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审讯
几人过了悲惨的一夜后，涂刚和朱援朝还算睡了个囫囵觉，一早就到了墨迹公安局等着老牛等人，老牛饿到半夜终于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看到小马还没回旅馆，只好自己去街边吃了几个大馒头，填饱了肚子赶到了公安局，终于和涂刚、朱援朝汇合。
小马和杨大勇在车里醒过来后，看到小马的身上、车里吐了不少，两个人就这么在呕吐物里睡了一宿，再抬头一看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两人想找个地方洗澡，但是这会哪有澡堂开门，于是杨大勇灵机一动，开着车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洗了个澡，洗完澡小马冲回旅馆换衣服，杨大勇急冲冲的跑去洗车，于是老牛等人在公安局傻等到天色大亮。
小马惶恐不安的来和老牛汇合，老牛看到他一脸狼狈相，已经猜到这家伙昨天晚上喝断片了，又想到那两个馒头，终于没能忍住将小马一顿臭骂，小马有苦说不出，心里想着：“我是替你老人家喝的酒，不指望你表扬我，也不要骂这么狠吧...”
一顿折腾后几人赶紧开会将各自的调查进展进行了汇总，老牛总算知道了吴清河是个厨子，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一下我昨天的想法，这帮人不是单纯的拐卖团伙，他们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犯罪网络，简单来说就是有明确的买家，这些买家很有钱，目标也不是普通人贩子那种只要是女人、小男孩就拐，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之前应该已经多次得手了，这个团伙有人负责引诱，有人负责保卫且可能拥有制式武器，有人负责联络上家。”
“从他们有自己的车辆、能够购买贵重的相机、可以追踪目标超过一个多月来看，他们应该通过这个勾当挣了不少钱了，而且他们现在的目标已经锁定到小花这种有一定影响力的运动员身上，所以我认为这个团伙很危险，我们必须摸清他们的行动路线，以此来找到上线，从而消灭这个团伙并救出被害人！”老牛将自己昨天的思考结果说了一遍，然后开始等着众人的反馈。
众人被老牛的大胆假设震惊到一时无言，尤其是对犯罪动机的分析，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经过这种假设后嫌疑人的整个犯罪过程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哈哈哈，不愧是牛大队长！这推理太棒了！合情合理，一下子让人茅塞顿开啊！”杨大勇大笑着拍了拍桌子，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赞同老牛的这个说法。
“我认为队长的分析还是很合理的，但是就算我们找出了嫌疑人的犯罪目的和犯罪逻辑，接下来怎么开展侦查呢？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和线索啊！”朱援朝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说得没错，但是知道了他们的手法，我们可以制定针对性的侦查方案了，首先，我们应该确认车辆和嫌疑人之间的关联性，既然上的东海集水的牌照，那我们直接去调查车辆销售单位，看下是谁买的车，他们的资金从哪里来的。其次，车主是吴清河，无论如何他都应该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准备接下来对吴清河进行突击审讯工作，必要的话可以考虑将他先行羁押。”老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前面的我没有意见，强行羁押风险有点大。”涂刚提出意见，他知道老牛是为了确保吴清河不去通风报信，保证两姐妹的安全，但是这风险让他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我是认真考虑过了的，如果吴清河完全没有嫌疑，那我们自然不担心他泄密，但是他如果认识赵宇，那么抓他是必要的，我们不能冒险，一旦这伙人知道我们已经找到墨迹来了，很可能会藏起来，那我们就非常被动，并且考虑到你们昨天已经接触过大桃村的人，我打算立即行动，今天就抓人进行突审。”
“这次还是兵分两路，一组为审讯组，一组为调查组，突审组对吴清河进行连续审讯，调查组立即去调查车辆销售信息，另外请杨队派人配合一下。”老牛下了命令。
众人见老牛已经不打算再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虽然或多或少觉得老牛有些冒险，但是有意见可以提，一旦领导下了命令必须执行，杨大勇作为协同单位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众人按照老牛的指示立刻开始行动，今天的审讯非常重要，老牛决定亲自带着涂刚和朱援朝去审人，而小马则和杨大勇安排的人员去调查车辆销售信息。
老牛等人驱车很快到了蒙山镇，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安排了当地辖区民警带着村干部前往吴清河家中带人，好在这几天仍是农忙时节，吴清河正在家中地里做活。非常顺利的把人骗到村委会，老牛等人出示证件后将人立即带走，吴清河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个人都吓傻了，老老实实跟着老牛等人离开。
将吴清河带到墨迹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后，老牛趁着吴清河还处在懵逼状态，立即开始突审。
“吴清河，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公安局？”老牛表情严肃的问道。
“警官，我...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啊？”
“你装什么装，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个农民，以前和师父学了做菜，农闲时就到县城里面的饭店帮忙做饭，周边有什么红白事我也帮忙张罗一下，我平时也干啥坏事啊？”吴清河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已经完全懵了。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
“我最近除了在县城和家里两头跑，没去过其他地方啊！我家里父母身体不好，我一直忙着到处挣钱给父母看病，我想走也走不了，不信你问我们村长嘛，村长最了解我家的情况了！”
