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燕子。”张伟学乐姚一样叫着方燕的名字：“我以后也这样叫你好不好？”

                  方燕没有吭声，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张伟微微一笑又接着道：“我舍不得你回家。一想到要隔一个星期才能见到你，我真恨不得不要放暑假才好。如果这是大学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你一起回家见你爸妈了，可惜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燕子，你说我们高中一毕业我就去你家好不好？我很想认识你爸妈还有你弟弟，从上次听你谈及你妈妈，我觉得你妈妈一定是个很慈祥的人是不是？”

                  方燕点点头低声道：“我妈妈很好，我爸爸也很好。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你的。如果高考完我们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应该……应该他们不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张伟高兴的笑道：“真的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跟你报考同一所大学的，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方燕道：“可是你成绩那么好，我不知道我们到时能不能进同一所大学。”

                  张伟道：“没问题，我们到时填志愿的时候就填同一所大学好了。反正我们都是报的理科班。我现在希望的是高二的时候，老师不要将我们分开。”

                  方燕摇摇头道：“这个可能比较难。我们能分在同一个班就不错了。”

                  张伟道：“我们肯定会在同一个班的。我已经了解过了，原来一个班的同学，只要都是报理科的，一般进入高二还是在同一个班。我担心的是老师将我们的座位分开。到时候我就不能象现在这样跟你说话，拉你的手了。”

                  方燕听他这样说不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道：“你还说。你每次上课这样，也不怕老师发现。”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张伟嘻嘻笑道：“放心，我不会让老师发现的。你别动呀，我好不容易才能拉一次你的手，你又要回家一个星期，现在不让我拉个够，我想你了怎么办？”

                  “你怎么……你怎么……”方燕脸红耳赤，说不下去。

                  “我怎么这么脸皮厚是不是？我向你发誓，我这么做也只是对你，别的人我是绝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的。燕子，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你也答应我，永远跟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好不好？”

                  方燕红通通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两人这样喂喂私语，却没想到隔墙有耳，两人的情话，竟一字不漏的全被别人听去了。

                  陶涛很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放了学之后，他本来是要回家的，可是因为班里有几个外地的女生要回家，行李拿多了，便央着他送一送。陶涛是班长，碰到这种要求，不好推辞，便跟着送到汽车站。那几个女生是五点钟的车，送她们上车后，陶涛就离开了。看看时间还早，他却肚子饿了，陶涛便决定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他顺着汽车站门前的路朝前走，汽车站附近的餐馆看起来都不太干净，陶涛便决定到远一点的地方买吃的。还没走到这家餐馆，他就看到从餐馆里走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段时间陶涛因为跟踪张伟，所以对于乐姚和钱当的身影可说是相当熟悉，看到两人笑着离开，不由有些怔住。他一边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乐姚喜欢的竟是钱当？一边就走进了餐馆。刚进餐馆门，陶涛便听到餐馆门口收银员和另外一个服务员说着一句话：“哎，你猜刚刚那两个学生是不是情侣？”

                  服务员回答道：“这两个猜不出，不过里面那两个我猜应该是。你去看看那神情……”还没说完看到走过来的陶涛连忙打住问道：“你好，你想吃点什么？”

                  陶涛本来正在听她们两人讨论，见她停住不说也不好追问，便要了一碗面条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看。由于陶涛刻意观察，所以还没走到张伟他们那边，他就看到了张伟的身影，陶涛不由又惊又喜，连忙快走几步，在张伟他们隔着屏风这边位子坐下。由于方燕坐在里面，陶涛看不到方燕的身影，但是张伟那句“燕子”立即让他产生了联想。他立即想起体育课上，似乎方燕总是站在乐姚身边的，这么说来，张伟看的就是方燕了。原来，是他们两人在早恋。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从他们的谈话中，陶涛听出方燕要回家，张伟是来送她的。等会儿钱当和乐姚还会回来跟着一起送方燕，看来那两人要么被他们蒙在鼓里当电灯泡，要么就是心甘情愿帮他们打掩护。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陶涛都不愿打草惊蛇。既然知道张伟和方燕在早恋，自己稍微留意一下，不难拿到证据。上一次因为证据不够完善，导致他们逃脱了，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策划一下，务必要一棍打死，绝不能让他们又象上次一样有惊无险的逃过。

