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千回百转
我在公安局一连呆了三四天,这么长的时间内,除了例行的录口供外,便没有人来打扰我了。
三四天的时间,我也没有闲着,也没有心情能让自己闲着,我认真系统地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思索了一遍,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整个都理清楚,反而越来越乱。
这件事情很多细节和关键处是没有办法用逻辑来解释通的,因为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不计后果的在主导着这一切。
不出所料,最后的答案确实如我所想的这般!
在第四天,我在那间小小的屋子内快憋慌的时候,我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刘宏基给我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收拾一下,等下有个重要的会面需要你参与。”刘宏基看着我,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完点起了一支烟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虽然失去自由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但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忧与恐慌中度过,可谓度日如年,一听能离开这里,我先死一喜,随机又一想,我可是犯罪嫌疑人,哪来的会面等我参加,便又心沉谷底,默不作声,只当他是开玩笑逗我罢了。
“怎么,以为是我骗你吗?”刘宏基一手叼着烟,一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了过来,他却迟迟不给我点火。
顿了顿,他又一把拿了回去,嘴中道:“你小子还是别抽了,等下见人满嘴的烟味,到时我可得挨处分!”他懒洋洋地将烟塞到盒子里,默不作声地抽着烟不再言语。
见他如此说,好像事情并非子虚乌有,我沉不住气了,试探性的问道:“刘警官,难道真的有会面等我参加?”
“那还有假!”瞥了我一眼,他语气古怪地笑道:“现在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烟,他才慢悠悠的回过脸给我抛出个重磅消息。
“你被保释了!”
“什么?”听到这话,我立时就惊呼了出来。
“惊讶吧!”刘宏基笑了笑。“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照片出来,指了指照片上只有半截身躯的那个人道:“保释你的人就是他,收藏界的扛把子,美籍华人刘新宇,有他给你做担保,你被保释出来了!”
“他会给我做担保?”我惊呼了出来,我怀疑一切就是他主导的,可他居然出面给我做了担保,这简直太令我想不通了。
“货真价实!”刘宏基显然没有和我再说下去的心思:“走吧,办手续填资料,走人吧!”
我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在他半推得状态下出了监察室,他也没有骗我,我真的填了有关的资料并做了保证。
做完这一切,我心中空闹闹的,没有料想中的惊喜,反而有种被别人耍来耍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我胡思乱想,是这戏剧性转变带给我的。这一切千回百转,匪夷所思,实在令人琢磨不透暗地里的那个人究竟报有怎样的目的!
在我正一头迷雾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一个更匪夷所思的人物出现了,他就是王馆长。
他来干嘛?居然是来接我出警察局的。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说是置于幻想也不为过,这个男人之前对我工作上的处分做得实在是不近人情,他居然来接我出警察局,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我呆呆的跟着王馆长的后面出了警察局,又碰见了一个匪夷所思得人,他来干嘛?居然是来还钱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的真是给我全遇到了,我实在是不记得像我这么抠门得人会给谁借半个月的工资出去,但此人拿着钱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月前我亲自借给他的,现在他来还钱了。
我觉得他应该有毛病,借了钱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能忘吗,很显然不会!
但他说了一句话,犹如一壶清水灌倒了我脑袋上,使我一下子幡然醒悟。
“谢谢你的钱,当兄弟欠你的!”他说。
见我悚然记起,他看着我道,现在兄弟手头有钱了,就来还钱了。最后,为了感谢我的慷慨解囊,他愿意用他那桑塔纳轿车送我一程。
对我而言,他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就是那个之前抢我竹简的人,车还是那个车,人也是那个人,钱还是我原来给他的那些钱。
而我也一如一月之前一般,一头雾水。
我转头看了眼王馆长,既然这个开桑塔纳的人的到来不是一场恶作剧,那王馆长的到来必然蕴藏着更深更大的未知。
见我终将目光看向了他,王馆长轻轻地笑了笑:“看来你猜到了!”
