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九归一
卓九秋从满是金银珠宝的地面爬起，看着手持奇怪工具的牧阳。
眼神里的惊恐挥之不去。
在他的幻象里，牧阳身穿黑龙袍，荣登九五。
挥剑斩杀了所有背叛过他的孽障……场面极度残忍。
可怕极了！
“牧道友，听我……”
牧阳抬起宽大手掌，截断卓九秋话头，轻声道：
“我想，我知道这座地宫的奥秘了。”
卓九秋惊诧问道：“传闻地宫有九层，这才是第三层。”
牧阳道：“地宫九九归一……看似九层，实则只有一层。”
“牧道友，此话可当真？”
“当真。”
卓九秋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内，听到了近似天书的长篇大论。
“抗体”“疫苗”“周琳并不存在”……
三个最重要的信息，久久徘徊于识海。
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确认词意。
“你说的抗体是什么意思，能再解释一遍吗？”
“所以，你用周道友体内的药灵，制作了专门对付地宫病菌的疫苗……”
“然后又用这种疫苗，解救身陷危困的贫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认为周道友并不存在？”
牧阳直视摊开双手的卓九秋，眼神格外坚定：
“她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须弥戒指里的‘疫苗’，又该作何解释呢？”卓九秋满腹疑惑，“那些从周琳体内提出的东西。”
他本想复述“提取”，结果无法记住众多新鲜词汇中的一个，只能用相似词汇代替。
滥竽充数，不过如此。
“疫苗确实是个BUG……不过就算周琳真的存在，她也和宁王成仙的疯狂计划有关……”牧阳边分析，边思索逻辑链中的漏洞该如何填补。
除非……
牧阳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震惊。
堕天冥魔曾将牧阳当作夺魂宿体……宁王若是阴魂不散，亦可使用此法，在千年后重生。
以他的能力和残暴秉性，世间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浩劫。
留给他们的时间，显然并不充裕。
“咱们必须加快进度，救出消失不见的周琳。”牧阳的澄澈眼眸，在幽光映照下，反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卓九秋领略到宁王地宫的厉害之处，对牧阳仍存留些许惧怕，颤声道：
“牧道友，贫道在这座殉葬室中等候……以防后患。”
“乾坤宗的人，就你这点本事？”
请将不如激将法。
卓九秋挺起胸膛，气概十足道：
“侮辱我可以，不能不尊重乾坤宗。纵是刀山火海，卓某也跟你去闯！”
“这才像个男人样！”牧阳微微一笑，已稳操了胜券。
宁王陵寝采取九九归一的格局。
顾名思义，九个功能截然不同的地宫，重叠建造于同一空间。
牧阳头脑飞转，切入天地至理，寻找直抵宁王长眠之地。
其中八个地宫空间，暗合先天伏羲八卦。
“乾坤”“兑艮”“离坎”“震巽”……
以方位对应，分别是东南西北和四个斜角。
平行的八间静室，功能各有不同，然则与自命不凡的宁王地位不符。
天地之间，必有其所……
牧阳抬头看向屋顶，识海不及之处，潜藏着不知吉凶的危险。
卓九秋打破萦绕在殉葬室里的静默：“你还好吗？”
牧阳眼神放亮，笑道：“宁王长眠之地，就在你我脚下。”
“这些财宝吗？”卓九秋的灵识感应同样失灵，空有一身本领，完全无处施展。
牧阳走到卓九秋身前，指引他将手搭在肩膀。
挥舞惊鸿剑，斩开了本不可能被突破的多重阵法层。
一座磅礴大气的宫殿，映入二人眼帘。
极高处有千万颗绽放璀璨光芒的夜明珠。
光线直射之地，繁华满眼。
大理石垒砌的豪华园林宫殿，气派恢宏。
两侧清水潺潺，祥云缓慢飘浮。
气势磅礴，恍若仙境。
卓九秋张大嘴巴，惊叹道：“大周宁王好像是把所有的国力，都用来建造这座陵寝了。”
牧阳犹然记得大周国祚又绵延了数百年。
宁王所为，并未动摇大周根基。
“你低估了大周的国力。”
卓九秋收回视线，看向牧阳高大背影，问道：“真的要进入宫殿？”
牧阳回头，眼神坚定：“非进不可。”
卓九秋召出宝剑。
御剑乘风，载牧阳直入通天殿。
……
卓九秋看到殿中情景，心下骇然。
驻足不敢动……
稍有异响，便有可能开溜。
牧阳大踏步穿过大臣中间的红毯，在登上龙椅高台之前，回头看向跪伏于地的百官。
肌肤吹弹可破，脸上凝固着近乎盲目的崇拜。
看过壁画层的疯狂壁画，牧阳心里清楚，这些无声跪拜的众臣，必是一时人杰。
转过身子，看向位于高台上的龙椅。
前世的上下五千年，这个位子拥有近乎无解的魔力。
残酷夺嫡与尔虞我诈，造就平均寿命最短的职业。
纵使好景难长，荣登九五依旧是每个男儿郎的终极梦想。
纯金打造的龙椅长约一米，高半米，宽六十厘米。
椅背雕刻两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居中的夜明珠，能量脉冲格外惊人。
曾接触过的镇魇司司尊郑御天……圣婴门长老灵提子……亦不能与之媲美。
牧阳识海中一片明清。
只要踏上高台，便再没回头路。
中途停步，转身道：“卓道长，你若是有法子，尽快逃离地宫吧。”
“你呢？”卓九秋仰头询问。
“我和宁王，有话要说……”
“我就在此等候，等你王者归来。”
牧阳展露微笑，回转身，毅然踏上龙椅高台。
右手轻抚纯金打造的丝滑扶手。
突然之间，殿中响起整齐山呼。
“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卓九秋惊骇欲绝。
牧阳面现从容微笑，转过身，面朝俯首山呼的众臣张开双臂：
“众卿家，平身。”
阶下众臣全无反应。
牧阳享受当皇帝的刹那欢愉，顷刻又从中抽离。
真正的宁王陵寝之中，周琳正在等待他的援救。
还有他的命运走向，也会在那里揭晓答案。
长长呼出一口气……
潇洒撩起衣袍下摆，稳稳坐上梦寐以求的龙椅。
这一刻，他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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