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14
洛可可跟老妈谈判,她要见见傅先生,她说:“你是我妈,你若确定要嫁他,我不能见都没见过就放任你去他乡嫁了陌生男人!”又说:“我这是为你好!”
那神情像极了她是老妈的大家长。
束梅沉吟了片刻,说:“可可,实际上,他已经来了。”
束梅办理离婚的前一天,傅先生到的。
他住在一家民宿里,束梅出去和他一起吃了个饭,两人含情脉脉,傅先生拿出一个锦盒来。
束梅没看,把那盒子推回去,她说:“无论如何,今天我还是他的妻子,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女儿不问的话,束梅也犹豫着要怎么跟女儿说,既然可可说到要见他,那就正好见见。
姜苏安排了城中最好的宴海楼。
傅先生穿着深蓝色的毛呢大衣,里面牛仔裤配夹克,人显得很年轻精干,也有些儒雅的气质在里面,有些像年老些的陈道明。
束梅也改变了以往裙装的典雅,穿了条毛呢的阔腿裤配及腰的咖色毛衣,外面是黑色的束腰大衣。两个人站在一起,洛可可也不得不承认很配。
姜苏点了宴海楼最经典的菜,傅先生赞不绝口,束梅说:“老傅自己也会做海鲜,等宝宝再大一些,你们来澳洲,让他露一手!”
姜苏很热络地招呼着傅先生,也照顾着岳母和可可。
洛可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很久以来,她一直都赞成老妈离婚,但老妈真的从那段婚姻里逃了出来,有了新的生活,她本该高兴的,可是,人心总是最复杂的,她很难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入侵者傅先生。
洛可可借口宝宝要吃奶,和姜苏提前告辞。姜苏周到地告之帐已结好,束梅看着可可的脸色,可可过去抱了抱老妈,轻声说:“妈妈,我很开心你能重新找到幸福!”
从宴海楼出来,可可抱住姜苏,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说:“老公,我特别坏,我知道老妈很幸福,可是,可是……”
姜苏明白可可的心情,他安慰她:“有我呢,我跟宝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还有,可可,爸爸妈妈年纪都这么大了,他们能够开心地过每一天,我们都该祝福的!”
道理是道理,可是心情是另一码事。
洛可可回到家里,看到躺在摇篮里的宝宝,挥舞着小手冲她笑,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简清儿的生活恢复了正常,拍摄,从一处到另一处,不拍摄的日子,她就宅在家里,看剧,听音乐,点外卖。
楚放成了最常出现在她生活里的男人。
他会嘴很碎地跟她讲一些网上看来的八卦。他说的明星,她多半都不认识,他说:“简清儿,你是古人吧?”
某一天深夜,顾乡给简清儿打来电话,他说他在机场,他说他想去国外呆一阵子,他说:“清儿,好好的,注意身体,还有,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吧!”
手机在简清儿面前,放着免提。
电视上放着一部旧电影,男女主久别重逢,深深地吻到一起。
简清儿恍神,再想起桌前的电话时,电话已经挂了。
简清儿怎么都想不到,那是她此生与顾乡的最后一次通话。
游戏从来都不在简清儿的世界里,所以,楚放每天忙个啥,简清儿也不清楚。
只是,简清儿闲到发慌长草时,楚放把个游戏手柄塞到简清儿手里,他说:“我带你!”
当然很菜,笨手笨脚,但有楚放这种神级人物带着,楚放自己都咂着嘴说:“清儿姐,我都羡慕你,你知道多少妹子哭着喊着求我带着升级……”
简清儿不理他,专心致志地突突那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什么都不想,居然很过瘾。
忍冬和一苇蜜月旅行回来,请简清儿和可可过去吃饭。简清儿瞪着细长的眼睛看楚放:“你去吗?”
“全凭女王陛下安排!”楚放笑了,笑得很好看。
简清儿扫了一下楚放的穿着,转身打开楚放的衣柜,挑来选去,眉头紧锁,楚放站在简清儿身旁,问:“是不是都见不了你那些朋友?”
简清儿看了楚放一眼,“我不该对你做要求的!”
“如果我想呢?是不是你朋友的老公都是成功人士,所以我……”
“我从不做比较的!”
“是我还没资格让你做比较吗?”
楚放可怜巴巴的,简清儿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大男孩了,她抚摸着他的脸,她说:“你找一套你喜欢的衣服,我找一套衣服搭配你!”
简清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遍一遍打着游戏,楚放久久不出来,简清儿扔下手柄,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楚放一脸气馁:“我从没这么没自信过!”
简清儿过去,拿了衣柜里最多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羊毛开衫,“这个就很好看!他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是指我闺蜜的老公!”
