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终焉刻钟，卯时日出
荒域。
大晋皇朝。
孟轻舟走出洞府，迈步星空，一袭黑袍猎猎，月光泼洒在他坚毅侧脸上，唇角掀起冰冷棱锋。
“终焉刻钟，不愧是擎天境巅峰才能领悟到的时空法门，威能简直逆天。”
他略微尝试一番，就被「终焉刻钟」吓一大跳。
「终焉刻钟」拢共分为十二刻，每一刻钟代表不同的时空之道大神通。
“卯时——日出。”
弹指间，在他身后浮现一面圆形刻钟，雕龙画凤，其中镶嵌古今历史上彪炳千古的大能，指针是一条时空长河凝聚而成。
刻钟嘀嗒，指向卯时。
方圆千里，破绽晨光刺破黑暗，时间在退流，一直退到孟轻舟状态最巅峰时候，所有负面效果全部清除，状态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
不止如此。
孟轻舟吐字如谶语：“时空.沧海横流。”
一柄时空长河打造成的剑胎，裹挟无匹锋芒，刺破前方万里虚空。
“威力提升起码三倍以上，生命力、速度、防御力、敏锐度都有所提升。”
“「卯时」真正效果，有两点，第一恢复伤势，第二提升各方面数值。”
“提升数值，不光是时间退流那么简单，而是把我过往时空中，所有状态最佳的时候，集合于一体！”
孟轻舟若有所思，反复思考，自说自话：
“假设，我昨天倾尽全力爆发速度赶路，时空就把这一刻的状态截取，融入进我现在，我半年前毫无保留出手，杀伤力处于巅峰，时空又截取这段时间的我，融入现在的我，将各方面巅峰状态融汇进现在的我，尽可能让我处于这个境界最巅峰、最饱满的时刻。”
“好强。”
“十二刻钟中的一个刻钟，就堪比一项禁忌大神通，十二刻钟全部爆发，简直难以想象。”
孟轻舟呼吸都出现短暂紊乱，「终焉刻钟」的强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有些非人了。
倘若是敌人持有这项神通，孟轻舟想想都觉得头疼，很难应付。
“难怪天道容不下时空大道，这玩意修行到最后，直接人间无敌了，人生寂寞如雪，总要寻点事做，男儿嘛，天生的点子王，没事干就干天！劳资都这么强了，不逆天岂不白瞎了。”
孟轻舟暗戳戳揣度一番。
提起天道，他的神情愈发冰冷。
在时空道则正式迈入「无上」领域时候，他清晰察觉到天道在复苏，并不需要神念亦或者其他，天道复苏唯有触摸到天衢境门槛者，才能有所感悟。
那是一股冥冥中感觉。
能够感受到来自整片天地的恶意，饱含愤怒的压迫，沉甸甸的镇压在生灵肩头，那是天道在暴怒，它被迫陷入沉睡，一旦醒来，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清算害它沉睡的家伙，包括不听话的人族！
“不知天道复苏需要多久，希望时间长一些，不然我肯定首当其冲被盯上。”
“悄摸的让一位时空道则修士成长至此，天道醒来，估计连暗算它的人都不管了，第一个先把我干死。”
“玛德，烦。”
孟轻舟挠挠头，这玩意可比什么监天阁难缠厉害几万倍不止。
正是因为察觉天道在复苏，实力又提升一大截，综合考虑诸多因素，他才选择向天州宣战。
“如果我猜测不错，监天阁主不敢在天道彻底苏醒前动手，他不敢暴露...”
