地注视古寒。
深邃如幽潭的眼眸中，绽放出几许释怀。
大乾四处邪祟暗生，按照天演秘书记载，已有崩溃迹象。
有人善用魔力，造福黎民百姓。
于公于私，皆是幸事。
“牧小友，善用魔力，莫要堕入其道。”嘱咐完，将惊鸿剑交还给牧阳。
洋相道人细小瞳仁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见缝插针道：
“既然古医师发话，贫道也不好反驳。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明着包容，暗里排挤牧阳。
小心眼，比不上针眼。
在场诸人都不糊涂，神医牧阳和滥竽道人摆到一块，闭眼都知该袒护谁。
“滚出药灵试炼，去你该去的地方。”豹头环眼的医师大声怒斥道人。
余者纷纷附和。
道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心中暗骂道：“若不是全无所长，岂会指望到你们这儿混个名额。”
化身狗皮膏药，任旁人如何骂，脚步偏不移动。
牧阳瞧见下一道关卡，意识到不该在此浪费时间，拱手道：
“诸位前辈和同行道友，在下有要事在身。后续的关卡，有劳古前辈带领众人了。”
古寒惋惜道：“你若此时离去，可就葬送了个名显四方的机会。”
牧阳厚着脸皮道：“三千功名尘与土……在下绝非贪慕虚荣之辈。只要能以医术造福世人，便觉心满意足。”
两句虚言，顺利收揽人心。
收获满满地离开第十六平台，依着惯例作风，径奔老祖行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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