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倒霉的骆良高
子夜时分,陈兵睡得正香。
毫无征兆,他鼻子发痒,抬手去挠,碰到毛茸茸而蓬松的尾巴,说道:“老六,别闹了,睡你的觉。”
“切!只知道睡觉!我刚才看了一场好戏。”老六唧唧喳喳说道,“那个糟老头子钻到别人家去睡觉。”
陈兵被它一折腾,睡意顿消。
“哪个糟老头子?”
“他家的黑狗被我咬死的那个。”
“骆良高啊!他钻到谁家里去了?”
“村西边那户人家,问题是,他去敲门,半天没人开门,他就用力撞门。”
“那是他姘头家,应该给他留门啊!”
“门最后是开了,屋里两个大老爷们打架了。”
陈兵扫了一眼老六鬼头鬼脑的样子,说道:“幸好你不会说话,否则你喊别人一起看热闹,他们会没脸见人。”
老六前肢抱在胸前,说道:“我也就看看而已,你却想喊人一起看,你比我更坏。”
“对了,正事你朋友干了没有,给骆良高家的鸡拜年。”
“没忘记,几个朋友正等那糟老头子睡熟再下手。”
“你通知下去,让它们团队协作,几只黄鼠狼蹲在鸡窝旁边,一只监视骆良高,他起床时再下手。”
“你是棕黄色的毛,你朋友是灰色的毛,你就洗脱了嫌疑。”
“这个办法好!”
“去吧!我休息好,明天也要去办正事。”
……
黎明时分,骆良高起床。一团黑影一闪而逝,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昨夜与人干架,脸上被人打了几拳,已然浮肿,但打不过对方,又不能声张,只好自己咽下苦果。
披了件衣服,正想把牛赶到河滩拴住吃露水草,鸡窝里传来公鸡母鸡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好,刚才那团黑影是黄皮子。”于是抄起一根木棍,奔向鸡窝。
令他无助的是,三只母鸡被四只黄鼠狼咬死拖在门口的道场上。令他气愤的是,黄鼠狼见竟然不跑,反而挑衅地看着他。
等他追到近前时,黄鼠狼已经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这些天杀的黄皮子,不得好死!”骆良高破口大骂,心口起伏不止,显然生气到了极点。
想想也是,倒霉极至,昨晚本想快活,却被人打了一顿,今天早上又被黄皮子祸害了三只鸡。
骆光明听见父亲大清早在门口骂黄鼠狼,夺门而出,说道:“是不是陈兵家的黄鼠狼干的。”
“不是的,他家的黄鼠狼是棕黄色,是4只灰色黄鼠狼干的。”
“爹,你脸怎么肿了?”
“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走路不小心撞的。”
骆良高捡起三只母鸡,递了两只给大儿子骆光明,说道:“你自己留一只,另一只给老二家,这只我自己吃。”
……
陈百胜每天的习惯,起床第一件事,扛锄头去看自家的秧田。他起床时正听见骆良高在门口大骂。
以为老六又惹祸了,踮起脚凝神静听,知悉是4只灰色黄鼠狼团伙作案后,心里大定的同时,又泛起疑惑:“成年的黄鼠狼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
“开饭了——”秋芬在灶房喊道:“百胜,小兵起床了吗?”
而陈兵正在门前的道场上刷牙,正琢磨着怎么痛打落水狗,说道:“你们先吃,我今天不去工地。”
骆良高的次儿媳已在县城医院生下一子,头胎是女儿,二胎是儿子,儿女双全,理应是一件人间美事。
次儿媳一家美滋滋地想着,在菩萨前求了多少回,自家也有一个胖小子了,心满意足。
骆良高也高兴地去医院探望。
医生却告知家属一个晴天霹雳,幼儿是聋哑儿,听不见别人说话,长大后也不会说话。
小儿子骆光亮慌了,抓住医生的手臂,问道:“能治好吗?”医生的回答令他美好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他两眼无神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耳边一直回响着:“这是天生的,治不好。”
儿媳得知自己生了一个聋哑儿,泪如雨下,伤心欲绝,说道:“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要如此对待我。”
突然,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喊丈夫骆光亮,说道:“我明白了,这不是我作了孽,是你骆家罪孽深重。”
“公爹他捡到陈陆子家的牛,物归原主,本是一件积德的好事。他却换根绳索说是自己家的牛。”
“这也就罢了——”
“还发毒誓,这牛不是他骆良高家的,儿孙是聋子和哑巴,这不就遭报应了吗?”
小儿媳与骆良高由此产生深深的隔阂。
骆良高不检讨自己,反而把家庭不和的原因归咎到陈兵身上,说小儿媳生了聋哑儿与他无关。
陈兵听说骆家生下聋哑男儿后,感叹不已,说道:“前人作孽,后人灾殃。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陈百胜夫妇吃完面条,向兰山岭工地出发。陈灿在家吃完早饭,正来找陈兵。
他遇见骆良高正推着自行车经过陈兵家门口,随即瞅了几眼,惊讶地说道:“良高大伯,你脸怎么成这样了?”
陈兵正在灶房盛面条,听见喊声,随即端着面条走上前。也是惊呼:“你这是怎么撞的啊?脸肿成了猪头。”
陈兵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自己不小心撞的。”
陈兵绕着他瞅了一圈,说:“不对,自己撞的,怎么有手指的印子?”随即拔腿跑向骆光明家。
边跑边喊:“光明哥,不好了,你爹被人打了。”
骆光明正趴在桌子前吃早饭,看见来人是陈兵,眼神愣了一息,起身问道:“和哪个打架?”
“我也不知道,他脸被人揍肿了,脸上有被人打的手印。”陈兵往回跑,边跑边说。
“啊——”
“这个让人不省心的爹,坑儿子啊!”骆光明的心声钻进陈兵的脑海。
“爹,你脸都肿成这样了,告诉我,是谁打的?不管怎么说,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陈兵嘴巴里塞着面条,不忘记煽风点火,说道:“对!光明大哥说的有道理!”
骆良高嗫嚅着嘴,心里暗想:“这么丢脸的事,不能说啊!何况那家伙是隔壁村的光棍汉,无牵无挂的。和他较真,得不偿失。”
“你们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是自己夜里起床不小心撞的,没想到这么严重,正想去医院弄点药。”
“脸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骆光明问道。
“晚上有蚊子在脸上,我打蚊子弄的。”
骆光明觉得事情很蹊跷,无奈老爹不说,想必见不得光,说道:“爹,你小心一点,我真以为你被人打了。”
“良高大伯,虽然咱们之前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终归是一个小组的村民,如果跟外村的人打架,我肯定帮你。”
“放心,没外村人打我,我去医院了。”
骆良高跨上自行车跑了,心里却在琢磨:“这疯子太邪门,怎么知道我被外村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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