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人类是有极限的，机械成神
客厅。
韦恩独坐沙发翻看资料和地图，不时在地图上用红笔做标记。
资料是赛娜送来的，涉及教宗和三位神谕大祭司的黑料，一旦泄露，整个自然教会高层的口碑就塌房了。
虽然以前口碑也一般，但那层遮羞布一直存在，在底层信徒眼中，教宗和神谕大祭司们高高在上，都是理念崇高的圣徒。
赛娜带着元素真言返回教会总部，思维和韦恩保持联系，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原则上，自然骑士无权干预自然教会，何况韦恩还只是神选继承者，并非独一无二的自然骑士。
但原则上不行，实际是可以操作的，韦恩不想开这个先河罢了。
教会高层黑历史太多，随便查查就是一屁股烂账，赶他们下台无须大动干戈，证据贴在脸上就行了。
到那时他们再不讲理，韦恩才会捋起袖子展示一下肌肉。
好好和你讲道理，你不听，那就别怪我讲物理了！
客厅角落，姐妹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敢大声。
因为自然骑士的光环，韦恩在奈尔逊心中的形象有所改观，不再劝妹妹辞职回家接管家族企业。
站在魔法师的角度，神选骑士的地位无比崇高，给自然骑士打工卖命，多少人跪着都求不到这个门路。
要不是韦恩身边美女太多，还当着女朋友的面和妖艳大姐姐眉来眼去，私生活过于混乱，她都想让妹妹帮忙介绍工作了。
“老板，查出点什么了吗？”
奥蒂莉亚端来泡好的红茶，给韦恩添了半杯，坐在一旁帮他汇总资料。
坐姿非常亲密，比往常多了几分主动，俨然是卷起来了。
“这些资料不能做证据，看地图也查不出什么，今晚我要出门走一趟，搜集一些实质性的证据。”韦恩头也不抬道。
奥蒂莉亚推了推眼镜，又朝韦恩靠了靠，少女身上独有的芬芳散开，韦恩还没有什么表现，她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做好自己就行了，别和赛娜比较，她是传奇法师，还有龙血，不正常的。”韦恩瞥了奥蒂莉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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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蒂莉亚略有不满，自从两人的关系转变，韦恩就一直迁就她，举止绅士体贴，再无之前那副臭不要脸的架势。
说来羞耻，她更喜欢之前那個坏坏的家伙。
奥蒂莉亚知道韦恩照顾她的心情，可越是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疏远，她鼓起勇气道：“老板，我没有和赛娜老师比较，我是你的秘书，莫娜小姐也是你的秘书，我比较的人是她。”
“不一样吧，你还是我女朋友。”
那就应该更亲密一点，我现在和雷吉娜有什么区别？
奥蒂莉亚眨眨眼：“老板，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太多，今晚需要我出任务吗？”
“任务！”
雷吉娜一溜烟跑了过来：“老板，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一口气打包的十四位复仇之灵中，就数她工作热情最高昂，自律、严谨、一丝不苟，能加班解决绝不拖到第二天，符合韦恩对普鲁士人的刻板印象。
“的确有任务要交给你……”
韦恩摸了摸下巴，在地图上指了指：“位于市区的几个目标，伱去检查一下，注意点，不要暴露行踪，查不出来没关系，绝不能打草惊蛇。”
“保证完成任务。”
“嗯，回去给你买新包包。”
韦恩画了一张不值钱的饼，看向奥蒂莉亚道：“美女，今晚约吗？”
当然可以。
奥蒂莉亚正要答应，余光察觉到工作热情高昂的雷吉娜，推了推眼镜道：“老板，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不要带入私人关系，这会让我非常困扰。”
好好好，你也这么玩是吧！
韦恩险些笑出声，板着脸道：“是我不对，秘书，今晚你跟我出任务，好好表现，不然扣你工资。”
“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奥蒂莉亚站起身道。
雷吉娜疑惑纳闷，搞不懂两人玩哪一出，奥蒂莉亚不是想亲近老板吗，为什么主动疏远了距离？
准备分手了？
