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七 追忆往事如烟，血族尚存于世
随后，众人一起回到畅意苑，这正堂还是第一次进来，楚林阳第一个感觉就是中规中矩，左右两侧不是墙体，而是一扇扇木格栅，好像是隔断，所以里面比外面看着要小很多，只摆放了十个人的座位，九卿除了唐语笙以外，其他人都只能站着。
唐语笙还是被楚天鸿示意坐下的。
楚林阳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刚刚进门时只看到了匾没有写字，现在堂上更是无匾亦无字。
待众人就坐，楚林阳注意到云启蓉坐在左边，陆凌辰坐在右边，通常左位为尊。
“二十多年了，再踏入灵界山，倒是有很大不同，虽不至于物是人非，却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楚天鸿捋着胡须，说一句叹一声，眼中布满沧桑。
“灵界山没有联盟，分分合合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各取所需罢了。”云启蓉颇多失望，举杯浅浅地饮了一口茶，又放下了。
楚天鸿眉头一紧：“真是想不到，灵界山的长老竟会勾结聚义堂妄想颠覆九重灵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要把世人都想的那么有远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徐常盛的野心还没那么大，敢做马前卒，无非是背后的人给了足够多的好处。”陆凌辰并不觉得多严重，“人心是非常容易拿捏又猜不透的。”
楚天鸿心中微叹，看看旁边闷不吭声的儿子，又愁道：“这可如何是好，玄五盟和聚义堂都盯上了老七，他怎么会是天志使者？阴阳双雪剑诡异莫测，从未有一人驾驭成功，血魂咒才有点眉目，又摊上这么个鬼门关。”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真是鬼门关该闯也得闯！”云启蓉抬头向楚林阳看去，他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接，胜过千言万语，“当年你出生，我让人送过一件贺礼，并嘱咐你父母不要把实情告诉你，只要你贴身戴着。”
楚林阳愣了楞，贺礼？贴身戴着？哦对了，那颗果核呗！忙从衣襟中拽了出来：“可是此物？”
“就是它！”云启蓉随即解释道，“这是太乙山上雪域树的种子，有云铁出现的地方必有此树，如今太乙星云链也在你这，算是相得益彰吧。”
“我说呢，原来奇妙在此。”楚林阳眨巴眨巴眼睛，又茫然问道，“既如此，为何不送我舅舅一颗？”
“他是没戴在身上，但他小时候吃过。”云启蓉极认真的回答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过去，唐语笙有点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了下口水。
“吃，还能吃？”楚林阳不可置信这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果实竟然能吃……
云启蓉笑容温柔地对唐语笙解释：“当时采了几颗成熟的果子用来制药，需先将果肉切碎，我一边切你一边吃，我也就没拦着。这事只有唐储知道，你那时还太小，不记得也不奇怪。”
唐语笙一阵尴尬，他不记得的事好像还挺多。
既然有了话题，楚林阳觉得不如多聊一些，聊得深入一些，便问：“有件事我一直有疑虑，今天索性说了吧，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每次提起唐青瑶，气氛就变得古怪，大家的目光都悄悄在楚林阳，楚天鸿，云启蓉，陆凌辰几人之间来回流转，似乎笃定今天肯定能知道答案。
云葳见大家神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好压抑，便玩笑着说：“在我的印象中，唐青瑶可不是个矫情的女人，她最懂得接受现实。”
“就她那种性格怎么想也不会自杀啊。”云青说话时瞄了一眼楚林阳，“她要是还活着，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天志使者，震惊之余估计也就懒的操心了。”
“她还真做得出来这事。”云葳附和道，“不过她若真的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害死她的人问个清楚，到底为什么？”
大家看着这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再看楚林阳疑云重重，还有点惊喜。
楚林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迫不及待想听到答案：“九州中能给她下毒的恐怕找不出一半个，难道是灵界山的人？那毒很巧妙，当年穆家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穆家不是查不出，你爹交给穆清枫的毒是我调换过的，他只是想不明白那毒为何与你娘的死状完全不符？”云启蓉从容道出了实情，让在场的大多人都惊骇不已。
“为什么？”楚林阳急了，“穆家拿到毒说不定可以找到解药，就算找不到，也能根据毒的成分查出毒出自何处何人之手！”
“我调换毒药不是怕穆家找到解药，他们也找不到。”云启蓉解释，“那毒是我研制的，我必须拿回来。”
众人再度错愕!
