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影帝别演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就那样:  在唐斌羽说完话之后，西奥就代表着雷欧会长——毕竟埃克斯现在看上去是小孩子，不方便露面——带着人走了靠近来。

  有够快啊。这个协会速度甚至让唐斌羽也有点愣。

  不过彼此彼此，在西奥看到倒在地上的大贤者，发现对方还能呼吸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随后他便低头笑了一声。

  “雷欧说的没错。”西奥低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跟在别人边上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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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斌羽抿了抿嘴唇，道，“…我并不认为我的行事方法有什么错。”

  西奥推了推他鼻梁上的厚瓶盖，「呵」了一声:  “见人不爽就找机会除掉，你不知道你有时候给我们添了多少额外的麻烦。”

  唐斌羽左看看右看看，和边上坐着的四个小伙伴们正对上眼。于是这人故作严肃清一清嗓子，面无表情回复道:  “将那么多东西都放在心上，总有一天手脚会忙不过来的。如何取舍这件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标准。”

  多多问:  “所以，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也还是会开枪吗  ?  ”

  唐斌羽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道:  “要是你们不希望我这么做的话，那也就算了。”

  “…”与唐斌羽的眼睛对视着，婷婷从中看不出更猜不出他到底是怀抱着什么样的感情说出这句话的。小姑娘咬了一下嘴唇的一角，追问了一句:  “那要是我们不在呢  ?  ”

  唐斌羽愣了一下，如实回答: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照顾你们的观感。”

  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眼看着大家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唐斌羽长叹了口气，反问道:  “他的枪上了膛的——我们无从得知他当时是否真的对你们起了杀心，但当做出决定要将他人的性命放上天平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做出「自己就在天平的另一端」的这种觉悟。”

  唐斌羽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喉，继续道:  “是的，我承认我也许有单因为「他让我觉得不爽觉得不妙」就动手的成分——可是，我们也许具有善待他人、原谅他人的权利，但这份怜悯落在每一个东西上的时候，你就会无从下手。”

  多多总觉得唐斌羽的话中有什么不对，一时间却反驳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是…仅仅因为心情原因就去伤害他人的话，我们和他们不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吗  ?  ——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们啊…”

  唐斌羽提醒道:  “也许你快忘了，但他们确实策划了我——用提坦的话来说就是无…噗…无……咳，无绳蹦极——不是吗  ?  ”

  西奥瞥了一眼这帮人，他分明听见方才唐斌羽说话的时候有些没控制住笑出了声。只可惜多多他们被唐斌羽质问得头脑发昏，竟看起来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但…但他也是人呀。…我们都不想看到太多人就这么…死去。”婷婷小声道，“更何况现在协会也介入了，如果他们真的做了什么，也一定会遭到惩罚的，不是吗  ?  ”

  “可在那之前呢  ?  ”

  唐斌羽说道:  “这个世界上人有那么多，大家都是在地球上生存，寄生在这颗蓝色星球上的生物。谁又比谁高贵，谁又比谁特殊  ?  ——只是关系的远近罢了。他与我不熟，于是我不想在乎他的人身权利，如此而已。”

  “那个时候，他曾确确实实对你们产生了「威胁」，因而我判定他的死亡对于我们更好。我们谁也无法判断他是否藏有后手:  一个心存杀念，又足够缜密的人，就算他行动不能了，也能策划出无数的危机。”

  迎着小伙伴们的眼神，唐斌羽最终叹了口气，低声地、微不可闻地说道:  “…啊…也许我只是不想再面那种状况了。”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可在这个狭小又没什么人说话的房间里，却足以让周围的人较为清晰地听见。

  唐斌羽平时坐姿总是极其端正的。双脚并拢放正，腰板也挺得笔直，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交叠着，眼也总是注视着说话的人，让对方知道有人在认真听他说话，就连喝茶的时候都是端正坐着闭眼细细抿着。动作幅度不大，手部的行动轨迹也差不了多少，有的时候甚至会让观察者产生一种唐斌羽是不是往这里丢了一个喝茶娃娃自己去哪里玩了的错觉。

  可就在说出刚才那一句话的时候，唐斌羽吸了深深一口气，又仿佛被这句话压着喘不过气来一般弯下了腰，双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裙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伙伴们一时间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虽然他们还并不能认同唐斌羽的做法，可也不是不能理解唐斌羽的心情。

  这个时候，婷婷率先站了起来，于是其他的小伙伴们也忙起立跟着。几个人往唐斌羽那边走过去，大脑里构思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就看到查理坐在唐斌羽边上，递给他们一个「你们自重」的眼神。

  哦，查理的领结在底下因为地磁的问题失灵了。在扶幽提出他想试着修一修之前，坏掉的领结就被打包送给墨爷爷去修理了，于是查理目前说不了人话，只能当一只货真价实，只会「汪汪」叫的狗狗。

  小伙伴们还没领悟查理眼神的含义呢，那头就听到弯着腰的唐斌羽处发出奇怪的喷气声，「噗」、「噗」、「噗」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多多凑过去竖耳仔细一听，才勉强听清楚这人到底在干些什么…唐斌羽一边嘀咕着「无绳蹦极」一边像是坏掉的蒸汽机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出气  !

  ——什么悲伤什么难过都喂了狗  (*查理:  ?  )  ，这人压根就是被「无绳蹦极」一词逗的想笑的要死，又扯不下这个面子肆意大笑，就变成这么一个蜷缩的抽风机罢了  !

  小伙伴们都气的半死，纷纷理解了唐晓翼没事膈应一下这人的举动，又各自暗下决心:  这帮姓唐的没一个好人，都不能拿平常心对待…怜悯他们就是对怜悯他们的自己的一个辜负  !

  发觉气氛被自己搞的有些许奇怪，唐斌羽忙收敛住笑意，坐直了身子。他不动神色往门的外头看了一眼，同时口中说道:  “但是，我接受你们所说的「不愿意看到他死去」这一个答案。这是你们真正的心情的话，我便没有去否认他的必要。因此，你们不必告诉我什么，也不必急于告诉我什么。”

  “但如果你们希望将其他的什么告诉我的话…请记住，你们的旅途尚未抵达起点，你们还有许多时间去思考，我也有许多的时间等着你们告诉我足以让我改变心意的答案。”

  就算最后扯回正轨也没有。小伙伴们纷纷对唐斌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气鼓鼓回了位置上。

  边上西奥瞅着这几人你来我往地把话题推往某个哲学层面上，自己心底里「呵」上一声，心知肚明要是边上没坐着墨多多那四个小孩，唐斌羽说出来的话多半就变成了「瞧瞧人家就站那欠着揍两拳你这个年纪怎么忍得住的」。

  不过他实在懒得插手这帮人的谈话。对于唐斌羽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西奥也不例外。正如雷欧如此信任这帮孩子，西奥也见证过这帮孩子的坚定。因此他倒是不担心唐斌羽是否会带坏他们就是了。

  所以其他的  ?  西奥望着天花板，极不负责地想。反正这帮傻瓜影响不到他和埃克斯的伙伴关系，与他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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