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试探
陈兵独自一人坐在桌上吃吃喝喝。
酒足饭饱,陈兵微醺,喊了声:“我走了!”
不管朱九戒是否听见,他扶着桌子起身,脚有点不听使唤,走路踉踉跄跄。
陈兵推车在山间小路上摇摇晃晃的步行。
其实,他是装的。
前一世,他的酒量还算不错,一斤白酒的量。
今天带来的一瓶白酒,他和朱九戒两人,最多喝了半斤而已,莫名其妙地,两人都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就有得说道了。
与此同时,躺在浮山寺西边厢房的朱九戒,睁开了双眼,精光四射,透过窗户,正好看见陈兵推着自行车在山路上行走。
朱九戒露出不可捉摸的微笑。
对于修路架桥盖房子的包工头而言,他们都知道浮山寺的酒肉和尚,天文地理,占卦算命,啥都懂,啥都会。
是个百事通。
住在兰山岭的乡民都不知道关于金马的传说,他朱九戒竟然知道,而且有意无意透露给了老许和老吴两人。
至于朱九戒从何而来的消息?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和尚5年前凭空出现的。
起初,十里八乡有红白喜事,他前往主家帮忙,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忙做些事。
主人家红喜事,他就讨一杯酒水喝。遇到白喜事,他就念经超度,分文不取。
恰逢浮山寺的守庙人离世,十里八乡也就这一个寺庙,需要有人打扫清洁卫生。
朱九戒顺理成章成了守庙人。
同样一份差事,前任守庙人餐餐青菜豆腐,而朱九戒则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朱九戒经常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一匹黄马信马由缰地在前面带路,自北向南而行。
而他则是跟在后面走。
他停,马也停;他走,马也走。
没错,朱九戒来自东北,他的语言天赋与杨凯有得一拼,从他的语言上,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别人还以为他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
说来是奇谈,听起来是笑话。
朱九戒追随着梦的足迹,一路从东北来到了山河县。
很奇怪的是,黄马到了山河县就不走了。
更奇怪的是,前段时间,朱九戒发现自己的睡梦里黄马销声匿迹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梦里。
朱九戒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拂晓时分,未见踪迹的黄马,神奇地在庙门口嘶鸣。
朱九戒一激灵,醒了。
于是,他备好饭菜,等着来者出现。
令他吃惊的是,来者竟然是陈兵,是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疯子。
“如果陈兵就是应梦者,那他十有八九知道金马!”
朱九戒暗自思索,他透过窗户望着在山道上推车步行的陈兵,神色颇为复杂。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需要读三个初三的人,没有理由一年后就贵不可言。”
“那只有一个前提,他得到了金马,无意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幸好,这小子还嫩着,没满18岁,还不知道金马的秘密。”
朱九戒不知道的是,金马已经神魂认主了。
与此同时,行走在山路上的陈兵,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地里窥视着自己。
驻足停步,四顾茫然。
陈兵觉得朱九戒今天有点奇怪。
前一世,陈兵随父亲陈百盛去浮山寺多次,他记得十分清楚,陈百胜对守庙人的评价:热情,好客,酒量深似海。
“一个能把白酒当水喝的人,断然是不可能喝了二三两酒就会醉的。但是,他装醉的动机何在?”
陈兵暗地里问自己。
“还有,他为何说自己是贵人?这绝不是凭借测字看出来的?”
“他的动机是因为我是贵人,所以他装醉?”
“这不符合逻辑啊!”陈兵自嘲地笑了笑。
……
迎面走来一位妇人,桃花眼,眉目含春。
手擎一顶遮阳伞,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微风吹来,送来浓郁的花露水的香味。
陈兵眉心拧起,这妇人好面熟。
“想起来了!是夏长林的老妈!”陈兵暗自说道,于是,计上心头。
夏长林其人,陈兵同班同学。
初一、初二时,夏长林一直把陈兵当做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两人的关系前两年还算不错。
夏长林学习上不懂的问题,陈兵不厌其烦地帮他解惑。
夏洁,山河县有名的交际花。
为答谢陈兵帮助自家儿子的学习,夏洁几次三番让儿子请陈兵到她家做客,请陈兵吃饭。
盛情难却,陈兵去了一次。
夏洁实在是太热情了,陈兵简直招架不住。
菜烫,她亲口把菜吹凉一点儿,放到陈兵碗里,而夏长林好像见怪不怪。
初三后,陈兵的学习成绩下降,夏长林这才露出真面目。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其实,在学生圈里,成绩好,往往意味着啥都好;一旦成绩下降,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会水落石出。
陈兵亲身体验过夏长林给予他的嘲讽、谩骂与不屑一顾。
“这不是陈兵嘛!你收到高中录取通知书了吗?”夏洁明知故问。
陈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绿茶婊!”陈兵回答。
“啥…啥绿茶表。”
“没…没啥!是夏阿姨啊!”陈兵故作含糊不清地说道。
“咦…”夏洁捂着鼻子,“喝这么多酒!我是问你收到录取通知书没有?”
“录取通知书啊!长林收到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了是吧!恭喜你啊!”陈兵故意身形一晃,连人带车栽倒在路旁。
“哎呀呀…这疯子喝醉了!”
“没…我没有喝醉!庙里的朱师傅才…才喝醉了。”陈兵大着舌头说道。
夏洁皱着眉头,说道:“你和朱师傅喝酒?”
“是啊!我去找他测字,正好赶上吃饭,他…他请我喝酒,他说我是贵人。”
陈兵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傻乐。
夏洁眼底滑过一丝厌恶,缩回想扶起陈兵的手。
她心里说道:“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就凭你陈疯子,还贵人?”
“我家长林考上了一中,未来可期,才是贵人呢!”
“朱师傅定是敷衍这个疯子!”
……
两刻钟后,夏洁站在庙门口,香汗淋漓。
“朱——师——傅——”
“叫啥…现在是夏天,春天还早着呢!”朱九戒从西边厢房里慢吞吞的走出来。
只见他抬手拍着光秃秃的头颅,说道:“不胜酒力啊!”
“嘁!我还不知道你。”夏洁的目光在朱九戒身上穿梭,似乎是发现了宝藏,在寻宝似的。
“阿弥陀佛,施主所为何事而来啊?”朱九戒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夏洁流了一身汗,连衣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只见她故意挺起本就傲然耸立的两团,莲步轻移到朱九戒面前,说道:“老娘还愿来了!”
朱九戒背地里骂了声:“骚狐狸!”
他明面上却说道:“施主家公子定然是高中了!”
夏洁傲然一笑,说道:“那是当然,山河一中!省重点,山河县最好的高中。”
“恭喜…恭喜!”朱九戒道贺,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某人曾在佛前许愿,说她家公子若是考上一中,定然不忘佛祖的恩德。”
话毕,朱九戒紧闭庙门。
只见他拉着夏洁进了西厢房,而夏洁俨然轻车熟路,半推半就地进屋。
随即,西厢房传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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