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辈子的爱人！当时年轻的方燕，哪里知道一辈子会是那样漫长，漫长到自己根本承担不起这个赌约呢。

                  听到张伟的话，方燕不由愣住。她的脸上表情由震惊到害羞，再开始慢慢变红，那红一直漫延到脖子最后甚至她的手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她转过头看着车来的方向，装作没有听到张伟的话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车还没来呢？”

                  乐姚也有些震惊，她看看张伟，再看看方燕。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明白了之后，乐姚打心底里为他们两人开心起来。她崇拜张伟，也喜欢方燕，以前虽从来没想过，可是这时听张伟表白，就觉得他们两人本就是天生一对的。不过乐姚也知道方燕有多害羞的，张伟还居然当着自己和钱当的面表白，方燕没有转身落跑已经是很不错了。

                  “你要说话不算话吗？”张伟见方燕害羞反而镇定了下来，追问了一句。

                  方燕低下头，恨不得有个地洞给自己钻进去。乐姚看不下去，她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已经平静下来，此时便走过去抱住方燕道：“张伟，你知道燕子害羞，还追问她？放心吧，我们燕子一向说话算话的，只要你不变，她这一辈子是不会做别人的爱人的。”

                  方燕听她开始还帮自己说话，最后怎么却越说越不象话了，更是大窘摇了摇乐姚低声道：“姚姚。”

                  张伟却好象非要一个答复一样，他看着方燕认真的道：“方燕，我喜欢你，是认认真真的喜欢着你。我虽然年龄不大，却是自懂事起就认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所以我刚才说的是要你答应做我的爱人而不是女朋友。方燕，请你相信我，也请你认真回答我，你能答应吗？虽然这是一个赌约，可是我希望你不要只将它当做一个赌约，而是将它当作一件人生中的大事来认真思考和回答。”

                  过了很久，方燕才强抑羞意，慢慢从乐姚怀里抬起头来。她看向张伟，年轻的男孩子满眼紧张却强自平静，漆黑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里面充满了坚定和深情。方燕紧咬下唇，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一点，这才开口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伟回答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方燕道：“可是我们还在念书。”

                  张伟道：“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认为念书跟我们的相爱有什么冲突。方燕，我喜欢你，从进学校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想告诉你，同时我也希望你也喜欢我并且能够给我一个承诺，然后我们可以订一个共同的目标，这样，我们才会更加努力学习并且一起向这个目标迈进。可能说这些你会觉得我太唐突了，也可能会觉得我说得太遥远了，可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我想要制订的目标就是跟你在一起，一起念完同一所高中，一起念完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参加工作，再一起组织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方燕，你能同意吗？”

                  方燕看着张伟，他说的是那样认真，尽管这些话是方燕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可是有一个人，在你年轻的时候认真-的跟你说，“我想跟你一起，一起念完同一所高中，一起念完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参加工作，再一起组织一个属于我们的家。”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动，谁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对着自己爱慕的人说出如此有步骤的计划将来的话呢？这些话不是甜言蜜语，可这些话每一句里都蕴含着他的深情，如果不是真的爱你，如果不是真的相长久跟你在一起，谁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年轻的方燕虽不能体会当时张伟深厚的感情，却能体会张伟说这些话背后的深刻责任心。她知道这个男孩子是真的认真在想着跟自己恋爱，跟自己计划着将来，所以她心动了。张伟的优秀本就让人心动，换作学校其她任何一个女孩，如果听到张伟这样向自己表白，只怕早高兴的尖叫起来了。只是方燕向来害羞，既便她心动，却也是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张伟猛的长吁了一口气，刚才表白时太过紧张，他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看到方燕点头，他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立即转过身猛吸了几口气，背着方燕控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钱当走上前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却什么也没说。

                  从进入这所学校起，张伟和钱当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张伟对方燕的感情，钱当一清二楚，这次约方燕出来玩，其实也是钱当的主意。他让张伟给自己和方燕一个机会，现在张伟抓住这个机会，并且表白了，而且成功了，很好。

                  虽然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各校抽出来的尖子生，自我控制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比同龄学生强，但是对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同学们来说，喜欢上异性的事，是最难防患的。所以尽管学校对于早恋一向抓得严，不过只要行为不太过份，学习成绩又不大幅度下滑的话，学校里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饶是如此，为了不引起麻烦，方燕点头后，张伟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单独跟方燕在一起，以防被学校方面和同学们发现。方燕还好，同学们习惯了她整天呆在座位上不挪位的学习，张伟就不一样了，身边总是时不时会有同学跟着。好在他们两人是同桌，除了下课，两人也算时时都在一起了。有时候趁上课的老师或同学们不注意，张伟会偷偷去抓方燕的手，这时的方燕就会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猛的抬起头来，四处看着，生怕有人发现。张伟喜欢极了她此时的表情，脸上布满红晕，眼中又是惊吓又是娇羞，她受惊后瞪着张伟的眼神，让张伟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

