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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赵晓宁出去谈事还没回来,郁冬发消息给她,说自己回家做饭,她若有空就回来吃。
郁冬上了楼,用钥匙开门时,发现门居然没锁。进去,兰绚居然在。
兰绚瘦得很像一个以灵气见长的明星,锁骨凛冽,却是健康的。花苞头,那抹金色的挑染不见了。小麦色的皮肤,宽宽大大的T恤下是只露一点点边的牛仔短裤。
兰绚夹着一支烟,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弯身在画什么。
郁冬走过去,“HI”了一声,兰绚的长手臂扬了一下,瞟了他一眼,继续做她的事,似漫不经心问了句:“回来啦!”就像郁冬不过是出门散了个步,两人刚刚半小时没见过面一样。
画完那向笔,她离远一点看了看,满意,然后回头笑着对郁冬说:“落下点东西,回来找找!”
说完,又像是谎话被揭穿的孩子,羞涩地笑了起来:“其实,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坐坐!”
郁冬很想摸摸兰绚的头,说他看到墙角那画了半拉的画。他没动过。
他还是知道他与她,终究只是心动,再无可能。他笑了,说:“莫莫需要安静时,就找一个空旷的操场,喝啤酒!”
“哦,那也挺好的!”
郁冬看了兰绚笔下的东西,居然是几张漫画。画得很有范儿,没想到兰绚有这天赋。“画得真好!”
兰绚扔下笔,掐掉烟,仔细地端详了郁冬一会儿,翘了二郎腿说:“行啊,玩失踪!”
郁冬有些小小地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说:“就是在这城里呆得太闷太压抑了,出去走走透透气!”
兰绚一拳打在郁冬肩膀上,“骗谁呢?一定是风流债惹多了,出去躲着了吧?”
郁冬觉得自己跟兰绚间有了某种莫名的亲切感,有点像跟莫莫一样。心跳加快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他笑了:“我这种肉青年,不图上进,都没人理呢,还风流债?”
兰绚又点上一支烟,夹在手里,她说:“不用怎么上进,只要认真做一点事就行,别成天躺着做梦!”
郁冬知道兰绚在说赵晓宽。人家命好,富二代,不做事也照样什么都有。自己这是羡慕吗?
如果说羡慕,还是有点羡慕那么好的兰绚会喜欢跟他在一起吧?这样一想,又觉得有罪恶感,打住打住,自己喜欢了赵晓宁,不应该心有旁骛了,这样想一想也对不起赵晓宁。
他伸手拿掉兰绚手里的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瘦的!”
兰绚默然,重新把那支烟拿在手里,也并不抽,烟袅袅地散开,慢慢熄灭。
“嗯,那个……我跟晓宁在一起了!”郁冬必须把这话说出来,这像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也像是立起一道墙。
兰绚愣了一下,笑了,嘴边有小小的梨涡。又给了郁冬一拳:“刚还说没人要,瞧瞧,这会都成亲戚了!我就知道你们俩……有奸情!”说完脸立刻红了,吐了吐舌头,“没准也做不了多久了。我们又吵架了!”
郁冬拿了那张漫画,说:“就像你画的这样吗?”画面上,一男一女,怒目而视。兰绚又笑了,扬起脸,说:“会不会是我太固执了?不缺吃少穿,他也不找别的女人,整天有空陪着我,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呢,我太贪心了吧?”
郁冬说:“恰恰相反,你是真的爱赵晓宽。说真的,我很嫉妒他!”话说出去,如泼出去的水,再收不回来。
郁冬急着找些别的话来弥补,思路却一时跟不上。
倒是兰绚淡淡地说:“晓宽就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是个妈宝,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喜欢他纯真的一面,有时却觉得累,自己像个保姆,像个妈。
郁冬,我在这城市里像个蚂蚁一样忙忙碌碌,什么气没受过,什么苦没吃过?咬咬牙,也许我早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在夜总会唱歌,什么人遇不到?做个二奶,或者被谁包养一段,日子一闭眼也就过下去了。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也不知道!