“只需要解决掉天盟，两域气运合而为一，我的将进军天衢境。”
“届时，无论是暗中的监天阁主，亦或者众神，我都能直面一战。”
星空中迈步许久。
孟轻舟验证一番实力，思索了很多事情，一条条从前觉得疑惑不解的，此刻在时空道则突破「无上」以后，似乎脑袋都清明很多，眼下趁着状态良好，想通不少。
是夜。
两域表现得十分安静，虽说已经撕破脸皮，正式宣战了。
但双方都需要几天时间缓冲，做好万全准备，故而留出一段和平时光。
“现在的我，能够布置一片时间流速领域，供其他修士在里面修行，只不过这等逆天行径，顶多容纳几十位朝晖境进入其中，擎天的话，撑死一位。”
孟轻舟想了想，一步回到皇宫，找到正在尚书房批阅奏折的东方琉璃。
尚书房。
桌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当然，眼下这种关键节点，国家政务、农工业、制造业、社会秩序等一切问题都要靠边站，桌案上那些奏折，都是关于两域决战事宜。
东方琉璃身穿一袭纱衣红袍，绫罗绸丝编织而成的红色纱衣轻柔宽敞，腰带半解，隐约露出无限风光，红色长发随意披散，从肩膀处落堆在桌子上，秋水般美眸半是天生娇媚半是慵懒疲惫，即使苦恼，气势依旧不减，帝王威严如怖，令人望之生畏。
尚书房只有东方琉璃一人，她在办公时候，就连苏清秋都不能靠近，所以常常穿衣风格会格外大胆，不那么紧绷的宽松衣裳能让她心情稍微放松一些，处理公务时，也能更加理性从容。
“咸鱼也真是的，突然宣战，都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搞得这么突然，整个大晋都翻天了，文武百官都来上奏。”
“哼，看来是平常太温柔随和了，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居然都不把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不当回事了，先斩后奏，好大的威风！”
东方琉璃已经趴在桌案前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全程在给某个罪魁祸首收拾烂摊子。
处理批阅奏折，而且事关整座荒域，关于着万古以来第一次终局决战，所需的工作量堪称天文数字，这么多事情，陡然一下子倾泄，通通砸在东方琉璃一人身上，她这会没想着一纸休书丢过去，已经是对孟轻舟爱意的最有效证明了。
门外。
孟轻舟尴尬挠头。
呃...
琉璃似乎正在气头上，这会进去是不是要挨家法？
不过琉璃生闷气也正常，这件事孟轻舟做的确实欠妥当，光顾着自己耍威风，没考虑到琉璃收拾烂摊子需要费多大功夫。
左思右想，孟轻舟还是敲响了房门。
往往夫妻间很多不和睦，就是因为当时一口闷气没捋顺，事后越想越气，才会爆发矛盾，趁着气头上让琉璃把气出了，更能促进夫妻关系。
“谁？”里面传出东方琉璃冰冷嗓音。
“是我，你家相公。”孟轻舟不等回应径直推开门，嬉皮笑脸关上门，然后凑到东方琉璃身边，在她身后揉捏肩膀，轻声道：
“媳妇，辛苦你了，这大晚上还要工作。”
东方琉璃转过身，不让他继续捏肩，盯着前者，说道：“是啊，都是在给你擦屁股。”
孟轻舟嘿嘿直笑，正想说话。
忽然。
东方琉璃冰冷表情瞬间冰雪消融，拉住他的手，贴合在自己脸颊上，柔声道：
“不过我不怪你，我知道事出有因，天道复苏了，任谁都会感到焦急，你这么做，也是为大晋考虑。”
孟轻舟顿感老怀欣慰。
对于东方琉璃也能察觉天道复苏一事，他并不惊奇，她身为天道选定的人皇继任者，能够有所感悟，也很正常。
“我家媳妇就是通情达理，难怪那么美，原来是人美心善呀，怪不得能当女帝，这份心胸，几个男儿比得了？。”孟轻舟顺杆往上爬，竖起大拇指大肆赞扬。
“别高兴太早，我说不怪你，可没说我不生气，你决断没错，可你错在没提前通知我，这很不尊重人知道吗。”
“所以...”东方琉璃露出笑意。
孟轻舟眉毛一挑，无所畏惧挺起胸膛，傲然无比：“所以想干嘛？我都接受！”
哼！
终焉刻钟在手，任谁他都不怕！
就算打不过媳妇，还能作弊！卯时刻钟直接回满状态，打一年都没问题。
东方琉璃正欲说话，见到咸鱼这副信心十足模样，心里狐疑。
很快。
她想到天道复苏很可能与咸鱼突破有关，该不会突破后领悟了某种神通，才会如此自信吧...