韦恩让雷吉娜记住地图上标记的红点，带着奥蒂莉亚先走一步，雷吉娜还没出门，就被姐姐奈尔逊挡住了去路。
“奈尔逊，我该上班了，你乖乖在家等着，回来我陪你玩。”
“你就这么和姐姐说话？”
“魔法的世界没有姐姐，只有强者，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雷吉娜耸耸肩：“任务有危险，我不能带你出门，相信我，你今天知道的太多了，这对你的生命安全非常不友好。”
奈尔逊看着实力大进的妹妹，既羡慕又为其感到高兴，再看看原地踏步的自己，心思格外复杂，想要变回那个可以保护妹妹的姐姐。
“雷吉娜，你现在的实力，和你的骑士老板有关吗？”奈尔逊咬牙道。
“昂，都是他给我的。”
雷吉娜万分笃定，从衣食住行到生命、强化、魅魔形态，一切都是韦恩赐予的。她不用想太多，韦恩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会有错。
“那什么，你能帮我推荐一份工作吗？”奈尔逊扭捏了一下，抛开私生活混乱不谈，韦恩没准真是个好老板。
退一步，站在员工的视角，老板的私生活混乱与否，和员工有什么关系？
非要说有，员工有了调剂枯燥工作的乐子。
是好事呀！
奈尔逊强行安慰了自己，眼巴巴看着雷吉娜，希望妹妹帮忙引荐，见其皱眉不说话，急忙道：“雷吉娜，你知道我的，我很能干的。”
“这不是能不能干的问题……”
雷吉娜摇了摇头，给韦恩打工，必须要满怀怨念死一次，真相无法坦白，见姐姐满脸希冀，只能说道：“等老板回来我帮你说两句好话，可如果他拒绝了，我也没办法。”
“听你的意思，他肯定会拒绝？”
“不出意外的话……”
“我帮你做任务，表现优异可以加分。”
“这个不行，你敢出这个门，我就没你这个姐姐了！”
————
维恩是奥斯特利亚曾经的首都，并入普鲁士之后，不再以都城自居，三面被茂密森林环绕，河流众多，是一座被绿色和音乐覆盖的浪漫城市。
韦恩今晚的目标远离市中心，沿着塞瑙河行走，踏入人烟稀少的森林腹地，夜空繁星点点，微风吹过，仍旧可以听到悠扬的圆舞曲。
这座城市有着浓郁的音乐氛围，如果那个谁没有自学画画，而是学了音乐，没准……
压力更大，还得落榜。
学画画救不了普鲁士！
韦恩穿行于夜色下的森林，步伐极快，奥蒂莉亚紧随其后，自身实力随着韦恩进步，涨幅快到她自己都有些心惊胆战。
两人快步穿行十分钟，韦恩仿佛自带磁场雷达，翻山越岭来到一条隐蔽的山间小路。
他抬脚踩了踩路面：“不俗的承重载荷，民用可惜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偏僻的山坳……”
找对地方了！
第一个目标就有大收获，韦恩暗道运气爆表，对奥蒂莉亚打了个手势，接下来只用思维进行交流。
两人复而前行，很快便抵达了一处军事禁区，几束探照灯光扫视周边森林阴影，另有几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设立关卡。
韦恩沉吟是否潜入，今晚不是收网的时候，不宜打草惊蛇。
不过来都来了，没理由被几个普鲁士士兵吓退，他又不是法兰克人，经得起普鲁士语大声呵斥。
“走，进去看看。”
韦恩避开探照灯光走向军事禁区，以他的思维能力，整个军事禁区连同地下堡垒都在覆盖范围之内，足以扭转这些士兵的感知，发现他的身影也只当毫无察觉。
以防万一，韦恩没有太过分，该避则避，完美潜伏越过关卡，只在地下城堡入口蒙蔽了守卫的感知。
城堡入口被厚重的铁门遮掩，通道纵横交错，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
刚进门，韦恩就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扑面而来，隐有巨大机器的轰鸣声，似乎在夜间施工不停挖掘着什么。
穿越前，韦恩听过大量关于普鲁士黑科技的描述，另有地狱学、炼金术等等神秘阴暗的黑魔法。
说得有鼻子有眼，若非盟军的星条旗队长更离谱，这一战谁输谁赢真不好说。
跑题了。
韦恩散开思维，顺着地下城堡的墙壁爬行，在脑海中整理出一幅三维建模的复杂地形图。
很大一座地下基地，拥有数个大型科研实验室，且有一些研究韦恩很感兴趣。
“虚空生命……”
“地狱容器……”
“批量的魔法造物兵种，普鲁士果然掌握了大量黑科技……”
韦恩睁开眼睛，搓搓手带着奥蒂莉亚走向第一间实验室，研究数据有利于他的进化，地下城堡对他而言就是一座知识宝库。