楚放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花来。
简清回到自己家,换了牛仔裤和白色的毛衣,两个人站在穿衣镜前,很登对。
那天三对男女,竟都是休闲装扮。
一苇和姜苏跟楚放也很聊得来。男人的话题总不外是足球,游戏,国际局势,三个人都有着不错的视野,很有话题。
洛可可远远地看着楚放,对简清儿说:“这小子不错,你个性沉闷些,他个性活泼,会很开心吧?”
忍冬也在观察楚放,楚放外型没得说,只是他做游戏主播,据说那一行,很多粉丝,简清儿真的能扛起这样的姐弟恋吗?倒是简清儿淡淡地说:“我也没想结婚,他若有了别的选择,尽可以走!”
忍冬和可可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隐隐地替简清担忧。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会日久生情,日子越久,心里的感情就越深,到时候,伤的会是清儿自己。
洛可可讲起了老妈,老妈跟傅先生回澳大利亚举办了婚礼,还挺盛大的。傅先生这么多年攒了很多朋友。
老妈把一段一段的录相和照片都发给可可,可可好几次想给老妈说:“够了,别发了!”
可那话终究没说。
本来老妈说宝宝太小,可可不去,姜苏可以代表她去参加婚礼的,可可说姜苏年前公司太忙,就算了。
可可说:“自己的老妈嫁给了别人,道理都懂,她幸福比什么都 重要,可是心里……”
忍冬拍了拍可可,这种心情她也曾有过。虽然她一直都很认可梦萍姨,可是,在梦萍姨和老爸的事情上,她也并未积极推动。
人心太复杂,情感总是自私的。
“我也想,我们做儿女的,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妈心里苦了这么多年,遇到个合心意的男人,我不该这么小心眼的!”
简清儿接过话茬儿:“我妈,找了个老头,向我要钱,说要跟老头买车去西藏自驾。我说没钱,我妈居然把我拉黑了!”
“现在还拉黑着吗?”
简清儿掏出手机给两闺蜜看,果然是发不了消息。
忍冬叹了口气,说:“虽然你们的父母有着各种麻烦,但看看我和一苇,我从前也是嫌公婆麻烦,不是说希望找没公婆的吗,可现在……”
生活就是无尽无休的烦恼,谁又能逃得过去呢?
一苇和姜苏、楚放三个人讨论着春节要到哪里过。
一苇说:“我和忍冬大概率还是要在这里,老爸过世第一年,虽然郁冬有了女朋友,但我们也不能扔下他。”
姜苏说:“那我们一起找个城外的农家乐,一起过去聚一聚。哎,楚放,你得带带我跟一苇升级。还有啊,我们可以合作一下啊,我们刚刚收购了一家游戏平台,江游,你知道吧……”
忍冬和可可讲到宝宝,两个人都很兴奋,简清儿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顾乡的父亲顾则铭打来的。
他说:“简清儿,顾乡走了!”
简清儿的脑子一懵:“走了?去哪里了?”
顾则铭哽咽了一下,“下午一点半左右,日本京都的一家小旅馆打过来电话,说乡儿……乡儿死在了房间里……警察已经去了,初步认定是自杀!”
简清儿的脑袋像塞了一截木头,她完全听不到电话那端在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泪水不停地滚了出来。
日本京都,她知道,她都知道,一定是她与他定下婚约的那家小旅馆。
忍冬替简清儿接了电话。
简清儿怔怔地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泪水滚滚而下。
三位男士过来,可可简短地交待了情形:“顾乡过世了!”
聚会显然进行不下去了。
忍冬问简清儿要去日本吗?如果去,她陪她去。
简清儿想了好半天,摇了摇头,她拂去脸上的泪水,说:“我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楚放送简清儿回去的。
可可和姜苏也很快回去了,宝宝要喂奶的。
忍冬轻轻地抱住一苇,她说:“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你要是丢下我,走在我前面,我饶不了你!”
一苇亲吻着忍冬,他说:“我答应你!”
许久之后,忍冬想起那一天说的话,心里就像得到了许多鼓舞,他不会扔下她一个人先走的,不是吗?
15
春节时,江家姐弟遇到了两件事。
一是郁冬的。
赵爸同意让赵晓宁把郁冬带回家。赵晓宁满脸都是胜利的喜悦。她跟郁冬说:“我爸妈从小就拿我没办法,我妈的口头禅是上辈子我肯定是欠你的!”
郁冬老实,还担心孩子的事。
“要是你爸妈知道你并没有怀孕,会不会……”
赵晓宁的肩膀撞了一下郁冬,扬了扬脸说:“你就不会争点气,来个一枪命中。”
郁冬红了脸,笑。
赵晓宁捏了郁冬的脸,呀呀呀地叫着,她说:“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会脸红的男孩子啊?”