云启蓉没理会，继续说道：“当年的研制遇到了瓶颈，我便将毒交给了另一个人，可那人还未将毒药完成，就连人带毒下落不明了。”
“既然毒是你研制的，那你应该知道解药是什么，为什么不救她？”楚林阳听完以后更急了。
“在灵界山，无人不知我与唐青瑶的关系，敢动她的人绝对不简单。”云启蓉神色如常，“那时九重灵界浩劫刚过去不久，元气尚未恢复，我自己的伤势也未痊愈，要救你娘就得赔上我的半条命，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杀我，你们楚家护的住我吗？”
楚林阳顿时语滞，那扭曲的表情就像衣服里被塞了一团湿乎乎的抹布，还是用过的。
楚林阳知道自己语气有些急，可他真不是因为这一件事，只是心里有些烦躁，所以没压住。赶紧又换了话题：“关于天志使者和阴阳双雪剑，有什么值得注意或借鉴的吗？不是说那些人都下落不明了吗？”
“是有共同点，也各有不同。”云启蓉回答得很笼统，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共同点是什么？”楚林阳隐约觉得有问题。
云启蓉迟疑了片刻，说道：“曾有九人与女子同房后暴毙而亡，还有一人修为尽失，而其他人都没碰过女人，皆是被阴阳双雪剑反噬，心性癫狂后，或不知所踪，或坠崖跳河，生死不明。”
在听到第一个共同点的时候，大家的脸色就都变了，尤其是楚林阳和华芊茵，简直可以说是石化了。
楚林阳声音都变了：“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现在说也不晚。”
“怎么不晚，晚太多了！”楚林阳气到想要掀桌子，“你上次就说了圆房的事，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是天之使者了？”
“只是猜测。”云启蓉平淡地回答。
楚林阳差点背过气去：“你终于狠心了一次！那我现在没死，是我命大吗？还是因为之前没找到阴阳双雪剑？”
“都不是，阴阳双雪剑，这个名字应该不是随口叫出来的。”云启蓉依旧是猜测的口吻。
楚林阳定神思索了一会儿，小声嘀咕着：“那这是什么奇怪的联系？修为尽失的那位，是例外？”
云启蓉摇摇头：“他略有不同，虽与女子欢好，却只进行了一半，应该与此有关。”
“什么叫进行了一半？”楚林阳纳闷。
大家也没听懂，有几人在琢磨，剩下的没有相关经验的人只等着听答案。
可这答案不太好说出口，云启蓉沉吟了片刻，嫌弃地说：“都当爹的人了，这还想不出来吗？”
楚林阳毫无防备地被呛了一下，只好自己想，很快也就想到了，一拍案桌，道：“你是说那个人他没有……可是，阴阳双雪剑怎么会和阴阳相冲呢？”
“阴阳双雪剑的秘密还有待探究，现在只能说已经发生的情况，以及推测。”云启蓉对此也很无奈。
楚天鸿又看向儿子，满眼担忧：“那老七是怎么回事？”
“他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云启蓉继续猜测道，“他是双炁灵，一个女人恐怕不足以让他出现异状，或许需要两个。”
楚林阳本想松口气，却又被这话吓住了，瞧瞧坐上的两位，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你试过了？”
云启蓉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天志使者，此事早晚都得确认，你有必要配合。”
“万一出事了呢？”
“未必会死。”陆凌辰心不在焉地安慰了一句。
却并未安慰到，楚林阳脸都黑了，虽然之前见过陆凌辰一面，可还是无法轻松面对，努力调整，闷声道：“那我也不想丢人现眼！”
“还是先解除血魂咒吧，现在只有血族大祭司未牧能解。”云启蓉提醒道。
提起这个事，楚林阳还在犹豫：“复活他很可能后患无穷，难道他不复活就不能解除血魂咒了？还不是借此要挟，活过来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让血族这个巨大隐患重启生机。”
大家都相顾无言，现在根本轮不到他们担心。
静寂了好一会儿，云启蓉缓缓启唇：“我的母亲就是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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