“你在教我做事？”老牛把音量一下子提了起来，“你现在还有侥幸心理！公安机关的政策你晓不晓得？”老牛又把政策说了一遍，给吴清河疯狂施压。
“警官，我晓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但是我真的没犯法啊！”吴清河也有些急了，声音跟着老牛大了起来。
“你犯没犯法你心里清楚得很！你以为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抓你？”老牛并不直接点破，手里的底牌不能轻易露出来。
“我啥子都不晓得就被你们抓了啊，我平时就是个农民，硬说的话勉强算个厨师，但是我去县城当厨师的时候问过村里面，说的现在不限制我去城里自己找事情做，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你少在这里装蒜！你今天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你就出不去了！”
“哎呀啊，我冤枉啊，警官你要我交代什么啊！你们有啥子问题就问我，我一定老实说，但是你叫我自己想，我咋想得出来哟！”
“那我问你，你两个月前到现在，都在哪里干什么？你一天一天的给我说，你是不是在撒谎，我们马上可以调查！”老牛马上给朱援朝使了个眼色。
朱援朝心领神会，立马接过话，他需要适当的给吴清河放松一下，他已经被逼得太狠了，而且还可以让他放松一下警惕。
“老吴你不要急，我们既然找你，那肯定是有事的，你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这两个月以来你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你细细的想，慢慢回忆，我们不急。”朱援朝开始温和的引导吴清河。
吴清河开始回想自己这两个月都干了什么，“那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想嘛。”
“可以可以，你可以先从这个月开始回忆。”
“这个月我娘又病了，在医院住了十多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妈，其他弟弟妹妹都在上学，也太小了，家里里里外外、父母所有的事都要我来跑，我老婆就在家里照顾我爹和我儿子...”吴清河开始一点一点回忆最近的事情，他一边说，涂刚一边记录，老牛则一言不发的等朱援朝审讯，并保持着严肃的姿态给吴清河施压。
吴清河回忆得很慢，时不时的出现卡壳，几人也不再催他，让他慢慢说，一直说了一个多小时，老牛针对吴清河说的几个地点和证人，悄悄请杨队安排人立即核实。
为了确定吴清河是否说的真话，老牛和朱援朝开始放缓审讯节奏，等吴清河把最近两个月的事说完，涂刚又接过话开始和吴清河拉家常。
“我说老吴，我听你说这两个月你干的事，你家里还是挺困难的，你当厨师虽然挣得挺多，但是家里开销这么大，你也是个懂事的，你咋还跑去买了个摩托车，你那摩托车不便宜呢！”涂刚开始套话。
“我哪有钱买摩托车，我以前都是骑自行车来回跑，有时候一周来回四五次，累得不得了，遇到刮风下雨天还有冬天，一不小心就要摔跤，有一次把我那二八大杠摔得变了形。”
“你莫骗我，我晓得你有台摩托车，你怕啥子，我们又不得没收你的车子。”涂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有台摩托车，但是我没花钱。”
“那是你偷的？”涂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不不不不！”吴清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大变，“我没偷过东西，车子是人家拿给我在用。”
“谁拿给你在用？摩托车这么贵重的东西，哪个菩萨这么好，我也去找他要一辆摩托车来用呢？”涂刚的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
“这...我不能说，我答应了人家的...”吴清河面露难色道。
“吴清河，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摩托车不是你买的，现在人家报警了，说摩托车被偷了，你怎么解释？”老牛猛然加了一句假话进来。
吴清河一瞬间脸色苍白，“他怎么这样！明明是他拿给我用的。”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拿给你用吧？我们也不为难你，说清楚了你就可以走。”涂刚开始给吴清河画饼。
“那是几年前了，我当时在县城的一个饭店帮厨，那天是我在负责做菜，中午的时候有个顾客突然把我叫了出去，我还以为是对饭菜不满意，结果他是夸我饭菜做得好，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赵宇。”吴清河回忆道。
听到赵宇的名字，众人心中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当然作为专业的演员，几个人的面部表情完全都没有变化，继续听吴清河交代。
“他人长得挺英俊的，然后又特别会说话，我们聊得很开心，后来他经常来我们饭店吃饭，来了几次我们就很熟了，有一次他还问我为什么不是一直在饭店上班，我就说了我骑车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自行车摔坏了来不了，他就马上说他有一辆摩托车，可以拿给我用。”
“我哪敢用他的摩托车，但是他坚持要给我用，说是他要经常来吃饭，不是我做的菜他就不想吃了，还说他过段时间要到康南去做生意，车子放家里没人管很快就会坏，让我骑着车子，顺便帮他把车子保养好，我一时贪小便宜就同意了，他只是要求我不要说是他借我给用，只让我说自己当厨师挣了点钱，是自己花钱买的二手车。”
“我不信，这天下哪有白掉的大饼？他没让你帮他做事？”涂刚问道。
“一开始他没找我办事，后来有一天他来找我，说他马上要去康南办事，但是身份证掉了，想借我的身份证去集水买车票，我想着用着他的摩托车，帮了我很大的忙，就把身份证拿给他了，其他的我就再也没帮他办过其他事了。”
“赵宇是哪里的人知道吗？”
“知道，他是集水市郊区的人，我每年过年都会带点鸡蛋去他家里拜年，感谢他把摩托车给我用。”
“你每年都见他？”老牛追问道。
“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墨迹待一段时间，他说要回来等买家，他从康南带的山货回来卖。”
听到这里，老牛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赵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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