“什么鬼，突破境界还能领悟床上功夫的神通吗？”
“时空道则这么厉害？”
东方琉璃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放弃。
无论任何时候，她都要占据上风，哪怕在床上，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变得狼狈不堪。
“就惩罚你陪我一起批阅奏折，放心，就算你看不见也没事，奏折上字体都是采用鎏金香墨，字迹凸出，凭你现在的境界，用手触摸一番就能知道。”东方琉璃说道。
闻言。
孟轻舟面色一黑。
万万没想到，琉璃居然这么狠毒，批阅奏折可比生死厮杀折磨多了，前世九年义务教育都要父母老师哄着才勉强能学下去，这玩意可比上学头疼多了。
“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比如你最爱的...”孟轻舟斟酌一番道。
“想得美，还有呀，我什么时候最爱那种事了，不准污蔑我！”东方琉璃俏脸一红，狠狠地揪咸鱼的腰间软肉。
孟轻舟龇牙咧嘴，连忙求饶辩解：
“诶诶诶，你这妇人怎么不讲理呢，我说你最爱的惩罚方式，是给人拉伸肌肉，就是把人折叠起来那种，你想哪去了。”
东方琉璃银牙暗磨，被气得不轻，手上更加用力。
没办法，孟轻舟只好乖乖坐下，一边用手触摸奏折上字迹一边提笔批阅，给出意见或修正。
批阅奏折可不是像前世电视剧里那样，皇帝老儿提根毛笔，看一眼，然后沾点墨水写下一个‘阅’字就完活。
倘若如此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多明君活生生被累死。
奏折上大多数是群臣谏言，就跟学生写下解题方案，身为老师，你负责批阅，如果有错误，你不能光画一个叉巴，还需要指正出问题，另外一种就是学生发现问题，上报朝堂，皇帝收到奏折，可不能敷衍了事，需要苦思冥想，给出最佳解题方案，简而言之，批阅奏折是一件堪比刑罚折磨的脏活累活。
整整一晚上，夫妻俩人点灯奋战，笔墨狂飞，思索时候叹息声与解题出来时的畅快声交织。
直到第二天清晨。
鸡鸣天亮。
凭借擎天境底蕴，夫妻俩硬生生把凡间皇帝数年的工作量，一晚上通通解决。
代价就是两个人都累瘫了，一个面如桃花喘息不止，一个眼眶深陷疲惫不堪。
“嘿，还真是一番新奇体验。”孟轻舟笑道。
东方琉璃好奇的扯下孟轻舟眼带，问道：“咸鱼，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你都擎天境了，为何还不能治愈眼盲？”
她的美貌世人皆知，唯独最爱的人从未见过。
自古以来，女子只为心爱之人添妆，只为博心上人一笑。
可咸鱼天生眼盲，一直都是东方琉璃心头一桩遗憾。
孟轻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指着自己眼睛，笑道：
“当初欺骗了你，我的眼睛不能视物，并非普通疾病，而是一个封印，我从未瞎，只是被封印视野和神识，倘若有天我揭开这层封印，一定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敌，正处于生死边缘，才会如此抉择。”
闻言，东方琉璃愈发好奇。
封印？
“是谁封印了你？”
“不是谁，严格追究起来，应该是我自己吧。”
“哦，那你还是瞎一辈子吧。”
“呵呵，借你吉言。”
...
...
二人恢复一阵，起身时，孟轻舟忽然说道：“对了，趁着两域决战前，我想把大晋皇朝所有朝晖境后期、巅峰修士召集起来，帮助他们修行，说不准能催生出几个擎天出来。”
闻言，东方琉璃先是一愣，而后面色一变，沉声道：
“当真？”
能够催生出几个擎天修士可不是小事，要知道大晋皇朝如今才堪堪五位擎天，对于接下来的终局战争，她一直不太看好。
“保真。”孟轻舟颔首。
东方琉璃再三确认：“你向我保证，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担，以你我夫妻缘分起誓！”
“玩这么大？”
“快点！要是需要你付出代价，哪怕催生出再多的擎天，我也不要，在乎你是主要，其次是没必要，多出几位擎天初期，完全比不上你状态巅峰。”
“好，我起誓，顶多让我消耗一些，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这样行吗？”
“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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