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出事
下午，天边的暖白染了些许金光，随着‘高考结束’的语音播报响起，所有的考生在这一刻如释重负，身上似是减轻了什么，踏出考场的那一刻，唇角不自觉向上勾起。
高中生活在此刻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棠意出了考场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宋清婉中午的时候就给她发微信说下午派助理过来接她，并附加了一串手机号。
女生视线扫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群，乱哄哄的，于是给沈槐舟发了消息。
【考场附近的那家书店门口等你。】
沈槐舟几乎是秒回【好。】
棠意先一步出了考场，想着等沈槐舟到了再联系助理，考点门口围了一圈的家长和学生，还有记者。
书店离考点正门口有一段距离，人比较少，还方便停车，棠意去隔壁便利店买了两瓶乌龙茶，低头正翻着手机，打算给沈槐舟打个电话。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棠小姐，宋总让我来接你。”
棠意刚把手机覆在耳边，就听到这么一句，眉头微微蹙起。
她还没给助理打电话呢……
转身的同时，对面覆上一个棉质的帕子，棠意还没来的及看清，就被蒙上了口鼻，也就两三秒的功夫，棠意便没了意识。
对方动作娴熟，悄无声息，仿佛做了无数遍。
不远处的人群都处在高考结束的喜悦里，无人注意到这边的一角。
与此同时，手机刚响了一声就被挂断。
沈槐舟看着‘通话时长一秒’的手机页面，眉头紧了几分，再回拨过去的时候棠意手机已经关机了。
便利店对面的人行道上，卓一言已经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地一幕，脑子里都是刚才棠意被拖上车画面。
她是准备回家的，刚好看到棠意，想过去打个招呼，结果就撞到了这一幕。卓一言拿手机的动作都在颤，哆哆嗦嗦地在手机页面摁下110三个数字。
还没拨出去，一道陌生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
“别动。”
几乎同时，腰侧被抵上一个尖锐的东西。
男人轻笑了声，右手藏在袖口里，掌心处的匕首往卓一言腰侧顶了顶，另一只手抽走她的手机，近乎是威胁的语气，“小姑娘，本来不关你的事，可谁让你看见不该看的了。”
“别乱动，别出声，乖乖跟我上车。”
卓一言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巨大的恐慌在脑海里翻涌，偏偏腰间的那一抹锋利，遏制她不敢动弹，几乎是被他生硬地推上车。
这边，沈槐舟拨开人群去书店方向，结果压根没看到棠意，只有躺在地上了两瓶乌龙茶，直觉告诉他，这是棠意买的。
少年眸色沉沉，混杂着阴郁，视线扫了圈周围，最终落在书店门口摆放的鱼缸里，棠意的手机正静悄悄地躺在里面。
沈槐舟上前伸手将手机捞了出来，浸了水，完全开不了机，少年推门进去，“你好，刚门口站着的女生你注意到了吗？”
“高马尾，白T，手里抱了两瓶乌龙茶，长的挺漂亮的。”
“女生？”书店老板懵了一瞬，“没有啊，我刚在看电视，没注意外面。”
随后视线落在沈槐舟的手上，“呀，这手机怎么了，不会是掉我的鱼缸里了吧？”
沈槐舟压根没心情听他说完，再次推门出去，拨了电话出去，对面接的很快，“怎么了槐舟？”
“帮我调附中门口林荫道上监控。”少年说话的声音有些急，隐隐约约透着一丝慌乱。
对面稍稍怔住，“好、好，你别着急。”
调监控的空档，沈槐舟给方念希打了个电话，响了两秒对方接起，“喂沈槐舟？”
“棠意有联系你吗？”
“没有啊，我正准备给她打电话呢。”
沈槐舟眼底一暗，“她不见了，你有她妈妈的电话吗？”
“宋姨？有啊……”方念希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什么叫棠意不见了？！
压下心底的疑问，方念希先把宋清婉的手机号发给沈槐舟。
挂了电话，何煦看方念希有些不太对劲，便出声询问，“怎么了？沈槐舟的电话？”
“不知道，沈槐舟说棠意不见了……”
这边，沈槐舟拨了这个电话，可是打了三遍都没打通，少年顺手拦了辆车，坐进后座，沈槐舟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黎秋今天在家里闲着，正帮着家里阿姨修剪新到的花束，接到沈槐舟的电话的时候还意外了一下，看样子应该是高考结束了，抽出一只手滑下接听键，“喂槐舟？考试发挥的怎么样？”