没白来，普鲁士的羊毛能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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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没有两班倒，也没有熬夜加班的说法，科研人员在哪都是宝贝，此时临近深夜，实验室灯光虽然亮着，绝大多数科研人员都回寝室休息了。
韦恩和奥蒂莉亚拿起墙壁上挂着的白大褂穿上，凭借强大的思维……优秀的口才、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让几个脑门光亮的研究员相信了他是新来的。
有自己人指路，韦恩借阅数据就方便了。
他飞快将实验数据记下，并在绝密档案中找到了一份目录，上面记载了普鲁士其他几个科研基地的位置。
单是这份目录，韦恩便不虚此行。
奥蒂莉亚帮忙整理资料，触目惊心的研究数据看得她头皮发麻，尤其是量产的虚空士兵，胆大妄为的设计理念着实将她震撼了一把。
众所周知，最关键也最重要的资料不会放在实验室，而是放在基地指挥官办公室的保险柜。
韦恩收获满满，欲望更为强烈，独自去往办公室，熟练撬门溜锁打开了数层门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重要资料。
一看之下，韦恩也不禁头皮发麻。
自然教会和普鲁士当局的合作远超他的预料，准确来说，是教宗路德维希，此前提供了大量助力，帮助普鲁士扩充了战争潜力。
从能源到预备役，魔法加机械的组合碰撞出了美妙的火花，在一张设计图上，魔法师和火炮融为一体，超前的概念极具赛博画风。
“好东西，如果让他成了，横扫神选大陆不是梦。”
韦恩既惊又喜，惊的是普鲁士的战争底蕴，如果设计图上的构想已经成真，正面都能打通那条固若金汤的防线。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其他教会束手旁观的前提下。
喜的是设计理念韦恩自己也用得上，苍白骑士善用冷兵器，但没说不能转化为热兵器，这条思路值得探索，在他眼前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韦恩翻阅保险库中的资料，越看越心惊。
“这里提到了地狱之门，还有详细的七大魔王容器召唤记录，而且还取得了不俗的进展……”
“地热能量转化为机械能，再转化为电能，刚刚那台机器就是……这根管子插得可真深，不怕挖到地狱入口吗？”
“魔鬼之血的踪影……”
“神选骑士的理论研究和构想，缺少实物无法研究，封存……”
“魔法飞行器、超级空中堡垒、绝对制空权……”
“重原子核裂变反应……”
“天下苦肉体久矣，人类是有极限的，机械成神……”
“神明的信仰究竟是何物，信息的污染对神明意味着什么……”
半小时后，韦恩放下全部资料，心绪久久难平。
只是一座科研基地，累积的成果就让温莎的魔法部显得小打小闹，颇为小家子气。
不是温莎的研究团队不行，而是理念悬殊，温莎的传奇法师们太保守也太自私，研究的项目只为自己，普鲁士不然，每一种研究都计划量产的可能。
先军用，再民用，捞到了研究经费继续投入军用，循环往复，资金链源源不断。
“挺好的，但这玩意能推广民用吗？”
韦恩看着一沓沓设计图，魔法师的血肉被长枪大炮取代，融合飞机坦克就很离谱了，还有融合战列舰和航母的。
“这玩意怎么推广民用，全民机械飞升是吧！”
韦恩吐槽不能，眼前闪过伦丹被空袭的画面，一个半人半战斗机风格的怪物胸膛裂开，瞄准白金汉宫投掷了一枚小胖子。
轰一声，岛国又招核了。
女王玉音播……
哦，女王被核平了，奥斯顿的玉音传遍整个温莎，集体举手投降。
“如果普鲁士的概念图全部兑现，地狱之门什么的，貌似也就一般。”韦恩将资料物归原位，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带着奥蒂莉亚赶赴下一个目标。
“老板，你脸色很难看。”
“嗯，普鲁士拥有开启地狱之门的能力，极有可能联系上了某位地狱魔王，这则消息必须尽快传给教廷，哪怕只是有可能，也不能让普鲁士乱来。”韦恩眉头拧成‘川’字。
已知的地狱之门开启地点为帕里斯地底大墓穴，伦丹待定，现在又多了一个普鲁士，具体地点未知。
一口气降临七位转生天使没毛病，韦恩之前觉得太多，现在觉得太少。七个不够，起码要七十个，否则堵住了东边挡不住西边，到头来还是白忙。
“自然教会高层和普鲁士的合作证据找到了吗？”
“谈不上证据，普鲁士的一家之言，没找到账本，奈何不了谁。”韦恩说道。
