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战天塔第二层
磨刀石中的世界时光飞逝。
姜无渊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又或许很多年。
嗡——
终于，一道澄澈的剑吟突然在姜无渊身上爆发。
剑冢中，无数把插在地上的剑同时一颤，似是兴奋，似是庆贺。
姜无渊猛得睁开眼睛。
身后的墨色长发无风自动，眼底金光闪耀。
这段时间，诸位前辈的剑意帮了他许多。
如今的突破，更是水到渠成。
剑意——小成！
轰——
冲天而起的浓烈剑意像是要把天空撕碎，沉稳内敛中，是锋锐到极致的尖利。
就如同姜无渊这个人。
周身的气势缓缓沉寂，姜无渊站起身，再次对着剑冢一拜。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些无主的剑意像是认可了他的存在，已经不会再伤到他。
而他也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些帮助了他的前辈们。
不再留恋，姜无渊心念一动，退出了磨刀石的空间。
——
“呼.......”发现自己回到训练室，姜无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适应了一番自己的身体。
在磨刀石中都是以灵魂体的方式存在，以至于骤然回来还有些不适感。
打开手环一看，时间只过去了三天。
看来磨刀石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也不一致，这一点倒是和藏灵空间很是相似。
性情因为心境突破而变得更加内敛沉稳的姜无渊打开手环，查看起这段时间别人发给他的消息。
首先是霍陵的，这小子一闭关就完全没声了。
姜无渊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沉默了一下，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表达关心。
接下来是霍千山。
因为之前霍陵跟他提过的事，所以他给霍千山发过消息询问近况。霍千山表示自己没事，并叮嘱他好好修炼，顺便督促一下霍陵那小子。
姜无渊自然是答应了。
最后是阮空吟。
作为狩猎团的团长，很大一部分时间他都需要带着团里的成员出任务。
那天姜无渊跟阮空吟在岔路分开，阮空吟就是去了任务阁接取任务。
现在看到阮空吟的消息，八成是已经从深渊回来了。
想到自己学生卡里仅剩的不到一万的学分，姜无渊觉得自己急需出几个任务来弥补一下这段时间的花销。
尤其是——他连去燃血楼闭关都快去不起了！
给阮空吟回了个消息询问最近有什么任务需要出，姜无渊离开宿舍，去食堂吃了一顿饱饭，而后直奔战天塔。
虽然任务也是学分来源的一部分，但来自战天塔的收入明显比任务阁要多很多。
第一次闯塔就收获了十六万学分的姜无渊心想。
——
战天塔门口的躺椅上依旧坐着那位笑眯眯的男人。
姜无渊对他颔额，算是打过招呼。
沈沧海摆摆手，示意快滚。
姜无渊便不再过多打扰，直接走进战天塔。
眼前白光一闪，姜无渊来到了战天塔第二层。
“欢迎你的到来，挑战者。你即将面对第二场考验，请问你是否准备就绪？”
熟悉的声音响起，姜无渊点点头：“准备就绪。”
“第二场考验——登梯。”
伴随着声音，九层白玉台阶突然浮现在姜无渊面前。
九层台阶，每层都有半米高，登顶后，便可直达三层。
“开始。”
姜无渊毫不犹豫的抬脚走上第一层台阶。
轰——
庞大的威压顿时倾泻而下，但这种程度，对姜无渊来说还不足以阻拦他的脚步。
运转乾坤诀压下体内沸腾的气血之力，姜无渊再次抬脚，走上第二层。
与想象中不同。
踏上第二层的瞬间，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面前不再是九层楼梯，而是——
一张饭桌。
姜无渊微眯的起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小渊回来啦，快坐下吃饭！我刚做的红烧跳兔，可好吃了。”
姜无渊拔剑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转过头，看向那道在他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的身影。
是他的母亲。
女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从厨房端出来一锅香味扑鼻的兔肉放在桌子上，“我去喊你爸，快，先去洗手。”
姜无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身影，闻言，愣愣的应了一声。
女人对于姜无渊的回应很高兴，解下围裙丢在椅子上，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孩子他爹！出来吃饭了！”
“别喊别喊，我知道了。”正说着，高大健硕的男人身影从书房里走出来，就这么平淡的出现在姜无渊眼中。
记忆里为他遮风挡雨的两人，再次同时出现在他面前。
那样鲜活，那样美好。
姜无渊曾经想，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的。
然而时光流逝，他长大了，他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考虑，时刻为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奔波。
他根本没有时间来缅怀过去。
父母的身影就这样在他的记忆里的淡去。
姜无渊去洗了个手，坐回餐桌旁边。
“来，吃饭。”女人说着，把最嫩的兔腿直接夹到姜无渊碗里，“多吃点，你之前最喜欢吃这个。”
姜无渊盯着那只兔腿看了两秒，夹起来咬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味道极为鲜美，肉质软嫩多汁。
“好吃。”姜无渊淡淡的给出评价。
“好吃就多吃点。”
男人一上餐桌，就把姜无渊上下打量了一个遍：“上大学的感觉怎么样？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姜无渊微微一愣：“大学很好。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
“哼，臭小子，多大了还恋家呢。”男人嫌弃的撇撇嘴，眼底却满是欢喜。
女人不满的给了男人一个眼刀：“怎么说话的？小渊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是是，就属你惯着他。”
姜无渊默默的看着两人斗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我前两天跟一个武皇打架，快被他打死了。还有之前，在深渊，遇到一个四阶巅峰的异族，还好有队友在我身边，我们才一起把它杀死。”
男人和女人夹菜的手一顿，同时看向面色平淡的姜无渊，眉眼间尽是担忧之色。
女人率先甩开筷子，紧紧握住姜无渊的肩膀，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小渊啊，你伤到哪儿没有？让妈看看。这是在学校受了委屈了。”
