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日梦
宁王功与过，尽皆书于竹帛。
有人爱戴，也有人提及他时咬牙切齿。
无论爱恨，悉皆无法否定他的野心和才干。
识海中坐而论道，几句话点明了牧阳的前路。
「意欲抢夺天下正统，民心乃是重中之重。
太子和晋王夺嫡，无所不用其极……根基动摇，正是收揽民心的好时机。」
颠覆大乾第一步，便是扩充人脉背景。
冷清燕和周琳皆是不可或缺的辅助。
祭出美男计，获得称帝基石……来自现代的牧阳，全无半分羞怯，却也没法接受。
软饭暖胃，还香……倒是不假。
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
宁王坚持认为周琳身具药灵，乃是收揽民心利器。
将其收为妾室，百利而无一害。
牧阳深以为不然。
“凡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贫苦人却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我想要建立的国度，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宁王用看珍奇生物的眼神，注视侃侃而谈的青年才俊。
银钱和女人，盖天下没人嫌多。
分明有夺取天下之志，却要固守一夫一妻的老传统。
着实有点失了智。
转念一想，两人的合作属于利益交换。
只要牧阳帮他成仙……娶几个妻妾，实与他无甚关系……
周沧海本就想撮合牧阳和村花周琳，不仅玉成一件美事，还能帮云翳村引进人才。
只是颠覆大乾乃十恶不赦的大罪。
万一失败，必会连累九族。
全村周姓人，百年前皆是一家。
听了族中长者的话，决定先把提亲之事暂时搁置。
待他日牧阳一展凌云志，再重提这件事也不迟。
牧阳在云翳村迁延日久。
本是闲人一个，不必争夺早晚。
而今心怀天下，总该拿出点积极性。
与村中镜中他的村民们道别，潇洒离开了得他拯救的小村庄。
借宁王力量御剑乘风，径奔远在千里之外的天道山而去。
……
辟谷与否，是划分麻瓜与巫师……不对，是区分寻常修士和高人的显著区别。
半日飞行数百里，便需落地进食。
来至名为落霞的镇子，询问路人大叔，寻见镇上最有名的酒馆。
正是饭点，馆子里人声鼎沸。
喝多了的好汉，吆五喝六地大声嚷嚷：
“他奶奶个熊，要不是修为实在太差，我都想去天道山碰碰运气！”
同桌食客笑道：“赵老三，你这是吃了假酒……甭说上天道山，便是上那土匪横行的麻屋山都费劲。”
“早些年间，朝天宗招收无灵根的弟子，”好汉一声长叹，“若不是顾虑太多，在下早就成为内院长老了。”
酒壮怂人胆。
喝高了以后，连吹牛都不上税了。
牧阳坐了就近的桌子，朗声道：
“小二，来一斤白酒，五斤牛肉！”
学着武侠剧里大侠的样子，尽量表现出英雄气概。
饮酒耍笑的邻桌二人，果然注意到了牧阳。
但见他眉清目秀，隐约有股贵气，不免出言相邀：
“小兄弟，我看你是独身一人……若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倒不如坐我们这桌。”
牧阳笑道：“承蒙二位仁兄赏脸，小弟岂敢不从？”说着话，坐于两位食客身旁。
店小二肩搭毛巾，提着上等女儿红，切好的五斤牛肉，端给三位外乡客。
三人举杯，开怀畅饮。
两杯酒下肚，盘里的牛肉被清空。
牧阳见时机成熟，开言问道：“适才听两位仁兄谈及天道山……不知朝天宗，近来可有大事发生？”
“朝天宗发布语雀令，召集诸子百家，在天道山争个高低。
要是能在百家大会上混出名堂，以后在大乾能横着走……”略显清秀的道人，讲这话是满眼憧憬。
仿佛已经看到了斩获优胜，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幻梦。
适度YY，有益于身心健康。
牧阳前世常做白日梦，比道人的妄想更离谱……为国造航母，重返万国来朝的盛世。
比道人在百家大会中脱颖而出，难度更胜百倍。
毕竟在大洋彼岸的西方，还有个号称世界领袖的鹰酱。
如今身处全民修仙的大乾，已有很久没做过这个梦……
……
讲话人只当是谈资，不料听者正是奔天道山而去。
吃过一场便饭，套到了非常关键的信息。
至少在抵达天道山前，还能与宁王商议对策。
躺在荒山野草之上，神游太虚。
宁王以灵魂体存在，不死不灭，亦无法修炼精进。
在牧阳无边无际的识海中畅游……感应到主体召唤，瞬身与牧阳相见。
“小家伙，我知道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以你现在的修为，我没什么建议可以给你。”宁王不等牧阳开口，率先给出否定答案。
“你这个态度，我很难跟你合作。”牧阳全不惯着几千年前的人杰。
孰强孰弱，在这识海中，可有明显分层……
“除非你愿意施展歹毒手段，利用魂力吞噬，还有机会脱颖而出。”宁王不喜不怒，尽显当年王者气度。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朕愚钝，想不到别的辙。”
牧阳离开识海，重新踏上宝剑。
诸子百家都是古代学派，在玲珑界衍生出了数百种修炼法门。
思想再凝炼，终归和现代人差着一个众生平等。
既然修为不够，便用三寸不烂之舌，把新思潮播撒到天道山。
想要固守一夫一妻，是怕连累云翳村的百姓。
如今意欲以科学伦理，在天道山大放异彩。
一夫一妻，不纳妾室的规矩，首先就得遵守。
宁王环抱双臂，隐约窥见到的信息，令他大为震惊。
牧阳的思维模式，与当世圣人有明显区别。
“宁王，我准备给老夫子们，来点文明社会的震撼。
夺取天下，就从天道山开始。”牧阳分出些许魂力，以音浪形态传递给宁王。
宁王面现微笑，并未开言。
他是封建王朝的护道者，绝不肯接纳牧阳提出的新思潮。
至于自视为一方豪杰的诸子百家，难逃为另一维度的意识冲击……
……
宁王盘坐于识海。
以他为圆心，半透明的涟漪呈环形扩散。
汲取识海中的养分，填补曾难以领悟的空白。
抛却称王称霸的幻梦，窥见作为修士的本真。
欲要成仙，唯有鬼道异途。
牧阳的潜质，更胜周琳百倍。
掠夺肉身的念头，悄然在心底萌芽。
牧阳感应到识海中的深红，仿佛看穿了宁王底裤。
不急着拆穿……
他倒想见识一下，古代帝王之才，都是如何玩弄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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