                  在陶涛心目中，一直认为是张伟偷了试卷的，所以他才能考出比自己更好的成绩。至于为什么他上次能逃脱，陶涛认为是因为那张试卷是手抄卷，学校里又刚好将月考试卷发了下来，张伟完全可以说是月考试卷发下来后自己再重新抄写了一份。自己上次太心急了，证据准备的不够充份。所以这次陶涛准备一定要拿到充足的证据，让他们辩无可辩。

                  所以陶涛很快吃完了面条并兴奋的离开了餐馆。

                  钱当和乐姚将时间点掐得很准，他们在五点半回到餐馆，看到张伟和方燕坐在一起，两人不由又挤眉弄眼一番，使得方燕更是面红耳赤。

                  送方燕上了车，直到车开走看不见后，张伟才带着钱当和乐姚离开汽车站。

                  方燕回到家，已经九点多钟了。她背着行李和书包先到了父亲所在的单位宿舍。那是一幢四面合围的四层楼房，楼下一个大院子，朝街那面开着一个进出的大门。一到三层是职工宿舍，四楼是一个超大公用阳台。方燕父亲的宿舍在三楼，原本他住的是一个单独小房间的，自从去年将方燕的弟弟接到市里念初中后，他就向单位申请了一个三进的房间。那原本是单位的大会议室，后由单位领导作主将它一分为二，右边给了方燕父亲住，左边给了一位姓万的会计住，方燕叫她万阿姨。

                  大会议室很大，隔成了三进的小房间后，最外面被方燕的父亲充作厨房及客厅，中间黑乎乎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改给方伟住，最后一间就是方燕父亲的房间，平时也是方伟做作业的地方。此时方燕推开门，拉亮灯，客厅里没有人，方燕直接进去，见中间方伟的房间面对面放了两张床，想起过春节的时候妈妈说过要给自己放一张床在这里，预备着她从学校回来时方便在这里住，方燕不由笑了。她将自己的行李和书包放在其中一张床上，再走进最里面的房间，还是不见人。

                  方燕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准备上四楼看看，四楼阳台大，一到夏天，大家便到四楼乘凉，只要不下雨，大家都是在四楼露天睡到天明太阳出来才各自回家的。刚走出门，方燕便看到妈妈从楼梯处走下来，还没出声，妈妈边问道：“燕子，真是你回来了？吃饭没有？”

                  “妈妈。”方燕高兴的扑进妈妈怀里撒娇道：“妈妈，原来你也在，我好想你呀。”

                  妈妈轻轻拍了方燕两下道：“我就想着你弟放暑假了，你差不多在这一两天也该放假了。刚刚在楼上听到动静，便下来看看。果然是你。吃饭了没？妈妈给你下碗面条。”

                  “不用不用，我吃过晚饭才上的车。就是坐车很热，身上粘得很。”方燕连忙摇头。

                  妈妈走进里面房间拿了一个澡盆出来，到公用水管上去洗。一边说道：“煤炉上有热水。我给你洗一下澡盆，你先洗个澡吧。”

                  方燕跟了上去道：“妈，我来吧。”

                  妈妈拦开她道：“不用。你去拿好你换洗的衣服，我一下就好。”一边快手快脚的洗干净了，又拿到最里面的房间。方燕拿出自己的衣服，妈妈就已经洗好了澡盆，并倒上了热水，伸手摸了摸，又替方燕关上窗户道：“燕子，你先洗澡，妈去给你煎两个荷包蛋来。你洗完澡刚好可以吃。”说着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方燕见到妈妈，心里高兴。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洗完了澡，换了衣服，打开门，妈妈已经煎好鸡蛋了。见方燕出来，便走进来要帮她倒水，方燕不愿劳动妈妈，刚要自己去端澡盆，却见爸爸走了进来道：“燕子放假了？放着放着，我来倒，那盆重，你们拿不动。”说着一弯腰两手端起澡盆拿了出去。妈妈连忙又来收方燕换下来的衣服：“燕子，我刚煎好了鸡蛋，你去吃吧。我去将你这两件衣服洗了就来。”

                  方燕知道妈妈心疼自己，便跟着走到客厅道：“妈妈，小伟是不是在四楼？我拿鸡蛋上去跟他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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