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不抱希望
方毅说情况没那么悲观，但罗怀钰和罗宁儿都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因为他们已经找过很多医生了，所有人都说无能为力。
而方毅还不是个正经医生，说的话实在缺乏信服力，其实他们早就不指望什么了，只是罗怀钰和方毅早有约定，所以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他来看看，要是方毅也无能为力，就算了他一个心结。
在罗怀钰的带领下，方毅走进罗家老爷子罗恕的房间。
老爷子虽然病入膏肓，但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并没有任何异味，罗怀钰说了，老爷子一辈子喜欢干干净净，就是走，也要走得干净。
刚进屋，方毅就看到一个枯瘦老头躺在床上，这显然就是罗家老爷子了，他的身体已然很瘦弱，没什么肉，但骨架不小，肩膀很宽。
看得出，老爷子年轻时，必然有一副高大威猛的身躯，眉毛虽然白了，却很浓郁，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剑指安南，挥斥方遒的英气，只是额头上拧在一起的几条皱纹，为这英气抹上了一股衰败的灰暗色彩。
到底是老了，曾经英姿勃发的身影，在老爷子身上，显得越来越模糊。
原就枯瘦的身体，因为老爷子光着脑袋，更显得瘦弱，眯着眼睛，不知道是睡是醒，众人见状，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爷爷！”
走到老爷子的病床前，罗怀钰叫了一声。
老爷子并没有睡着，一听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来，他只看了罗怀钰一眼后，就将眼神递到方毅身上，浑浊的老眼突然闪过点点精光，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老方......你来了？”
嗯？
方毅正想着老爷子不看自己孙子看他干什么，听到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话后，顿时面露古怪。
老爷子竟然知道自己姓方？不过这老方......自己这么年轻，老字从何而来啊？
方毅一脸茫然的看着罗怀钰和叶青柠等人，只见他们也被罗老爷子的话给搞得一脸疑惑。
老爷子还看着方毅，话音落下，继而又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不然也不能看见你这囚攘的死鬼......你不是来接我的吧？
老子觉得我还能挺几天呢，你别这么着急......等老子安排好后事，就......就来找你......话说你在阴间过得好啊，都变年轻了，不知道老子过去了，能不能也变得这么年轻......”
“这......”
听到罗老爷子自言自语，所有人都傻了，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方毅最莫名其妙，老爷子好像认识自己似的，可自己明明第一次见他。
最主要的是，就算认识自己，说话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可能是有些犯糊涂了。”
罗怀钰和方毅对视一眼后，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老爷子：“爷爷，您在说什么，我是怀钰啊。”
罗老爷子自言自语完，听到罗怀钰的声音，这才将目光收回来，看向罗怀钰，看了半晌好像才看清楚：“哦，怀钰，你来了？”
“是啊爷爷，这是我朋友，带来给您看病的。”
罗怀钰指了指方毅。
听到是罗怀钰的朋友，罗老爷子还打算看一看，可一听他后面那句话，竟直接闭上了眼睛，翻身对着另一边去了：“看什么病......还有什么好看的，看了这么多年也用，别费这些心思了！”
老爷子被头疼折磨多年，医治无门，早已放弃了，如今只想一死了之。
“爷爷，别的医生没用，兴许这个有用呢，我扶您起来，让他看看？”
罗怀钰试探着说道。
老爷子一摆手：“看个球！天下名医都找遍了，都没法子，这个就能有法子了？
别哄我了，我知道自己的事儿，我活不了几天了，方靖宇那个囚攘的死鬼都来找我了......早就听人说，人在要死的时候，会看到已经死掉的朋友，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唉，罢了，老子被这小小的弹片折磨半辈子，早没活下去的心思了，早点死了好，死了还可以和老朋友们会会。
狗日的一个个都走得早，我要是磨蹭着不下去，都以为我贪生怕死，老子可不怕死，我不能让他们看扁喽！”
都说老爷子身体虚弱，可说起最后这段话的时候中气还挺足，方毅也明白过来，原来老爷子刚才认错了人。
“爷爷......”
见到罗怀钰说话老爷子不听，罗宁儿也上前想要劝慰，没想到老爷子还是不听：
“你们两个小崽子，别在我耳根边上聒噪，趁着爷爷我还清醒，把你们爸妈叫回来，听我交代后事才是道理......赶紧出去吧，头又疼起来了，我要眯一会儿......”
老头子说完，没声音了。
“爷爷......爷爷......”
罗宁儿又喊了两声，都没反应，这下子，她也无奈的看着众人。
罗怀钰皱了皱眉。
他知道老爷子对自己的病不抱希望了，但方毅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要是不让他看看，又如何甘心呢，一念及此，他想着就算挨骂也一定要让方毅看看老爷子的情况，正要再将老爷子喊醒，方毅却一手按住他的肩头：“可以了，出去吧。”
罗怀钰吃了一惊：“这就可以了？”
方毅再次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众人都跟着出去。
“虽然我听说中医有望闻问切的说法，但你好像不是学中医的吧？就看一下就可以了？”
刚走出来，叶青柠就纳罕的问道。
罗怀钰和罗宁儿也一脸不解，前者本准备让方毅看完人后，再看看医院给的资料，方便他充分了解病情。
“我也没说自己学过中医。”
方毅没好气的怼了叶青柠一句。
他不是用什么望闻问切的法子，而是用了透视，一眼就看到老爷子脑袋里的弹片，弹片很小，估计只有普通人小手指指甲盖的一半，但所处的位置很致命，在脑血管下面，紧挨着血管。
这样的位置，稍微一动就有可能割破血管，难怪那么多名医都不敢做这手术。
“老爷子脑袋里的弹片在这个位置，对吧？”
见到罗怀钰兄妹面露犹疑，方毅用手在自己头顶指出了一个位置，罗怀钰一看，正是他爷爷脑袋弹片所在的位置，悚然一惊。
“你真看出门道了？”
他惊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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