遇到晓宽,我很幸运了。我不能要太多,我把它放哪呢?是吧?但是,我一直不能说服自己。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男人宽厚的肩膀可以让我靠。像我姐夫,哦,是前任姐夫那样,即使他们离婚了,我姐也仍然是安心的。
有时我也想,是不是我不像我姐那么坚强,我太能作了,可是,我没办法,我控制不住,一遇到什么事,赵晓宽第一反应就是找他妈帮他解决,花钱解决,这让我很看不起他,你知道吗?我是不是很作?”
郁冬拍了拍兰绚:“你很有画漫画的天份,改天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忍冬的大学导师打来电话,寒暄了好一会儿,突然问起忍冬的个人问题。
忍冬干笑了几声,敷衍说:“还单着!”
导师也陪着干笑,说:“单着好,单着好!”忍冬不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单着好。
导师又把话绕从三环绕到八环,绕回来,说:“是这样,我里有个人选,是海龟,回来在创业,想找个秀外慧中的女孩成个家,那天在我这在,一眼看到你们那届的毕业照,对你一见钟情……”
忍冬像韩剧里的女主解一样嘴半张半合,哭笑不得。
上大学时,导师待自己不薄。少不得再来一次相亲。
导师说这人相当靠谱,再说还是慧眼识珠的,忍冬一向是宁可自己错杀,也不能让对方PASS掉自己。
李一苇,洛可可说,这次他这个巨鳄吞了个大公司,拆分着卖呢。洛可可说,姜苏这个合伙人真是找对了。
忍冬听得肝颤,他的胃口那么好,哪会为一个女人就收了山。更何况,一夜情这样的事于他也是司空见惯吧?他一直不放手她,也不过是,他一直都没搞定她吧?
这样想想,心乱如麻。
也好,去相个亲,万一遇到个忠厚老实的,就尘埃落定吧。
忍冬想要的,不是刀枪剑戟的婚姻暗战,像可可妈那样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了。她想要的,不过是普通的生活。一屋二人,三餐四季。
重又起上相亲路,忍冬前一晚特意去了商场买了粉灰花朵裙,外配白色针钩小线衫,脚穿Kate Spade白色平底鞋,配着一只白色的手拎包,化了淡妆,站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几乎自己都爱上自己。突然想到李一苇,心里还是有些黯淡。
到了茶餐厅时,突然见到一身白的李一苇。真是好死不死,阴魂不散。难不成他玩潜伏,跟踪自己?
又或者,他跟别的女人来这里约会?
心情坏得一塌糊涂。
正想着快闪,李一苇却笑岑岑地站在忍冬面前了:“真巧啊!你跟踪我?暗恋我就捅破窗户纸嘛,都说女追男隔层纸!”
忍冬的手举了起来,又放下,眼一转:“李一苇,你别感觉太好了!没被拒绝过,现在在我这碰钉子心有不甘吧?”
“哈哈哈,平手!”李一苇上上下下打量着忍冬。忍冬不耐烦了:“你这扫描病毒哪?”
“穿得这么贤良淑德,敢问江大小姐,又是相亲?”
“关你屁事?”
“不是相亲就行,我跟你蹭顿吃喝行吧?”忍冬瞄了他一眼,心想,被这家伙一搅和,看来什么样的一见钟情都得完蛋了。忍冬的心里居然踏实了,手一挥:“你不介意吃软饭,姐也不介意包养你!”
李一苇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忍冬后面,他说:“有女王气质的人就是不同,把我这超级有气场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都变成小白脸了!”忍冬回头瞄了他一眼,“话这么多……”
李一苇立刻闭嘴。
“到时,装哑巴就行!”忍冬嘱咐道。
“得哩!”又不甘心地跟上一句:“真相亲啊?”
忍冬都觉得自己跟李一苇这样,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万一让那男人看出来,去导师那岂不……
“这次是给我导师的面子,所以,无论咱们之间怎么样,你千万别搅局,不然得罪了老先生,我饶不了你!”