                  不过不管两人怎么小心，两人的恋情还是被有心的人发现了。

                  因为方燕不喜欢体育活动，张伟怕她缺少锻炼，所以为了逼她，公然带着钱当和乐姚跟她一起逃早操，逃体育课。以前方燕一个人还好，早操的时候，她个子不高，值日老师只要不仔细看，很容易就漏掉了，可现在一下子少了四个人，那还不马上被查出？至于体育课，则更难，钱当和乐姚本来就是班里男女生的主力队员，张伟来了之后，更是成了无可替代的人物。这下好了，方燕一个人不参加，少了三个主要成员，体育老师哪能同意？其实以前体育老师容忍方燕偷偷溜走，主要是因为方燕的体育成绩实在太差，这个女孩子又害羞，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老师不愿意让她太难堪，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可如果连张伟、钱当他们几个都不上体育课的话，老师的面上就太难看了，又怎么会再容忍？所以方燕不得不在张伟的连哄带撒赖下参加早操和体育课锻炼。早操还好，时间短，做完就各回各教室，体育课就不同了。张伟不仅要方燕参加老师安排的各项运动，还要求方燕在做完各项运动后，来欣赏自己在体育场上的表现。张伟对于自己在体育场上的表现还是很自信的，所以想着也许方燕看了就不会讨厌体育课了。于是一到上体育课，张伟的眼睛几乎就锁在了方燕身上，只要轮到方燕了，他就主动鼓掌欢呼。轮到自己的时候，每做完一项运动，他就会用眼睛搜索方燕所在位置，看她有没有在关注自己。如果方燕看着他鼓掌了，他就会象小孩子一样笑起来，如果方燕去看其他人做运动没有关注他，他就会拉长脸不高兴。这样一来二去的，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张伟的异常。

                  陶涛自从上次塞了匿名信到教导主任办公室之后，便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查出来后，就算学校不能将张伟怎么样，那也至少会影响他的威信，却没有想到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之后他想向林静然打探张伟和方燕的情况，林静然却不愿意理他了。陶涛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于林静然被班里同学孤立的状况，他也只觉得她傻，没有处理好事情，才让她自己暴露了出来。所以见林静然不再跟他说什么，陶涛也不以为意，但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打压张伟的想法。

                  在看到体育场上张伟异常的表现后，陶涛便开始留意起来。最初他并不知道张伟是跟方燕恋爱的，因为张伟为了避嫌，他并不单只为方燕鼓掌欢呼，只要是他们班里的女生做完某项运动，他都会鼓掌欢呼一声，只不过欢呼声有真心与假意的区别而已。所以陶涛一开始注意到的是张伟在做完某项老师要求的运动后脸上表情随着看向女生那边发生变化的情形。看到张伟前一场一百米跑了第一看向女生那边后露出开心的笑容，下一场跳远得了第一却在看了女生那边一眼后拉长了脸，不由得陶涛不上心。于是他仔细的观察了好几次，可顺着张伟的眼光看过去，是8班的一群女生，中间簇拥着的是乐姚。

                  难道是乐姚？陶涛当然知道那群女生都喜欢张伟，如果张伟也喜欢乐姚但是两人还没发展起来的话，陶涛是不介意去推波助澜一把的。可是随着他的观察，他发现乐姚对张伟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那个女孩子身边平时也是前呼后拥一堆同学，而且对同学也是呼来喝去的，只有在方燕面前才会乖巧听话一些。他看得出乐姚对方燕明显紧张过张伟，所以不象是乐姚。可如果不是乐姚，那会是谁呢？体育课上观察的时间毕竟有限，所以下了课后，陶涛开始有意跟踪起张伟来。但跟踪几次后，陶涛却发现张伟下了课要么是跟钱当在一起，要么是一大堆同学在一起，没有看到过有单独和某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

                  这样跟踪了一段时间，陶涛不仅没有任何收获，相反因为将时间过多的花在了这件事情上，他的学习成绩有了下降，最后随着暑假的来临，陶涛不得不决定暂时放弃这件事。

                  然而就在陶涛暂时放弃这件事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发现了张伟和方燕的秘密，并且将这个秘密用一种可怕的方法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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