“妈，帮我个忙……”
黎秋几乎瞬间坐直了身子，少年的声音几乎在极力忍耐什么，尾音都在颤。
沈槐舟从来没这样过，黎秋莫名地心慌，“怎么了儿子？”
……
宋氏办公大楼。
宋清婉刚从会议室出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宋清妍跟在她身后，似是被气到了，“这帮墙头草，见钱眼开，吃这么大，不怕撑死吗？”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谁给的价高，他们当然拥着谁。”
刚把事情解决了，宋清婉还没来得及看手机，这个点，棠意考试应该结束了，正打算给棠意打个电话，办公桌前的电话突然响了，宋清婉捞起电话接起，“喂？”
“宋总，楼下有位姓沈的男生找您，说是打您电话没有接。”
“沈？”宋清婉指尖微微一顿，神色有些意外，坐在沙发处的宋清妍也闻声看过去，眉尾轻轻一挑。
“是的，叫沈槐舟。”前台的小姐姐温声开口。
“让他上来。”
两三分钟后，沈槐舟抵达办公室，宋清婉闻声去接了杯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随便坐。”
少年进门先是看到了宋清妍，微微颔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沈槐舟一只手握拳垂在身侧，因为有些用力，骨节微微泛白，语气也透着一些紧绷，“阿姨，很冒昧前来打扰。”
“棠意不见了……”
宋清妍几乎蹭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什么叫她不见了。”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
玻璃杯碎在宋清婉脚边，温水打湿了裙摆和高跟鞋，沈槐舟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棠意手机被人扔在鱼缸里，时间就在高考结束后的十分钟里，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可响了一声便被人挂断了。”
“我调过监控了，那一条路的监控提前被人黑掉了，什么也没拍上。”
宋清婉几乎双腿失了力，脸色一点一点失去了血色，喃喃出声，“怪我，怪我…我应该去接她的……”
“阿姨，您先别担心，我已经联系警局的人，他们的技术人员在修复监控。”
沈槐舟就蹲在宋清婉面前，脑子被迫的清醒，细听他的语气语气也是慌乱的，“还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可能跑不远。”
“现下我们想想，带走她的可能是什么人，您和叔叔最近有得罪人吗？”
宋清婉眼皮轻跳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什么，“我去打个电话……”
……
入夜，天边的残阳被夜色吞噬殆尽，月影遍地，树叶婆娑，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警局里灯火通明。
沈槐舟，宋清婉，宋清妍，何煦和方念希都在。
宋清婉有些失神地坐在大厅里，方念希坐在一旁陪着她。沈槐舟正在和人交涉，刚好从厅外进来个人，警服着身，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说话的样子给人一种威严感。
沈槐舟朝那人微微颔首，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舅舅。”
黎彦上前拍了拍沈槐舟的肩膀，轻声开口，“别担心，后面的事儿交给我。”
黎秋是家里长女，下面只有一个弟弟，黎彦从事工作一来立功不少，一路坐到了局长这个位置，本来他今天是打算去海城的，被他姐临时一个电话打过来，匆匆忙忙来了警局。
“黎局，这是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警员适时递上资料。
沈槐舟也随之开口，顺势递上手机，“这是修复好的监控，棠意确实是被一帮人带上车的。”
少年指尖轻点着屏幕，声音一寸一寸地发冷，“这帮人先是用帕子将她迷晕了，我之前给过她一个手环，但现在我手机还没收到信息。”
“一种可能是她现在还没清醒，另一种可能是对方被对方发现了。”
“另外，这个车牌号是假的。”
“所有能出京北的路都已经封了，他们人现在肯定还在京北。”
少年几乎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大脑飞速转着，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能断裂掉。