“这个你放心。不过,咱们之间怎么样?有人说要嫁给我的……”李一苇不想提江爸的事,害怕忍冬难过。
小包厢里坐着个干净的微胖的男人。是那种落人堆里没啥特点但也不招人烦的人。他见忍冬身边还带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有点愣。
忍冬连忙介绍,“我表哥!”李一苇也很识相地伸出手:“不好意思,刚刚碰上,好奇,一起坐坐,你们随意,我喝杯茶就走!”
那男人尴尬地笑了笑,介绍自己叫白什么,忍冬没听清,也没再追问。坐下,喝一口茶,有点涩。又想起那句,从别人给你介绍的人就可以看出你在别人眼里的样子。自己在导师眼里是什么样的呢?
男人倒真的当李一苇透明,一心对着忍冬,问她的情况。说他那日在导师家见着小师妹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用了句辛弃疾的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是他坚称那词是周邦彦写的。
忍冬瞟了李一苇一眼,说:“是辛弃疾吧?”李一苇的手挠了一下额头,想笑又不敢笑,说:“我学时,书上好像也是写的辛弃疾!不过,课本写错也是常事儿!”
师兄很不爽他们俩一唱一和地纠正他,他说:“我不会记错的,你们可以回去查一查。”然后大谈百度创始人李彦宏就是根据这首词创立百度的,他说:“忍冬,学工科的女孩像你这样秀外慧中的并不多,我们那一届的女生,长得都跟女科学家似的,我不明白你们系的男生怎么搞的,怎么能让你剩下呢?”
忍冬转着杯子,看着杯子里的茶叶一点点舒展开,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师兄,你怎么没想过是我让他们没得逞呢?”
师兄恍然大悟一般:“也对哦,靠谱的男人越来越少!”说完,余光扫了李一苇一眼。
忍冬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表哥,你这电灯泡当得也忒亮了点!”李一苇起身举手说:“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茶喝完了,你们继续聊!”
忍冬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还要回家去看看我弟,今儿就到这吧!”说着伸出纤纤玉手:“师兄,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认识你很高兴!”
师兄也很兴奋,往起一站,小肚腩撞倒了面前的一杯茶。本来肚子就有些规模,一杯茶洒上去还画了个重点号。忍冬忍不住想笑。
师兄说什么非要送忍冬回家,忍冬再三再四拒绝未果,只得瞅着李一苇无奈地耸耸肩,坐上了师兄的本田。一路上师兄都在讲国外,动不动就是你们中国人。忍冬听得不耐烦。临下车,师兄郑而重之地把茶餐厅的发票递了过来。
他说:“江小姐,咱们是第一次见面,照国外的规矩,是要AA制,我们共花了160块钱,你表哥是你带来的,你出三分之二,给一百块,我多搭十块好了!”得,吝啬鬼吸铁石的铁律又一次应验。现在男人怎么都这样?
说实在话,在师兄说这话之前,如果没有李一苇,忍冬一直也觉得师兄还算有点靠谱。至少他还知道古诗词,还能聊聊特朗普的新闻,可是……
忍冬拿出二百块,递给师兄,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当你送我回家的油钱吧!”说完,下车,“砰”地关上车门,快步走进楼里。
进家门刚踢掉鞋子,李一苇的电话就追了进来:“到家没?我还怕那死胖子直接把你拉到啥酒店把你办了?”
“李一苇,你再说一遍?”说完,忍冬的眼泪汹涌而出。“我江忍冬到底撞着什么鬼了,碰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儿!以后你也离我远点,滚远点,越远越好!”说完忍冬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失声痛哭。
老江湖完全没必要像个菜鸟一样因为这点事哭。但是,忍冬还是哭得很伤心,越哭越伤心。自己怎么了?怎么就不能配个李一苇呢?
忍冬正哭得忘记自己是谁时,门铃响了。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来呢?忍冬吓得不敢吭声。电话响了,“是我,开门!”
