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人心所向便是黎明！
乌月烨烁一声令下，几名士兵高举火把走上前来，明亮的火光如此耀眼，在漆黑的夜晚发出醒目光芒。
阿济纳莉娅注视着乌月烨烁，眼眶有些发红但依旧冷笑道：“今日你可以杀了我，但长生天的信仰不会就此磨灭。异端人人得而诛之，此后依旧有人会站出来抵抗！”
乌月烨烁有些恼怒，面前这个女子的坚韧不拔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位天女值得尊敬。
若是没有这场内战，他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共同尊崇这位代表长生天的草原天女。
只是很可惜木已成舟，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哪怕这条路荆棘丛生，他也要走下去！
乌月烨烁微微抬手，阿巳立马将一个火把递了过来。
前者接过火把，看着摇曳的火焰眼神之中浮现起短暂的沉思，但很快这个情绪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旧信仰的不屑一顾。
乌月烨烁缓步走上前，却在这时一名老者拦住他了
呼延卓赖躬身行礼说道：“大汗，可否让我送天女上路？”
乌月烨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老者，旋即笑道：“怎么，大相想通了？”
呼延卓赖微微点头说道：“如今草原尽归大汗之手，我呼延卓赖即便是行有余力，但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既然大汗看重，那我便跟随大汗共创霸业，只是天女与我有恩，我呼延卓赖斗胆向请大汗，让我送天女最后一程！”
说着，呼延卓赖躬身拜道：“还望大汗成全于我！”
乌月烨烁没有立马答应，他看着面前老者若有所思，但片刻后还是点头道：“人心很复杂，本汗最看重的便是忠心，虽说你这份忠心不是对本汗，但本汗还是给你这个机会！”
他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递，阿巳却立马上前阻拦，有些担忧的对其摇了摇头。
乌月烨烁轻轻挥手道：“无妨！大相是个聪明人，分得清眼下局势！”
这话看似云淡风轻，但实则却在暗示呼延卓赖不要想着鱼死网破，这个地方都是乌月部的人，你若是有反心，必死无疑！
阿巳只能退下，但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呼延卓赖，手掌按在了刀柄上。
她威胁道：“不要耍花样，否则……”
呼延卓赖没有理会，而是接过火把缓缓朝着高台走去。
火光摇曳，呼延卓赖站在高台下，目光看向天女，先是深吸口气随即发出一声长叹
“天女！我呼延卓赖身为黑山部的大相，却没能随同我的大汗一起赴死，实在惭愧！
我年轻时游历四方，更是有幸与儒家亚圣交流过学问。亚圣当初曾言，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那时我不懂得这个道理，只知道人死后终将化作枯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便是如此！
可到了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亚圣当初的含义！人固然会死，但信仰无法磨灭！
星星之火尚可燎原，黑夜过后便是天光大亮！”
说着这里，呼延卓赖突然将手中的火把丢在地上，猛地下跪声音真切：“你是天女，是长生天降于凡间的光明，你会驱除笼罩草原的黑暗，会为草原寻得属于我们的黎明！”
阿济纳莉娅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呼延卓赖眼神之中浮现浓浓的悲伤
“大相，你……”
“天女，人死了，可信仰依旧存在，这片土地依旧在长生天之下！”
呼延卓赖高声说道，旋即豁然起身，背对天女看向乌月烨烁
“我呼延卓赖一片赤胆忠心，圣人经典没有教过我侍奉异端！”
乌月烨烁此刻眼神冰冷到极点，他的身上杀意弥漫，让人如坠冰窟
啪！啪！
乌月烨烁拍手赞道：“有意思，草原上如你这般的人不多了！若是没有这场战争，本汗也许会不顾一切的将你收入麾下！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话音落，阿巳瞬间冲出，手中长刀出鞘，凌厉的寒芒乍现，锋利的刀刃上反射出阴森寒光！
呼延卓赖见状不退不避，任由刀刃落在肩头
刀刃陷入左肩血肉中，鲜血瞬间浸透衣衫，这位大相仰天长啸，声音壮怀激烈直冲云端。
轰隆！
天空之上，陡然惊雷炸响，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
所有人这一刻心神俱惊，就连乌月烨烁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长生天在发怒，信仰不会消失！百年千年过后，草原依旧是草原！”
呼延卓赖大声厉喝，云层之上轰鸣不断
阿济纳莉娅双目赤红，抬头注视着天空，高声喊道：“乌月烨烁，你征服不了草原，人心所向便是黎明！”
她话音一落，军营之中突然爆发骚乱，阿济纳部的士兵毫无征兆的起身反叛。
虽然他们的兵刃已经被卸下，但依旧凭着一股狠劲扑向周围的乌月部士兵，只是双拳又如何与刀剑相敌。
乌月烨烁见此一幕，脸色阴沉如水
呼延卓赖此时笑道：“血肉之躯，无愧于心！”
他猛地往前跨出一步，在阿巳震惊的目光中一拳砸出，将人逼得连连后退。
乌月烨烁此时低沉着嗓音说道：“博尔帖，杀光阿济纳部的士兵！”
比尔贴躬身一拜，旋即抽出长刀飞身而起，刀光所过人头滚滚。
阿巳大喝一声冲杀上前，手中长刀划过割破皮肉，但呼延卓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红着眼睛挥动双拳。
呼延卓赖从未杀过人，很多人以为他只是一个能文不能武的书生，可其实这个书生年轻时也曾仗剑天涯。
阿巳攻势凶猛，可短时间内却无法做到取人性命。
也在这个时候，一名阿济纳部的士兵冲上高台，欲要解救天女。
他刚来到柱子旁，一支箭矢便洞穿胸膛
乌月烨烁单手持弓，眸中杀意尽显
“太有意思了，本汗多年没有见过这番热闹了！”
他目光看向阿济纳莉娅，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笑容。
乌月烨烁弯弓搭箭，瞄准的正是阿济纳莉娅
此时的天女看着下方厮杀呼延卓赖，看着倒地不起的阿济纳部士兵，眼角有晶莹滴落。
时空仿佛凝滞，阿济纳莉娅的思绪飘向远方。
她自幼便是天女，是草原九部的信仰。这一生她无愧于心无愧于任何人。
只是到了现在，她觉得心中有亏欠。脑海里浮现那个年轻男子的面容，阿济纳莉娅心里浮现浓浓的愧疚
“李修筠，若有来生，我还想爱上你！”
眼角泪珠滑落，手腕处的翡翠玉镯闪烁着光泽
乌月烨烁弯弓搭箭，瞄准的正是阿济纳莉娅，他轻笑说道：
“天女，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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