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
鄞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否则以前的我只会难过。”
湮看向鄞:“但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哥!”
鄞背过脸:“其实我根本不想救你。”
“果然狼子野心!”姑逢斥道,“我就知道你守夜并未尽心,否则以你的能力,怎么会抓不到这群那父!”
鄞嗤笑道:“我虽未尽力,可是这群那父真的是莫名其妙就出现的么?”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骚动。姑逢也看向自己的妻子。
神官的面上有了急色,却仍不急不缓道:“我可是湮的母亲。”
“也许你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继位呢?”微子启不慌不忙道,“你利用那颗未知的果树引来了那父,让他们每年到花园破坏;表面看二殿下是受害者,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他,也不会有人怀疑你。而传播那棵树是圣树,所以让族人无法砍伐。让大殿下背负恶名,再在适合的机会找到可以出手帮忙的人,解决果树和花园的问题。二殿下也可以顺利继位了。不是么?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刚正不阿,宁愿牺牲自己。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湮,你怎么那么傻?!”神官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错,我的确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上古神兽,没有人可以怀疑到我们母子。只是湮,你怎么可以……?”
“我相信哥哥。”湮的目光清澈见底,“只是我没想到母亲会这么做,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天意,无论我们怎么做,最终上天选择的还是哥哥,所以不如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你!你们……”姑逢指着神官,又看看湮,最终长叹一口气。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却头大如斗,两个权谋之人,却生出了无心机的儿子,不得不说是巨大的讽刺,相比他们对黄帝后裔所为,也许这就是最大的报应。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丢尽了脸,我想他们一定会被族人所唾弃的吧?其实无论鄞还是湮继位,结果都不坏。只是蚩尤后人如此投机取巧反而弄巧成拙,也许蚩尤的部落也面临重大的调整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围捕活动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有什么东西在瓦解,又有新的在形成。我不得而知。
无暇顾及卢其的变化,因为泰诺遵守诺言为我调养,尽管我自己也知道可能自己是自欺欺人,可是泰诺给我带来的希望我却不想轻易放弃。
被捕获的那父在我和神官的竭力坚持下没有被杀,反而被圈养起来。尽管他们有催眠的能力,可是他们毕竟还是善良无害的动物,我每日去看望他们,每每在他们散发出的香气中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少日,泰诺依往常一样给我切脉,一开始也就是漫不经心,突然他的眼中一亮,惊喜道:“恭喜夫人,您的喜脉恢复了!”
什么?!我日盼夜盼,却不敢真的相信这一刻了。
泰诺沉思道:“其实我给夫人的药物也不过调养之用,看来夫人这次奇遇可谓是机缘啊!”
“什么机缘?”我仔细想了想,“是了,除了喝药我大半时间都在和那父们在一起,难道是他们帮了我?”
“居然有如此功用,不愧为上古神兽啊!”泰诺一脸欣喜,估计一半为了我,一半是为了那父的神奇功用。
自从知道那父的功能,我安胎药也不喝,只每天静静陪他们坐一会,在他们散发出的祥和氛围中安静地睡去。
微子启有些忙碌,自从那晚之后,姑逢已不大管事,神官也闭门不出,泰诺给湮调养身子,而鄞则生活的更加随意,所以族内的大事小事,竟都落到微子启的手上。族人们也似乎默认了这样的安排,生活似乎已井然有序地展开。
等孩子降生,不知不觉,我们已在卢其平静地生活了近一年。这一年湮也陪伴那父,身体也渐渐好转。而微子启已然成了隐形的首领,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过问一遍,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我的关心越来越多,多得让我无所是从。
我将孩子命名为洪,希望他日后洪福齐天,吉人天相。只是被困卢其的烦闷,还是日复一日地折磨我。
这一日,我带上洪儿去我和微子启出现在卢其的那片草地上散心,说是散心,倒不如说是逃避,因为再过几日,微子启即将成为正式的首领,而他也正式地向我表达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心意。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眼睛,我只好又一次逃离。
这个部落本就保留了远古的传统,所以弟娶嫂子并不稀奇,相反,卢其的族人对微子启为他们所做的非常感激,甚至希望他双喜临门,这更是增加了我的苦闷。我曾委婉地提及纣王未死,我不能改嫁,却被泰诺一句“再也出不去了,不是死别却是生离” 生生堵了回去。而微子启也越来越有一股王者风范,虽说是征求我的意见,可却不容我拒绝。也许自从他开始接手卢其,他和我之间就已经生分了。
我不知这样下去自己会被逼到什么境界,只能抱着洪儿发呆叹气。
“叹气做什么?如果有不开心的事情就不去做,如果发生过了就别再回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竟是多日不见的鄞,他不再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
“如果事情是你决定不了的呢?”我问他。
“没有什么事情是决定不了的,除非事不关己。”他顿了顿,“除非你自己内心不愿抗拒。”
我垂下头,微子启对我的心意我早已知晓,他为我放弃的,为我牺牲的,我能真的对他说不么?可是爱却不能报恩的,我对他又无以为报。所以我才会为难吧?
“若你真的不愿意,不妨去找神官大人。”鄞了然的一笑。
“她会帮我?”我奇道。
“她可以帮你离开这里。”鄞笑道,“我反正是要离开的,正好对外面也不熟,要不你与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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