放下电话,忍冬拉开门。门外站着李一苇。他抱住忍冬,他说:“江忍冬,你倒底想怎样?”
忍冬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说:“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隔天,李一苇定了去巴厘岛的机票。
江忍冬还是作,说,咱们的城市又不是没有海,干嘛又去看海?
李一苇说:“有海,没有相爱的你我!”
忍冬不再说话了。
到了巴厘岛,面对着澄澈的大海,白色的沙滩,忍冬居然再次泪如雨下。哭过之后,她羞赧地笑笑说:“丢脸的事全让你看到了!”
“我喜欢!”他与她十指相扣赤脚走在沙滩上。海风吹得人很舒服。那一刻,忍冬相信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
两个人坐爱之船出海,没有人怀疑他们不是情侣。
李一苇说:“老爸看到这情形,一定很高兴!”
又说:“忍冬,相信我,我不是轻易给承诺的人。”
忍冬看着李一苇,问:“你不觉得我很作吗?”
李一苇说:“作也要只跟我作才行!”
那晚,忍冬给简清儿发消息说:“清儿,这次,姐们儿好像真的在恋爱了!”
大概是在外面太过孤单,也吃了太多的苦。回来,郁冬一脚陷进爱情里。爱情甜得像个蜜罐,郁冬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赵晓宁不愿意再让郁冬住跟兰绚合租过的的那间房。她让郁冬搬进她的二室一厅里。那是她父母为了让赵晓宁上班离公司近些,在公司附近给她买的。赵晓宁平常很少住。也就是衣荷住过被赵晓宁赶走的那套房。
郁冬不同意,他说:“我可不想吃软饭!”
赵晓宁的嘴噘得高高的:“知道你有志气,不过嘛,咱俩有爱情啊,软饭吃吃也无妨!”
郁冬就是不答应。
赵晓宁知道郁冬的死脾气,无可奈何,说:“要不然,你给我房租,算咱俩合租!”
郁冬握着晓宁的手,很认真地说:“如果咱俩真的想天长地久地走下去,那就不能这么快进入到婚姻状态,你知道我是慢郎中,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谈恋爱,直到走到婚姻那一程!”
“那怎么办?我可不放心你还去那里,万一她还去找你。你都喜欢过她,万一……”
“如果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还能走下去吗?”郁冬想表达的其实只是两个人之间要相互信任,但在赵晓宁听来,那完全是另外的味道。她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甩了过去,她说:“江郁冬,你什么意思啊?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兰绚啊?咱俩就怎么都不成,你就得跟她一起住?你什么意思啊,你?”
郁冬冤枉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也不躲赵晓宁砸过来的抱枕,就挨着打。赵晓宁砸了两下,面对不抵抗的敌人,打还有什么意思?她摔了抱枕,眼泪淌下来。“江郁冬,你要真喜欢她,没关系。你直接跟我说。老娘输得起。她不也跟赵晓宽一时好一时坏的吗?你也还有机会……”
郁冬伸出手臂把赵晓宁揽在怀里,吻住她。时光轻灵灵地从彼此的身上跳过去,过往不过是过往,这一刻,郁冬不愿意面对曾经的心动,他只想好好对一个女孩,好好谈一场恋爱。
那一吻是个安抚,骄傲公主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赵晓宁是聪明的女孩子,她很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这种心态下去,她跟郁冬没有未来。真正的相爱,就是她要从他那段若有似无的恋爱上踏过去,直接让自己的爱如潮水把他淹没。
当然不能让郁冬再去住跟另一个女孩有回忆的地方,就算她有自信也不行。
那好吧,不就是租房嘛,租得离自己近点。赵晓宁在自己住的那个小区群里天天打广告,去物业问,好歹问到一间,以郁冬的薪水,绝对租不起。
赵晓宁找到房东,什么话都没说,先要了银行卡帐号,然后立马手机转帐,转过去五万块钱,这才顶着房东一脸的惊诧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每个月按照一千二签合同吧!”