郁冬歪着头很认真地问:“是不是特没用?”
“你知道我特喜欢的一个韩国明星李钟硕吗?他就特别爱脸红,笑起来,阳光灿烂的!”
“那小子是谁?”郁冬假装吃醋。
赵晓宁又捏郁冬的脸:“哎呀,哎呀,可爱死了!”
去赵家前,忍冬特意拿了一苇准备的礼物,台湾高山的冻顶乌龙茶是送给赵爸的,送给赵妈的是上等的官燕燕盏。郁冬还买了束鲜花和果篮。
赵晓宁说:“其实这些都不必的,你好好对待他们的女儿,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原来并不只是赵家父母在场。赵晓宁的爷爷奶奶,叔叔一家,赵晓宽,兰绚也都在。
是赵氏家族的聚会。
也就是说,在郁冬来之前,赵家父母就已经准备接纳他了。赵晓宁心思澄明,这应该很大程度上跟李一苇的关系。但她也不计较,只要父母接受郁冬,怎么都好说。
老妈的眼睛盯着赵晓宁的肚子,悄声问她有没有想吃什么,赵晓宁忍着笑说想吃油脂渣包的饺子。赵妈说:“这个好办,我就叫老海去买脂渣,咱一会就包饺子!”
郁冬看到晓宁在恶作剧,也忍着笑。
兰绚胖了一些,赵晓宽的目光还总是围着她转。
兰绚过来跟晓宁和郁冬说话。兰绚说:“我们没准要一块做妈妈了,我三个月了,你呢?”
这回轮到赵晓宁的脸红了,她做了个“嘘”的动作,兰绚明白过来,笑了。
“你们拍的短视频我都有看,特别搞笑。晓宽,是吧?”
赵晓宽对郁冬还有点点敌意,他说:“你得对我妹好点,不然……”
“不然怎么?”赵晓宁护住郁冬。
赵晓宽连忙改口:“得,别让这丫头欺负你就好!”
赵晓宁得意地笑:“这还差不多。兰绚,赵晓宽再不听你话,你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赵晓宽连忙摆手:“得,得,姑奶奶们,我得罪不起,我怂了,行吧?”
四个人玩闹到一起。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一页一页揭过去,人总不能留在过去。
莫莫给郁冬发来祝福的消息,她一个人去了东南亚旅行,她说吃到了很甜很糯关键又很便宜的榴莲,郁冬拍了晓宁和兰绚的照片发给莫莫,他说,路上会有艳遇吧?
除夕那夜,忍冬和一苇是跟简清儿一起过的。
洛可可和姜苏回了婆婆家。简清儿有父母,却哪里都不是家。郁冬去了赵晓宁的家。
楚放回了父母家,他邀简清儿一起去,简清儿不肯。
简清儿原本想过年消失掉的。一个人出去旅行,或者就呆在家里,她讨厌所有的节日。
可是忍冬不肯,她说:“不说好了我们是亲人吗?”
简清儿来了忍冬家,对李一苇说:“我来当电灯泡,不会恨我吧?”
李一苇举手说:“不敢不敢!”
简清儿对忍冬说的是:“别在我面前撒狗粮哈,我受不了这个!”
其实这话在简清儿来之前忍冬就警告过李一苇,她说,清儿来时,你注意着点,别动不动就搂就抱的。
李一苇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忍冬拍了拍一苇的脸,暧昧地说:“表现好的话,姐姐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李一苇的手揽住忍冬的腰。
忍冬笑着问:“你要什么?”
一苇答:“我要女王的良宵!”
“我的良宵都是你的!”忍冬答完,自己都脸红了。
一苇打了个响指,“我得好好感谢感谢简清儿,我亲爱的老婆竟然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三个人包饺子,忍冬拌馅,一苇和面,简清儿剥蒜。不知怎么话题说到了顾乡。
一苇说顾乡在圈中一向都是好人缘的人,没想到……
简清儿沉默了一会,说:“日本的手续繁杂,他父母在那边呆到年前才回来。捧回了他的骨灰。他的病其实可以控制,但要长期吃药……”
三个人唏嘘着。
简清儿说:“我会梦到那个孩子,也是天意吧,他连一个孩子都没离开我!”
忍冬说:“楚放挺好的,人又开朗活泼,清儿,我们总不能放弃希望,你看看我,相亲碰到那么多奇葩之后遇到了一苇,那时就想,这人怎么这么烦,甩都甩不掉似的!”
一苇笑:“江忍冬,把我说得跟鼻涕似的,什么叫甩都甩不掉,你说你对我动没动心?”
忍冬的手抹了一下一苇的鼻子,一苇的鼻子上抹上了面粉,忍冬说:“所以说,缘分天注定,是你的,逃也逃不掉!”
