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南下，混乱的东海望
被史坦尼斯点明心事的两位史塔克表现不一。
听到这番话后，已经死过一回的班杨·史塔克自然有足够的定力。
所以他仅是在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后便将这一情绪强忍在了心头。
因为在得知哥哥乃至侄儿们身首异处的命运时，这个坚强的男人早已将泪流干。
而此时身为守夜人的职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不能冲动。
哪怕他此时恨不得提剑将恐怖堡的卢斯·波顿、滦河城的瓦德·佛雷、凯岩城的泰温·兰尼斯特枭首，但他不能。
最起码没有得到里昂的命令之前，他不能违背誓言，擅自南下。
伊蒙大学士宣称：每一名守夜人的汉子都曾被考验过他们对誓言的忠诚至少一次。伊蒙说他被考验过三次，而这一次，是班杨·史塔克的第一次，他绝不轻易背誓。
而琼恩·雪诺则没有他叔叔这么好的定力了。
在听史坦尼斯亲口说出这一消息后，他顿时跳了起来。
此刻琼恩的双目一片通红，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不被这一消息折磨，但他强忍着不顾一切南下的冲动，拼命的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
史坦尼斯的话无疑是给猝不及防的他致命一击。
随即琼恩浑身紧绷，手失去控制的痉挛着，接着面色狰狞的抬头，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他很想朝史坦尼斯大吼一声：‘带我一个！我要为父亲和凯特琳夫人，以及兄弟姐妹们报仇！’
但同为守夜人职责在身的他，也只能像叔叔一样默默忍受这一愤怒，并对此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琼恩感觉到一双温暖且有力的大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他机械的回过头去，看到的是里昂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
琼恩·雪诺很想说自己不会擅离职守，更不会违背守夜人的誓言，以雇佣兵的身份参与史坦尼斯的王位争夺战。
但他这些话太过违心，根本说不出口。
“什么都不必说，我要交代你一个任务。”
里昂面无表情的看向琼恩，他身后的史坦尼斯也恰逢时机的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脸来。
他知道一旦琼恩·雪诺插手自己的战争，那么守夜人军团也很难保持中立。
到时候里昂和这十万野人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被绑上自己的战车。
“什么……任务？”
琼恩不明白都这会儿了，里昂会交给自己一个什么任务？
难不成是跟着史坦尼斯南下么？怎么可能，这么做是违背守夜人不参与王国事务保持中立的誓言的。
“浪鸦攸伦在黑铁堡之战后便失踪多日了，没了他，也就没人替军团招募新兵和募集粮草，因此守夜人军团不可能放任浪鸦一职空置太久。”
听到里昂这话后，琼恩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仿佛预感到里昂的下一段话会说什么了。
“你去代替攸伦的职务，跟随史坦尼斯陛下，我相信他即将发动的战争会给军团带来一批战俘充斥长城，而你的任务是将这些人全数带回来。”
听完里昂的话后，琼恩便验明了自己的猜想，他通红的双目也渐渐恢复一丝清明。
“我？我可以吗？”
琼恩此时已经在考虑自己这位史塔克家族之人，行走在卢斯·波顿控制下的北境时，会有几分凶险。
但不管前方再多艰难，他也决心一定要去，并且找个合适的时机绕到恐怖堡一遭，看看能不能暗杀掉卢斯·波顿。
“北境人只认史塔克家，相信有了琼恩的协助，史坦尼斯陛下说服北境各大领主会容易的多。”
见琼恩有所意动，戴佛斯适时的帮腔说道。
“放心，等我把卢斯·波顿抓住，我会给你亲手解决他的机会。”
史坦尼斯这番话起到了盖棺定论的作用，不仅琼恩听了心中再无顾虑，就连老成稳重的班杨·史塔克听了也险些意动，想要代替他的侄子担任浪鸦。
里昂也掩耳盗铃般的补充了一句：
“琼恩，你只需要在战后接手双方的俘虏，切记守夜人不可参与任何一方的战争，以免落人口实。”
会谈顺利结束。
里昂也告知了自由民们，不愿意离开家乡之人可以返回，他已与夜王达成一致，甚至瑟恩人都能重返被夜王占据的王城。
怎料野人们像是被异鬼吓破了胆，说什么都不肯回去。
更何况长夜即将来临，长城以北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农作物已然绝收，野兽也已休眠，这片土地根本供养不起自由民的生存。
因此，留守艰难屯最后的一批精壮自由民也加入了史坦尼斯的舰队，一同南下前往东海望。
最终，艰难屯只留下了空旷的营帐群。
就在最后一人登船之际。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火红的流星，它仿佛是天穹的一道伤痕，急速地向北方逝去。
在船上所有自由民、守夜人乃至龙石岛骑兵的惊恐之中。
一席暗红长裙的梅丽桑卓站在船头，眉头紧皱，口中喃喃自语道：
“凛冬……已至。”
似乎天地也在应和着她的话语，海面上突兀的扬起风暴，满天的暴雨夹杂着飞雪，平等的将每一位站在甲板上观测流星之人浇了个透心凉。
幸好舰队沿着海岸线南下，得以避开远处海平面上肆虐的汹涌风暴。
最终，仅有一条大船的风帆被暴风摧残，船只搁浅在海边。史坦尼斯的舰队成功地带回了一艘艘载满惊恐未定的人们的船只。
三日之后，里昂再次踏上了东海望的土地。
海上的风暴渐渐平息，然而暴雪愈演愈烈。
昔日破败不堪的东海望，如今已变成艰难屯的翻版。成排的帐篷连绵不断，驻扎在东海望以南的广袤土地上。
老少自由民们冒着风雪走出帐篷，为家人寻找一天的口粮，而身着黑衣的守夜人士卒则在其中穿梭，维持着秩序。
然而，尽管环境艰苦，不同部落的自由民之间仍不时发生冲突。
战死、冻死、饿死的尸骨，被脸上写满麻木的自由民一一抬出帐篷，集中起来焚烧。
这片焚烧的场地，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直径上百米的巨大疤痕，见证着这里所经历的艰难与痛苦。
“总司令阁下，看来您建设领地的水平略逊于你的军事能力。”
下船后，史坦尼斯目睹了东海望眼前混乱的一幕后，他毫不留情地嘲讽了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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