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寒潮来临

村长慈祥的表情一变：“爷爷知道了，多谢青丫冒着冷风过来提醒爷爷。老大，你敲锣巡视村子一趟，给村子里的人都通知一遍。”

  赵承松裹着厚厚的一身出发。

  “注意注意！为防气温突降，晚上火盆不灭！火盆不灭！”

  有人开门，缩着脑袋询问：“大松，啥情况呢？”

  赵承松不耐回复：“老哥你听话就行，别问了，我忙着呢。”

  整个村子回荡着铜锣声，大多数人听话照做，也有少数几户不以为意。

  一户姓庄的人家中，一家人正准备上床睡觉，火盆中柴火已快燃尽，只余零星火苗跳跃。

  “当家的，火快没了，先放些柴火再睡。”

  “放什么放！这些天晚上一直没点火盆，你不照样睡得好好的！”

  “可是刚刚通知...”

  话音未落被男人强势打断：“咱家柴火很多？烧完了你去砍？”

  又过了两天，晚上风平浪静，又有几户人家骂骂咧咧停止了烧柴。

  十月最后一天，意外发生。这天晚上，月光大亮，总是呜咽的风也停了下来。

  一条不可见的冰龙从远方迅速蔓延过来，被吞噬的树木瞬间爬满冰霜，枝叶结出冰花。

  机敏的生灵嗅出危险的气息，本属于捕食关系的动物们摒弃前嫌，聚在一起往南奔逃。

  落在后方的动物在跑动中突兀一僵，倒地不起。巨大的动能带动身体，在附着一层冰晶的地面上划向前方。僵硬的尸体还呈现出生前奔跑的姿态，眼神却已无光。

  躲入地洞中的小动物们，团成一团哆哆嗦嗦，抖动的身体在某一刻突然静止，失去生命气息。

  当寒潮肆虐过后，天空中有白色的精灵在月光下跳跃旋转，引来越来越多的同伴，铺天盖地而来，为世界献上一场沉默的舞剧。

  屋子里，火盆中的火苗如重症在身的病人一般虚弱无力。赵青猛地睁开眼睛，森冷的空气如针扎入骨头肉里。转头看去，身边的人脸色苍白，嘴唇乌紫，身体在睡梦中无意识颤抖。

  赵青立马穿衣起身，一边摇人一边叫人：”爹！娘！快醒醒！大哥，小弟别睡了！“

  赵承川在迷蒙中似乎听到女儿急切的声音，他费力睁开眼睛，脑子呆滞转不过弯来。

  四人陆续清醒，赵青将衣柜里所有衣服被子翻出来，一股脑堆在床上盖住四个人，又重新烧了四个火盆。

  房里温度逐渐升高，四人缓过神来，赵青将角落水壶中的水重新加热，一人一碗，每个人都双手捧碗低头喝茶。

  赵承川穿好衣服欲要出门：“我得出去叫醒爹娘还有村民们。”

  赵青冷酷阻止：“爹，别出去！外面太冷了！”

  赵承川焦急：“现在醒过来还有救。”

  王梅扑上去，抓紧赵承松衣角不放：“不行！他爹，别人死不死的我不管，你反正不准出去！”

  赵承川表情痛苦：“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冻死啊，我不忍心！”

  赵德岩劝道：“爹，我去吧！”

  赵青见此叹了口气：”爹，还是我去吧。“

  王梅转过头喝止：”去个屁！谁敢！今天谁也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赵德嶂眼泪汪汪：“爹，我怕，你们都别走。”

  王梅怒吼：”赵承川！你非得要两个孩子出去送死么！“

  赵承川着急辩解：”胡说！“

  赵承川看着赵青兄妹作势开门的动作，急忙阻止：“哎哎哎，我不出去就是了。“

  见赵承川打消出去的想法，王梅安慰道：“村长叔已经通知过晚上要烧火盆，都会没事的。”

  将火盆移到床边，五人重新挤在床上发呆。

  茫然、恐慌、担忧的情绪在心中拉扯，时间越发漫长。许久，在寂静的房子里，赵德岩突然开口问道：”外面天亮了么？“

  赵青小心推开窗户，只留一道缝隙。鹅毛大雪覆盖整个世界，反射月亮的光辉，亮若白昼。

  关上窗户：”哥，没有呢，外面还在下大雪。“

  日升月落，雪花遮天蔽日，天色灰蒙。

  虽然不知具体时刻，但肚子饿到鸣响，也能推测出现在快到中午了。

  赵承川坐不住了：”都饿了吧，我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

  赵德岩：”爹，我身子壮实，我去拿。“

  赵青：”大哥，我对厨房更熟悉，我们一起去，多拿些。“

  二人裹成熊，打开房门，冷气袭来，赵德岩一个哆嗦，牙齿冻得咯咯直响。

  赵德岩转念想到，这还是在室内呢，就这么冷，外面得冻成冰雕吧，幸好爹没出门。

  两人穿过大厅，进入厨房，拿了一袋大米、锅碗调料、一桶完全冻成冰的水、厨房里剩下的肉，菜。

  一盏茶时间，两人回来，赵德岩浑身直抖，蹲在火盆前，恨不得抱住火盆取暖。

  王梅看着赵青拿来的熏鸡，突然想起后院里的动物，着急跺脚：”坏了！咱家的牛！还有鸡！“

  四人一致瞪大眼，糟糕，把牛给忘了！室内的温度都冻成这样，院子里的温度可想而知有多低，牛指定活不了了。

  王梅要去院子里看牛，赵承川劝道：”梅娘，你看老大，去了趟厨房，还没去外面，就一会儿的功夫，恨不得栽进火盆，牛肯定死了，咱不去啊。“

  肉硬成石头，菜也被冻透。王梅艰难做了顿饭，味道也不甚美妙。

  赵承川脸色不太好看，愁眉苦脸：”唉，不知道老宅怎么样了？“

  虽说已经撕破脸皮，但毕竟是亲爹娘亲兄弟，不管爹娘怎么偏心，兄弟怎么无情，赵承川还是担忧起老宅的亲人来。

  赵德岩吃完饭，身子暖过来，又开始嬉皮笑脸：”爹，我看奶奶的身体比娘都好，骂人的时候声音可大了，爷爷也是，还能追着我们打，肯定没事。“

  赵承川哭笑不得，伸手给赵德岩一爆栗：”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调侃长辈的么？“

  见老爹心情放松，赵德岩脸上表情正经起来：”爹，外面这鬼样子咱们也出不去，再担心也没用，还不如想想咱家怎么过。“

  赵德嶂跟着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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