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天道


彼时,姜无渊已经被人带上了二楼。

  不过祂并未在二层停留:“这里是用来抹去心中烦思的地方,不过既然你掌握了斩心之剑,那效果也是一样的,况且我看你念头通达,大概是用不到这里的‘礼物’了。”

  祂笑了笑,带着姜无渊继续往楼上走。

  三层,同样也是这座宫殿的顶层。

  它拥有极高的穹顶和精美恢宏的雕刻艺术。

  无论是墙壁上所刻画的青龙白虎,还是玉石柱子上蜿蜒盘旋的玄妙花纹,都像是瑰丽的艺术品。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朵彩色的莲花。

  它静静的漂浮在半空,四周氤氲如水的灵气..........不,或许应该叫灵液——它们环绕在莲花旁边,缓慢盘旋,同时又因为莲花的色彩而不断变换七彩的颜色。

  而让姜无渊更为惊奇的是,他竟然无法准确的数出那朵莲花究竟有多少片花瓣。

  对于一个半步宗师的感知力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祂看着姜无渊眼中偶然流露出的震惊,对着少年解释道:“此乃大道之花。它的每一片花瓣,皆蕴含着一种此世界之内的大道法则。若是想完全了解和吸收它的奥妙,恐怕需要不少的时间。”

  说着,祂微微侧头看了姜无渊一眼:“不过对于你来说,想来也不会太久的。”

  因为深渊的封印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了。

  十年?二十年?

  总之,迫在眉睫。

  姜无渊没有因为这件好东西而失去理智,他目光微沉,认真的看向祂的方向:“前辈,此物太过珍贵..........为什么要交给我?”

  其实姜无渊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把好东西留给自己?

  或许他的天赋确实高,但他还需要长时间的成长。

  把这些资源交给一位圣者巅峰的强者,不是更好吗?相信那强者在这么恐怖的资源灌输下,尤其是大道之莲这种逆天之物,想要成长为一个半帝或者帝君,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为什么偏偏是他?就因为那则虚无缥缈的预言?

  虽然预言总有一定的道理在其中,但姜无渊从未真正的相信过这些。

  只是,他的目标一直没有改变而已。

  祂似乎有些惊讶于姜无渊竟然会想到这些,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姜无渊从来不是什么笨蛋,正相反,他很聪明。

  能考虑到这些,说明他没有因为身边之人对他善待而盲目自大,这很好。

  于是祂悠悠叹了口气。

  “不如,等你吸收完这大道之莲,我再告诉你吧?”

  姜无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没有拒绝。

  “如此,多谢前辈。”

  祂笑了笑。

  ...

  能拿出大道之莲的人,姜无渊就算从前没听说过这种宝物的存在,也知道这位前辈的实力地位恐怕不是他能想象的。

  在祂的指点中,姜无渊端坐于莲花之下,任由那被莲花困在花瓣中的法则之力潺潺流淌,洗礼他的身体和灵魂。

  那一刻,他仿佛进入了一片空白之地。

  而后,他亲眼目睹了一片宇宙的诞生,第一颗星球的出现,无数星辰的出生和陨落。

  其中最让人瞩目的,自然是那片如今名为蓝星的大陆。

  它并非是一个球体,同样也是这片宇宙中唯一一个诞生了人类的世界。

  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看到了无数大道符文缠绕在虚空之上,看到了天道勤恳的庇护着这片土地。

  那些大道符文的内容姜无渊原本是看不懂的,但从某一刻起,他忽然看得懂了。

  应该是在他接触到第一个莲花中的大道法则之后。

  大道文字晦涩难懂,但姜无渊强迫自己去尝试深刻的理解它们。

  无人可见之处,一朵莲花的虚影正在姜无渊的神魂中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凝实。

  他神魂中的莲花多凝实一点,现实中真正存在的莲花就被蚕食一点。

  站在不远处的祂微笑而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再次在心中感叹姜无渊的天赋。

  哪怕是祂也没能想到,姜无渊会走到如此地步。

  ——

  祂是天道。

  或者说,是天道所诞生的意志。

  对于祂而言,没什么比保护好自己的世界更重要的事情。

  可惜,世界壁障破碎,异族入侵,深渊如同一颗毒瘤一般长在祂心爱的世界里。

  祂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异族永远消失,但却并不能太过插手这一切。

  于是,祂开始给予人类强大的传承,分给他们气运,让他们拥有对抗异族的力量。

  但异族还是太强了,强大到哪怕是当年修行界那般盛况,都不能彻底将这毒瘤祛除。

  虽然很不舍,但祂知道,祂该做出一些取舍了。

  于是祂强行更改世界走向,耗费了无数心血,再次布下大局,最终把深渊强行封印。

  而祂也因为插手太多世界变迁之事受到了更高规则的惩罚。

  这一萎靡,就是数百万年。

  不久之前,祂感知到深渊即将卷土重来,所以又一次不顾反噬的选择了插手。

  祂不再将气运分散,而是将所有一切希望,灌注在一位幸运儿的身上。

  那位幸运儿,就是姜无渊,他是这片蓝星上真正的气运之子。

  在那之后,祂再次因为力量不足而陷入深眠之中。

  其实身为天道,祂真的不应该插手世界走向,祂的所有职责只是维护世界的正常运行而已——世界毁灭,也算是一种正常运行。

  但偏偏,祂有了思想,祂不希望自己钟爱的一切在异族手中毁于一旦。

  所以祂违背规则,为这片世界创造了一线生机。

  而祂也时常为此感到愧疚——对姜无渊的愧疚,因为这孩子生来就被迫承受了祂的期待。

  说是期待都有点儿逃避的意味了,应该说这是一份能压垮少年人的最重的责任。

  当然,要是最后姜无渊真的没有走上消灭深渊的路,那天道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只是祂最后的挣扎而已,就像之前说的,世界毁灭也是一种正常运行。

  ——所有一切,从诞生到死亡,这是永远无法避免的规则。

  而正是因为这份愧疚,让祂没有插手姜无渊的生活,因为这是祂留给姜无渊的最终选择权。

  除了分给姜无渊的气运这件事之外,所有的一切命运,祂都没有管。

  但命运终究是偏向祂的。

  少年与深渊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就如同祂所期待的那样。

  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少年已经执剑.........

  剑指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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