简清儿捏了个饺子摆好,说:“这狗粮管饱,还吃什么饺子啊?”
大年初一,楚放还真就站在了忍冬家门口,他说:“我来接我老婆去见公婆!”
忍冬叫起简清儿,简清睡意惺忪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身寒气的楚放抱在怀里,他说:“赶紧收拾一下,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简清儿被楚放带走了。
忍冬重新回到床上,抱住一苇,她说:“还是谈恋爱好,你看楚放,那么远,竟然初一一大早跑过来……”
“嫉妒?”
忍冬笑,“李老头,你为我做点疯狂的事我看看!”
一苇的手伸进忍冬的睡袍里,人贴上来:“随时!”
门铃响了。
“一定是简清儿落下东西了,这丫头,电灯泡儿……”
忍冬光着脚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黑色蒙口羽绒服的男人,他的身上散发着寒气。
“先生,你……”
忍冬想问是不是敲错门了,突然看清了那张脸,是老柯。
忍冬的脑子一懵,那年一别之后,她再没见过老柯。
老柯胖了些,脸上是近乎中年人的疲倦。
忍冬转身看向卧室里,一苇走出来,看到老柯,并没有太惊讶。
“忍冬,我可以进来吗?”
“有什么事吗?”忍冬一向都深知对待前任的正确态度是,当他变成了一张黑白照片。
这样鲜活的彩色照片,出现在生活里,尤其是大年初一的早上,真就不必了。
“进来吧!”说话的是一苇。
忍冬转身往卧室里走。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到底没能阻挡一苇那该死的胜负心。其实,他们幸福就好,过去的旧帐翻它干什么呢?
一苇进来,说:“老婆,他有话跟你说!”
忍冬并不转头,只说:“让他等着!”
刚刚还你侬我侬的房间,瞬间变得冰冷。
一苇张了张嘴,忍冬转过身看着一苇,她问:“你告诉他咱们住在这里的?李一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婆,我说了那只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可是,能为你出口气,我也很开心!”
“我并没有再生气了。那一页,我都翻过去了,怎么到你这,又重新翻回来有什么意思吗?你觉得你动用了你的财力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我面前,这跟他妈当年居高临下压迫我有什么区别?”
李一苇说:“不管怎么样,他来了,你们聊聊。我出去跑一圈!”
忍冬冷笑:“你倒是很大度,把我跟前男友留在家里,你就不怕他对我做些什么吗?”
李一苇说:“阿姨马上就回来了,他不会怎么样的!”
李一苇出去了,屋子里寂静无声。
忍冬枯坐了好半天,洗脸、化妆,穿了条灯芯绒的乳白色裤子配着一件柠檬黄的小衫。
人清清爽爽回到了客厅,指了指老柯面前的茶说:“喝茶吧,好久没见!”
忍冬并不恨老柯,他也是牺牲品。一个男人,都不能决定跟爱的人在一起,人生有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忍冬,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谢谢!”忍冬颇为冷淡。
老柯搓着手,坐立不安。
“是我老公让你来的吗?你想说什么?”忍冬并不想多跟老柯耗时间。
“忍冬,当年……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我也一直过得不幸福,我跟她……她脾气不好,跟我妈处不来!”
忍冬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柯先生,我这里不是《金牌调解》,你爱人跟你母亲处得来处不来,我并不关心。还有,我们之间的事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觉得你现在跑来说声辜负了我,晚了些吗?”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嫁得很好,可以看出来,李先生很爱你,要不然也不会……忍冬,他要我来跟你道歉!”
“他要你大年初一来向我道歉?”忍冬的声音没那么冷静了。李一苇这“宠妻”的操作她属实不懂。
“不是。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来见你!忍冬,你也知道这几年制造业处境艰难。更何况,我并没有经商的本领,我们家的厂子一直固步自封,原本就摇摇欲坠,李一苇收购了跟我们家做同样产品的厂子,资金一进来,单价就降下来了,我们家的单子都被抢走了,我们银行贷款要还,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只能求李先生把厂子收购去……”
“这个跟我没关系,他也只是在商言商,所以,你觉得找我求情,我会让他放你一马吗?”
忍冬并未给老柯寄予同情。相反,像当年他说她可以做他的婚外情人时一样,忍冬有点瞧不起这个男人了。
李一苇到底还是冷酷的猎手。
老柯从这个家里走出去时,忍冬送他到电梯口。
忍冬说:“老柯,你别觉得不幸都是因为我造成的。你的性格懦弱,所有的一切,也是你该经历的!”
电梯门开了,老柯走进去,并没有转过身来。
忍冬的心情并不好。
李一苇没回来,忍冬穿的大衣告诉了阿姨,她回江爸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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