黎彦倏地看向沈槐舟，额角突突地跳，“你哪来的人封？”
少年面色沉冷，周身萦绕着低低的气压，“我把老爷子惊动了，他那边出手了。”
黎彦眼皮狠狠一跳，“你、你把你爷爷惊动了？”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军区的人，身居高位，即便退休了威望依旧在。
沈槐舟嗯了声，眸色划过一丝不耐，“这个待会儿和您解释，我们现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对方——”
“对方是为了陵城的案子。”厅外再次进来一波人，为首的是棠安，宋清婉下意识站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棠安看她眼睛都是红的，上前安抚了一下，“别担心，一定能找到。”
随后，棠安抬眼看过去，眸色落在黎彦身上，有些意外，随后微微颔首，“黎局，我是刑警一队队长，棠安，也是棠意父亲。”
黎彦微微点头，“棠队长。”
棠安的视线落在沈槐舟身上，少年身上的那股盛气凌然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不过棠安并不知道他和棠意的事，只是看了眼便移开视线，没怎么在意。
同时这也是沈槐舟第一次见棠安。
“我这半年都在追查陵城的绑架案，对方应该是冲我来的。”默了两秒，棠安指了下身后，“这是前不久刚抓到的核心人物，但不是主犯，对方应该是狗急跳墙了，所以绑了意意。”
黎彦脸色一沉，“把人带去审讯室。”
“是。”
……
与此同时，京北外环的废弃仓库，周围黑压压一片，仓库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白炽灯照亮，‘砰’的一声，男人把一旁的凳子踢倒，撞在对面人的膝盖处，旁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我只让你绑棠安的的女儿，你多带一个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
那人心想这一下挨得真冤，捂着膝盖痛呼，指了指卓一言，“不是啊靖哥，这小妞要报警，我能不把她带过来吗？”
卓一言手脚被绑着，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偏偏棠意一动不动地躺在她身侧，人还未清醒，她更害怕了。
魏靖有些烦躁地踹了下桌子，警告似的手底下的人，“我告诉你们，今晚上把人给我看好了，尤其是姓棠的。”
“放心靖哥，一个昏迷的人我们还看不住吗。”
魏靖轻嗤了声，“棠安既然有胆子能把陵城的窝点给端了，就得给我付出点代价。”
“那么有能耐他女儿不还在我手上。”
“我弟弟还在警察手里，我就不信，棠安这点形势他拎不清？”
罪犯和自己亲闺女相比，孰轻孰重？
魏靖撂下话便出去了，其余三个人一个守窗户，另外两个守正门。
几人出去以后，原本稀薄地空气像是得到了喘息，卓一言忍着恐惧，有些艰难地移动到棠意身边，奈何手脚都被绑着，她连手指头动一下都很难。
加上嘴上也被封着胶带，她只能用腿去顶棠意，想让她清醒。
门外，两人大概站了一个多小时，守的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个蠢蠢欲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的人，“哎我听说棠安的老婆是京北的名媛，那算下来她女儿也是了。”
片刻，那人笑得有些阴郁，“说起来，我还没玩过名媛呢。”
“你可收收你的心思吧，没听见刚靖哥的话？”
“他只说让我们守着，没说不能玩啊。”
话音刚落，那人便推门往仓库里进，卓一言听到声响身子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慌席卷她的脑海。
那人笑得有些淫荡，随手指了一下卓一言，“那就从清醒的开始吧。”
卓一言身量轻，那人几乎一只手就将她拎了起来，尽管她拼命挣扎着也无果，手腕因为剧烈动作被磨破了皮，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从那人抬手探向她的领口时，卓一言眼底尽是绝望。
砰的一声闷响！
那人瞬间没了意识，直接倒在卓一言身上，卓一言身子猛地一颤，被眼前的血迹刺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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