房东的疑惑有继续扩大的趋势,赵晓宁立马补充:“如果你不放心,咱俩可以另签合同,一千二的,用来骗人!”
胖胖的房东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的手拍着赵晓宁的胳膊:“姑娘,别怪大姐没提醒你,对一个男人挖心挖肺这么好,别到头来养一白眼狼!”
赵晓宁笑了,她说:“不能怕狼就不恋爱了,是吧?”
房东叹了口气说:“明白,年轻时,谁还没这样扒心扒肝过。”
签下合同,赵晓宁就忙乎开了。
赵晓宁长这么大,从来没为一个男人这么操心过。不过,这心操得让她无比有成就感。去买窗帘,买床上用品,每一样都像是给自己选一样。眼见着一个空落落的房子一点点充盈起来,比逛名品店买包买新衣服更让赵晓宁觉得幸福。
统统收拾好了,赵晓宁去公司把郁冬拉过去。进了那间房,郁冬以为是赵晓宁的家,还有些拘紧。赵晓宁顽皮地拿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圈,说:“说是我的家呢,也可以,因为以后,我肯定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郁冬仍心存疑虑。赵晓宁把那纸合同递到郁冬面前:“你说你不是小白脸,本姑娘也没养小白脸那爱好。从今天起,你付房租!”
郁冬很认真地看着合同,再瞅瞅这房子,皱着眉问:“这地段,这房租……”
赵晓宁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甚至有些苦口婆心,郁冬笑着摸了摸赵晓宁的脸说:“知道啦!我们晓宁出马,那还说什么!”
“那是!”赵晓宁很贱皮子地想,有了他这句话,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房子去掉公摊面积才四十几平,很小。
但两个相爱的人,却似乎更喜欢这份小。小小的房子,小小的床,两个人因为空间的小变得无比亲近起来。
郁冬走进卧室时,赵晓宁扑了过去。她媚眼如丝,声音如蜜,说:“喜羊羊,我是灰太狼!”
床单的范思哲灰白格子图案的。床头柜上跟客厅里一样摆了一束玫瑰。赵晓宁没想到自己这条件,倒要倒追得这么辛苦。
也罢,谁叫自己喜欢呢!
她替郁冬解衬衫扣子,郁冬的目光粘稠起来。
郁冬当然不是素食动物。不然,他的梦里也不会总有春光明媚的赵晓宁。
女人因为爱,所以更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这个男人。男人因为欢愉,才愿意跟这个女人更长久。
两个人倒在床上,时间酝的酒让这爱情成了酒精,浓度高得足以把对方燃烧。
赵晓宁是热情的姑娘,她的汹涌澎湃让郁冬成了最好的泳者。有时候,没有什么比一场运动更能体现爱了。
赵晓宁咬着郁冬的肩膀,恨恨地说:“郁冬,你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些夜里,我有多恨你!我甚至想去酒吧,随便把自己交给谁!”
郁冬把头埋在晓宁的发间,含混地问:“交给谁没有?告诉我是谁,我去灭了他!”
这句话是女孩爱听的,它标志着他在意,也标志着自己有了归属。赵晓宁的牙齿用了一点力,郁冬“啊”地叫了出来,“我好不好?”
“好!”
“哪好?”
“哪都好!”
“假话!”
“真话!”
“我不信!”
“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郁冬用行动证明了对赵晓宁的爱。爱得挥汗如雨,爱得不遗余力。赵晓宁瞪大眼睛,说:“爱我,说爱我!”
郁冬闭上眼睛,声嘶力竭一般说:“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彼时,两个人都努力把爱表现出来。却不知爱得过于用力,对两个人来说,都会是太重的负担。
但谁在爱里,不是全力以赴呢?
郁冬正在温柔乡里缠绵,电话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姐姐忍冬,她说:“弟,我在巴厘岛,你快去洛山派出所一趟,洛可可带人把衣荷给打了!”
郁冬跳起身穿衣,这可可姐,还真是一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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