资料上只提到了教宗路德维希提供了技术援助，并未详细说明什么技术，而且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路德维希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撇开关系。
韦恩一阵头疼，他的调查目标是自然教会高层，查着查着，变成了胆大包天的普鲁士。
那个谁说得太对了，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查出点什么呢！
韦恩还没怎么查，就爆出了这么多雷，真要是往下深挖……
“等等，既然我能查到，身为神选大陆头号势力的教皇国肯定也知道，教黄那老小子成宿成宿硬是睡不着，急忙寻找转生天使，八成是因为知道太多。”
韦恩稍加沉吟，可以提醒教皇国，但不能总是他冲在最前面，万一教皇国有叛徒，把他的情报送去了地狱，魔鬼肯定会想办法在伦丹开门找他的晦气。
想了想，通过自然教会的官方渠道提示更合理，既告知了地狱之门的情报，也让自然教会和普鲁士撇开了关系。
以前是以前，前任教宗不做人，现在是现在，在自然骑士的领导下，新教宗乖巧做人，脚踏实地为神选大陆谋福利。
“完美，就这么办！”
韦恩敲定后续计划，准备快刀斩乱麻，接下来几天熬夜加班，一口气调查所有目标，让赛娜拿着证据清理高层虫豸，再以教宗的身份和教皇国联系。
正想着，思维收到雷吉娜的传讯，转头看向了市区方向。
“运气真差，这都让你遇到了……”
————
市区，废旧厂房。
雷吉娜按照韦恩的命令，抵达第三个调查地点，勘探周边完毕，没有在第一时间深入，而是钻进下水道，将周边的地形检查了一遍。
这座据点是自然教会神谕大祭司维文的地盘，他出人、出技术，普鲁士当局出资、出设备，双方友好合作，实验结果共享。
据点的研究围绕星空巨兽血肉展开，自然教会总部仓库失火，据点就多出了研究素材。
研发项目为量产的虚空士兵，上层为实验室，下层为爆兵工厂，目前已经进入了大规模生产环节。
厂房门口，几辆军方轿车停下，十余名军官走下车，神谕大祭司维文也在。
这是一位笑容温和的中年男性，西装笔挺，未曾穿着法袍，扮相更像是一位社会精英，医生或律师。
雷吉娜在旁蹲守，她在资料上看过维文的照片，认得这张脸，不作多想，立即思维联系韦恩。
大鱼，今晚能爆护！
“两位将军，工厂的情况你们之前已经视察过，我今晚就不陪同参观了，请允许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维文彬彬有礼，将一队军官领到厂房入口，并让负责人进行接待。
“维文先生，我这里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抱歉，我这里的问题更重要。”
维文微微一笑，看了眼雷吉娜藏身的位置：“有一只小老鼠要清理，放着不管会打扰我们，不是吗？”
两名军官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
他们并不担心维文出什么意外，传奇法师已是人间绝顶，只要不一头撞上神选骑士，在哪都能横着走。
尤其是维文这种教会高层，神谕大祭司，在传奇法师中也是一流的存在。
“维文先生，希望您尽快返回。”
“要不了多少时间。”
“理应如此。”
几人相视一笑，一众军官随负责人进入厂房。
维文转身看向雷吉娜消失的方向，面上笑容收敛，眉宇一瞬阴鸷：“谁的人，贝克还是麦卡瑞？”
“这两个家伙，放着赛娜不管却来对付我，真以为那个娘们会老老实实待着吗！”
维文一步踏出，身躯瞬移般消失，几步之后便拉近了和雷吉娜之间的距离。
察觉雷吉娜往市郊的森林方向移动，他依旧不紧不慢：“逃，你今天能往哪逃，乖乖等死吧！”
……
塞瑙河畔。
宽阔的河面平静流淌，远方灯光映照夜空，两色繁星璀璨。
雷吉娜黑袍覆盖全身，停于河边不再移动，她脸上贴着一团苍白褶皱的面具，眼眶位置，褶皱螺旋深深凹陷。
面具望之不祥。
“你怎么不跑了？”
维文看向周边，轻蔑道：“选择死在这里，还是附近有你的同伙，如果是后者，不用再等了，我很负责地告诉你，你的同伙已经放弃你了，附近没有活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一直都是活的。”
远方传来一阵轻柔的低语，萦绕耳畔无法驱散，似在远方又近在内心。
维文闻之瞳眸骤缩，猛地转身看了过去：“谁在那里，路德维希，是你吗？”
黑暗中，一道扭曲的影子无限拉长。
“桀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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