听他这话,我的心一下子跳了老高,看来终究有人要为我揭开这匪夷所思的迷雾下的真相了。
望着我,眼前这个我从未怀疑过的人,开始徐徐而谈。
“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送你去警察局待几天!”
猜到和了解真相毕竟是两个结果,我也不想问他过程了,直接问他目的。
这时,桑塔纳的车主,那个壮实的青年在这时请我们上了他的车,让我们边走边谈。
我们都上了车,车在马路上疾驰,我没有问他去哪,我知道应该会去带我见一个会告诉我一切真相的人,所以我的注意力还在王馆长身上,我在期待他告诉我真相。
知道我在等回复,王馆长看了我一眼,满带回忆色彩的笑道:“因为,因为一个很荒诞的梦!”
“梦?还很荒诞的梦?难道梦里有人要你这么做吗?”我的声音充满了质疑,就如同当日竹简丢失后,我给他汇报时他看我的表情一样。我在告诉他,我不相信这个蹩脚的回答。
没理会我的神情,他自顾自地道:“梦里有个声音问我,相信轮回吗?我告诉他,我这一辈子什么起伏巨变都经历过了,我连命运都不相信,怎么会去相信虚无缥缈的轮回!”
他望着我,深邃而困惑的眸子像是倒映着宇宙深空,神秘而无尽,寂寥而无穷,让人一眼难以忘怀。
“但我梦中的那个人给我看了一幕幕画面,何等的真实,宇宙在轮回,文明在轮回,生命在轮回,一茬走了又一茬。恐龙灭亡了,神不在乎,他让哺乳动物出场了,亿万年的历史中,数以百万记得物种灭亡了,神不在乎,他让人类出场了。有一天,人类也灭亡了,神也不在乎,也有一天,星球和宇宙都灭亡了,神也不在乎,他是世界的唯一,是冷静的过客,遍看世间的风起云涌,宇宙万千的波澜都不足以让他驻足。”
看着我,他困惑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一幕幕都在轮回般的往复,除了主角不一样而已!有一天没有人知道我们是谁的,也没有人知道还有我们这种家伙存在过!”
他眼神里看着我时的冷静,在我看来是最顶级的狂热,像是火山喷发前的克制,在蓄积着洪荒之力,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虔诚信奉某种东西到了顶点的宗教徒。而他所思考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越了数千年人类哲学所在顶点。
这时,我想笑,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居然给我这种不合逻辑的解释,但看着他的那种病态般虔诚的眼神,我生出了一丝对不了解的敬畏,理智告诉我这种人很危险,得远离他。
我下意识的将屁股挪的离他远了一些,却还是耐不住好奇,问道:“难道这就是你这么做得缘故吗,就像大家听说竹简被抢了一样,谁会相信?反正我不相信这是你这么做的目的。”
“可竹简真的被抢了呀!”他笑了笑,一秒钟又恢复了正常,完全看不到之前的那种神态:“如果只是一个梦,我是不会当真的,可如果因为三个人同找一件东西,而三人的后代做了同样的梦的话,还能说这一切不神秘吗?”
“什么意思?”我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
一直没曾说话的那人道:“因为我大哥也作了一模一样的梦,我大哥就是给你竹简复印件的那个人,他叫林晨,我叫林翻。”
看来之前的刘新宇就是他大哥林晨了,但一个人叫什么五官紧要,搞清楚问题才是关键,我诧异道: “我又没做那样的梦找我干嘛?你们解释来解释去依旧没说清楚为什么要送我去警察局的缘故,反而乱七八糟扯了这么远!”
见我有些激动,王馆长诧异道:“先别激动,我告诉你当年的那三个人是谁你就明白了?他们是我父亲,林晨的父亲,还有你爷爷!”
“啊?”我有些惊讶,我猜是不是跟我爷爷有关,没想到还真是,我接着道:“但我爷爷都已经去世了,他当年找的那件东西我也不想知道,能别将我搅进来吗?”对这离奇的事情,我首先想的是拒绝。
王馆长和林翻两人有些面面相觑,王馆长看着我道:“难道你真的没有做同样的梦吗?”
我反而不解道:“为什么我要做同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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