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用他的血换来的
落华洲摸了摸她的脸，眼中露出难得的爱怜。
“婀灵，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我想保护你。”
说着，落华洲将她推到了赫尔麦那里，“赫尔麦，快点，带她走。我，善后……”
落华洲捂着贯穿了他胸口的伤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朝海妖冲去。
他很清楚，只要给海妖最后一击，就能将其彻底制服。
他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整个海域的太平……值得！
无数人鱼战士与落华洲一道同海妖攻去，这一刻他们不是毫无意义的个体，而是守护家园的勇士。
“落华洲！！你别！快点回来！你会死的！！”
反应过来的婀灵本想冲去将落华洲拉回来，却被赫尔麦拦腰抱住身体，带着她往出口飞去。
无数数战士手中聚起攻击波朝海妖攻去，一道煞白的光将海妖的身体彻底笼罩包裹。
就在赫尔麦带着婀灵离开海牢的后一刻，本就因战斗而被破坏的摇摇欲坠的海妖轰然坍塌。
“轰”的一声，周遭飞沙走石，浓烟滚滚。
待烟雾散去，海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海妖被埋在了下面。
落华洲也被埋在了下面。
无数数人鱼战士的身影也湮没于废墟之下。
还有本想趁乱逃出海牢，却被海妖流在地上的涎水粘在原地的渝和青清，也没能出来……
而赫尔麦只是沉默地带着她飞行，对他来说，拿到灵石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他接下来的任务是要安全护送灵儿回到陆地，海域这个是非之地，只会给灵儿带来危险。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牢废墟，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婀灵脸上滑落，滴在她紧紧握着灵石的手上。
灵石的力量明明很温暖，可对婀灵来说却如鲜血一样灼热滚烫。
是啊，这何尝不是血呢？
这就是落华洲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啊……
赫尔麦一鼓作气带着婀灵离开海域，将她放在海岸边的沙滩上。
骤然呼吸到陆地上的新鲜空气，婀灵到处都不适应，浑身都难受。
可再难受，也比不过心里难受。
她的心不是一块石头，和落华洲相处的这些时日，她无法将他看作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再说看到陌生人受难人都尚且会起恻隐之心，何况那个人是落华洲。
一想到落华洲为了救她，被无情地淹没在废墟之下生死难料，心就一阵被揪住的难受。
她像一条濒临脱水的鱼倒在沙滩上，一开始是小声的缀泣，慢慢演变成放声大哭，一道又一道海浪涌上来拍打着她的身体，每拍一下，却让她的情绪感到越发崩溃。
赫尔麦眉头微皱看着为落华洲难过落泪的婀灵，心里是浓浓的醋意和不满。
那头人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让灵儿永远记住了他。
真是条狡诈的人鱼，早知道刚刚就该拉他一把，也好过被海妖弄死了在灵儿心里留下一个影儿来得强。
墨凛、银沉和小乖自然也跟着婀灵从海牢中逃出来了，只是他们的脚程要慢一步。
等他们也回到陆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婀灵将身体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画面，而一旁的赫尔麦有些手足无措，更有些心烦意乱。
刚刚在海牢中发生了什么，几个人都是心照不宣，也明白婀灵是为谁而哭。
小乖赶紧过来将婀灵扶起来，让她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更是一边拍着婀灵的后背一边哄：“姐姐，别难过了，在那种危机的时刻，就算不是旁人，是我们，也会选择拼尽性命去保护姐姐的。”
墨凛也过来安慰：“是啊，阿灵，不要哭了，你是珍贵无比的雌性，受雄性保护是理所当然的，不必觉得有负担，更何况那条人鱼在海域中地位非同一般，杀掉海妖不仅是出于保护雌性的职责，更是保护海域的选择，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婀灵紧紧抓着手中灵石，紧到指节已经泛白的程度，她摇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的，没有谁，没有谁有义务要用性命去保护别人，没有谁……”
落华洲是为了保护她才会被海妖……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不。”银沉也过来道：“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婀灵，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赫尔麦直接抱起地上的婀灵，虽然吃醋，但心里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他动作轻柔地抹去婀灵脸上的眼泪，柔声道：
“灵儿，别难过了，你值得被这样保护。像你这样优秀的雌性，以后还会有很多雄性想要争先恐后地来保护你。
你有选择接受他们保护的权利，也有选择让他们为你牺牲的权利，这些都是珍贵的雌性应得的，我希望你能坦然接受，而不是为他们黯然伤神，你难过，我这里也很难受。”
赫尔麦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处，认真地开导。
在他们的观念中，雄性为雌性义无反顾地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反倒是婀灵有些反应太过了。
一个雄性而已，兽世有很多，没了一个落华洲，还会有别人，难道每一个雄性做出的牺牲都值得让她铭记吗？
那只怕是会有很多雄性都会抢着过来守护她，甚至不惜以死这种方式也要换得在她心中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这种情况恰恰是赫尔麦不愿意看到的。
独一无二的人，在她心里，有他一个就够了。
再多一个与他争夺这个位置，他会失控到恨不得那人拉出来狠狠鞭尸！
婀灵抽回被赫尔麦握住的手，仍是摇头，“不是的赫尔，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但是你有自私的权利和资本。灵儿，有时候我宁愿你自私一些。”
赫尔麦叹了口气，蓦地将婀灵扛在肩膀上，然后轰然张开巨大的金翅便飞到半空中。
婀灵被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紧紧抓住了赫尔麦后背的羽毛。
“赫尔，你要带我去哪里？”
赫尔麦揽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回天之城，省得你再为别的雄性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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