“哼，武皇.......”男人面色阴沉，想到自己只有武王的修为，报仇的话却是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你要好好修炼，将来把他狠狠的揍一顿。”
姜无渊看着他们的反应，微微勾唇。
笑意如同昙花一现，再次隐匿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谢谢。”
就算是假的。
姜无渊将吞星召唤在手中，紧紧握住。
“我现在过得很好，天赋也升级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等级。老师和师父也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我还有了朋友，有了霍叔。”姜无渊面色平和，望着两人包容的眼睛。
“我要走了。”
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的双手慢慢放开了姜无渊的肩膀，坐回了男人身边。
什么话都没说，却都温柔的注视着他。
姜无渊挥剑的瞬间几乎绷不住自己的感情。
拔剑术。
咔——
支离破碎的场景中，姜无渊似乎听到了那个女人说——
你做的很棒。
——
睁开眼睛，眼前还是熟悉的九层台阶。
对自身情绪已经掌控的极为熟练的姜无渊，面无表情的看着第三层台阶，抬步走了上去。
之后的几级台阶，有的是如第一层台阶那般的考验，有的是其他充满诱惑的幻境。
只是除了第二层，再没有任何一层的考验能阻挡他超过十秒。
很快，姜无渊就来到了第七层。
离终点已经很近了，姜无渊甚至发现自己能看到第三层的景色。
没有犹豫，再次抬步。
第八层。
嗡——
这一层，是一道极为明显的分水岭。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一道迎面而来的攻击。
接下了，就能走向下一层。
没接下，那就倒在这里。
按照姜无渊的实力所给出的考验，这道攻击的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武王的极限。
月轮一样的刀光，刀锋与空气相接之处的空间都隐隐有了破碎的痕迹。
姜无渊面色不变。
虽然武王巅峰的强者他只配合队友斩杀过一次，但不代表他会因此畏惧。
战吼！
轰——
这个阮言倾送给他的技能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能感觉自己的各个属性都提升了许多。
接下来。
拔，剑，术！
吟——
手中的吞星闪耀着金光，一道凝聚了姜无渊巅峰剑意的剑气横劈出去。
也许拔剑术没有风华的品阶高，但这绝对是姜无渊最喜欢的技能，没有之一。
以至于这个技能的熟练度高到离谱，几乎可以摸到至臻的边际。
铛——
两道攻击在空中相撞，剧烈的摩擦爆发出绚烂的火花，煞是好看。
僵持片刻，拔剑术的剑光渐渐破碎。
这也在姜无渊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离武王巅峰还差了很远。
但他又不是只能发动一次攻击。
吞星顺应心意，再次闪耀，犹如一道离弦的箭一般脱离了姜无渊的掌心，朝着依旧僵持的两道攻击激射而去。
御剑术！
咔——
刀光碎裂，化作漫天的点点星光。
姜无渊召回吞星握在手中，散去了战吼的加持。
气息有些不稳，姜无渊盘膝坐下调息了一会儿。
反正也不差这几分钟。
等状态重新回到巅峰，姜无渊起身走向第九阶。
——
躲在暗处独自观赏这一切的老人咂舌，颇为感慨的看着这一幕。
无数天才妖孽都折在这一步，不知道这个剑修小子能不能过关。
也许可以，毕竟第一层的最后一个关卡都被他给闯过了。
也许他真的有可能是......
就是这小子还薅走了他十六万积分！
有些抠门又记仇的老头磨牙想着。
这一切姜无渊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走到台阶前，迈步。
刷——
一道魔法阵瞬间在姜无渊脚下绽放，但那些能量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而是游走在他体内，像是在检查什么。
良久，魔法阵亮起刺眼的白光。
连带着整座战天塔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神级天赋，通过。】
姜无渊有些不可置信，颇有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要知道，他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都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
比如，让他击败一位武皇？
然而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天赋测试罢了。
那道神秘的声音似乎卡机了，一直都没有出声。
半晌，他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恭喜你以百分之百的成绩通过第二关考验。是否现在进入第三关？”
“不进入。”姜无渊拒绝。
今天一整个大起大落又大落的心情，搞的他有些疲倦。
“现在结算学分。百分之百通过第二关考验，共获得五万学分。”那道声音依旧咬牙切齿。
按照上次的流程，姜无渊很快收好了这到账的学分，告辞离开了战天塔。
——
战天塔，顶层。
老人盘膝坐在地上，望着影像中姜无渊离开的身影，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认真。
虽然每个人的关卡都不尽相同，但是最关键的关卡却是相同的。
比如，那道检测天赋的魔法阵。
战无极抬手捋了捋养的茂密的胡须。
他本身是SS级天赋，但念清风那小子可是SSS级天赋，连念清风都没过去的战天塔第二层最后一关，竟然被他徒弟通过了。
这还真是.......缘分啊！
战无极掏出自己的手环，开始给念清风发消息。
【你徒弟天赋比你高你知道不？】
对面，念清风回的很快。
【这不是应该的吗？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要是天赋比我低那我还真要清理师门了。】
【我认真的。】
那边沉默了一秒。
【所以他干了什么？】
战无极老神在在的回复：
【他通过了战天塔第二层的最后一关。】
【哦。】
战无极对于念清风这个极为平淡的反应很是不满，刚想打字说他两句，就见一串红色感叹号突然弹了出来。
其长度，差点儿弹到他脸上。
【！！！！！！..........！！！！！！！】
【？】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徒弟刚又薅走我五万学分。热乎的！】
【......那不重要。所以你的意思是.......】
【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底。毕竟是你徒弟嘛。】
【我知道了。】
念清风发完最后一句，再次神隐。
战无极也关掉手环。
“第一位神级天赋的天才啊，真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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