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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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苇是个好玩的人,至少他懂得一点小情调,肯花心思跟忍冬周旋,且不讨忍冬的厌。他不像许多男人那样见过两三次面,便苍蝇一样围着她想把床上那点事办了。
忍冬盘腿坐在洛可可家沙发上消灭半只橙子时说出的这番感受。
彼时,姜苏去香港出差。
洛可可一出手就把这些年吃老本生意的老爸打得七零八落,老爸和杨梅都慌了阵角,不断在打电话找洛可可。洛可可也不接,看着手机响。
此等快乐不能与老公分享,老公姜苏一走,她立刻把忍冬招家里来大吃二喝。
端了一碟彩虹蛋糕给忍冬,忍冬急忙摇头:“别害我,减肥呢!”
洛可可自己吃了起来,说:“姜苏特讨厌,他在,吃什么都不能乱扔,瞎讲究,也不能大声笑,也不能光脚走路!”
忍冬撇撇嘴说:“相比于每天堵车上下班在公司被老板骂同事排挤,这点小要求,你就幸福去吧!”忍冬心里还想着洛可可不知道的那些姜苏的好,心里也为闺蜜遇上个好老公欣慰。李一苇会做到这样吗?
听忍冬这样评价李一苇,洛可可急忙把最后一口彩虹蛋糕塞嘴里,含混着说:“那你还不狼哇地追过去,还等啥,这年头好男人可都比大熊猫还大熊猫。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比你嫩的小葱一样的小姑娘成把抓!”
忍冬瞟了洛可可一眼:“别长小姑娘志气,灭本师太威风好不好?我是什么人,百炼成精,小姑娘一抓一把,我这样的,百年不遇!再说了,你不说了他花心吗?”
洛可可仔仔细细把忍冬看了一遍,然后笑成了一条大河。“我差点听成是灭绝师太。”
“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花容月貌好吧,我!灭绝师太,唔,我对那个李一苇还真是有点灭绝的意思!”忍冬也笑了。
洛可可收住笑,坐正,说:“花心也有收心的时候啊,没准你还就是他的终结者,没看乔治·克鲁尼大叔都被收了吗?也别说,你这端着拿着,不情不愿,不上赶着往上扑,有些男人还就好这口,上赶着不是买卖,你爱搭不理的,他还就犯贱,当初我就是使劲忍着对姜苏的好,他觉得我特矜持,觉得要是不赶快把我拿下,我就会跑了,其实呀……”
忍冬接口:“其实早春心荡漾了!”洛可可又把自己笑成了一条河。家里没有别人,两个人放肆地大笑,完完全全就是女土匪的样子。
正聊着,李一苇打电话来,问忍冬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忍冬刚想拒绝,他说:“我生日!”
忍冬看了洛可可一眼,说:“那好吧!”
忍冬要带洛可可一起去,洛可可说:“做媒婆的职业道德就是给人家牵线成功再不做灯泡,我回我妈家吃饭,你赴你的约!对了,我给你打扮打扮!”
洛可可拉开衣柜,忍冬笑着拒绝,她不想穿得太隆重,再说,李一苇肯定有一帮朋友,弄得太像回事,跟自己想怎么样似的。
“少废话!”洛可可不愿意忍冬失去这个机会。
选来选去,挑出一套裸色雪纺不对衬领小衬衫配深棕色短裤递给忍冬。洛可可婚后丰满了一些,从前两人身材差不多。忍冬也真就一眼喜欢上这两件,换上,果真是又帅气又精致,又不过于隆重。洛可可上看下看,跑去找了双米色高帮鞋给忍冬,忍冬换上,洛可可叹气:“江忍冬,我要是男的,我发誓要把你追到手!”
忍冬也很满意自己的这套装扮,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对李一苇很重视一样。
忍冬出现在露西亚时,以为自己会看到很多人,却发现只有李一苇在等她。远远的,他手插在白色休闲装的裤子口袋里,似笑非笑看着忍冬,忍冬无视他的笑,兀自走过去,袅袅婷婷地坐下,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生日快乐!”
李一苇噘了一下嘴:“连个给我夸奖你的机会都不给!”
“我有多好我自己知道,用不着夸奖!”忍冬觉得自己开始矫情,女人跟男人矫情是爱情的开始吗?
西餐厅的氛围很好,满墙的青藤,童话城堡般的摆设,淡淡流淌若有似无的钢琴曲。
李一苇拆忍冬的礼物,是条斜条的领带。李一苇说:“这个好,我喜欢,你知道女人送男人领带意味着什么吗?”
忍冬喝茶享受着音乐,问:“什么?”
“意味着她想把他捆住!”李一苇坏坏地笑。
忍冬轻轻地踢了李一苇一脚:“你还没那本事!别告诉我今天不是你生日!你只是用了个18岁男孩的小伎俩!”
李一苇虚张声势地鼓掌,引来几个俄罗斯人诧异的目光。他吐了一下舌头,低声说:“答错了,我19岁!”
忍冬侧着头笑了。刚好看到宗陶陪着兰宁进了餐厅,傍晚的阳光映在他们身上,兰宁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正侧着身子跟宗陶说着什么。宗陶脸上也浮着笑。
只是兰宁太过瘦削,整个人有了凌厉的味道。
忍冬想两个人大概经历过一点波折,又如湖面一样重又恢复平静了。她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不是投到平静湖面上的那粒石子,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
她站起来,对李一苇说:“遇到你的大媒人,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李一苇微笑地看着忍冬,笑得很意味深长。
忍冬和李一苇相跟着来到宗陶和兰宁面前。宗陶的脸上阴晴不定,李一苇打招呼说:“这么巧,也来吃晚餐!”
答的人是兰宁:“是啊,忍冬,我一直念叨着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你们这是……”兰宁的语调欢快得像只小燕子。不得不承认,兰宁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纯真气息。
兰宁穿着动物花卉图案的刺绣连衣裙,腿上盖着块LV的玫红色羊绒披肩。苍白的脸上化了淡妆,整个人是清爽美丽的。只是,那份美丽清爽像极薄的玻璃,脆弱得让人害怕多看一眼就破碎。
宗陶的面色沉郁,一声不吭,刚刚脸上那一点微笑无影无踪。忍冬无视他的表情,回头对李一苇说:“我们就不打扰陶总贤伉俪的烛光晚餐了吧?”
李一苇打哈哈,“不然,一起吧?”
忍冬恨不得一把捏死李一苇,不是他过生日吗?干嘛一起?
兰宁很开心,“一苇,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一苇很配合地挠挠头,伸出手臂把忍冬环在自己的怀抱里。忍冬的身体微微抗拒了下,终于安之若素。
宗陶的嘴角扯出一点笑意,只是那笑意没展开就收了回去。
“你们随意,我们订好了位子!”
兰宁笑着看宗陶,他又努力扯那缕微笑,终究没扯出来,他说:“还是各吃各的吧!我们好不容易过过二人世界!”说二人世界时,眼角瞟了一眼忍冬。
忍冬忽然反感他这副样子,好像两个人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似的。这算什么嘛?
果然,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李一苇坏坏地端详忍冬,半天,说:“那个宗陶喜欢你,或者你也喜欢他!一切皆有可能!”
忍冬冷了脸,说:“好像咱俩没熟到你可以品评我和我上司感情的地步,还有,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看着,你也没有过生日的意思。”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起气来特别好看!”李一苇打算气死人不偿命。
忍冬不打算中他的计继续生气,她莞尔一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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