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痴情的老板娘
这老板娘到底也是个执拗的人,如今落得面目全非的下场,也是急眼才出此下策。
然而,叶漓环视一周并不是临时建起便能搭得如此像样的牢房,故而疑惑,“只是,既然这船是你们的,为何还有牢房?难道从一开始便有的?老板娘,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们什么?若你不说实话,我们不知事情的全貌恐怕也不好救你出去了。”
老板娘虽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却还有强烈的求生欲望,但眼里的光亮缓缓染上了自责,这是不敢直视阿庸的眼神。
“这牢房原本,原本就是用来关住那些像,像小哥这样俊生的……”老板娘语调孱弱,听来像被扒光了脸面似的见不得人。
听此,叶漓的目光凝聚在了所谓的‘小哥’身上,而阿庸早已摸起了木桩研究起其材质来,看了看摸了摸地走到牢房的过道。
这人,到哪都能招蜂引蝶。
叶漓对他佯装耳聋手头一秒变换八百个动作的模样,收进眼底。
小环反应过来,瞪圆了双眼,“你,原来你造这牢房,是用来关住那些你口中小哥的人啊!这不是在强抢民男吗?”
“你看你,贪色过头造来的牢笼最后反倒把自己关进去了吧!”
叶漓这会摸了摸鼻尖,莫名地觉得这丫头是不是不止在说老板娘一人。
阿庸巡视一圈,发现一间间的牢房里的伙计死的死,伤的伤,好几间横七竖八的尸体皆被老鼠分食,散发出浓浓的恶臭异味。
见掩鼻皱眉的人身处牢外转悠,而后停在叶漓能视清的火光下,她这才意识到,这人是要给自己传递老板娘,并无虚言受伤仅剩自己一人的消息。
“咳咳,咳……小哥,这是通往我房里的钥匙你且拿好,若我们来生有缘……”
老板娘见人走远,随即也对自己色未改的下意识感到惶囧,倏而将钥匙交到了叶漓手上,“姑娘,就由你保管吧,我已身中剧毒怕是命不久矣了,如今,唔……如今我已了了一桩心,心愿,能再见到小哥,我很知足了……我现在,现在就告诉你们……”
叶漓稳住鲜血不断涌出喉咙,染满齿间与唇瓣,还欲撑地起身的人,“老板娘!你先要撑住!”
“来,来不及了!你们记住,往外左走,在右起的第三间牢房,便是,便是通往我房的密道!”
“老板娘!老板娘!”
叶漓松开了眼前的宽大的双肩,没了支点昏死过去的人,下颏抵在胸前夹溢出的层层肥肉已无彪悍之势可言。
小环挽上了自家小姐的手臂,急切道:“小姐,我们现在真的要去吗?万一她在骗人呢?她可是囚禁过人的变态啊!”
“眼下怕是回去了也无济于事,此刻只能赌上一把了!”
钥匙旋握于手,叶漓与阿庸对视一眼,二人随即颇为默契地往外走去。
……
“小姐!这老板娘的房也太隐秘了些吧!”
小环一路顺着仅容一人宽的暗道前行,这次她长了记性,尽量不让自己跌倒。
“确实……是有些透不过气。”
叶漓只觉胸口发闷,故而指尖上攥紧衣裳的力道加重了些。
小环看着前面小鸟依人的背影,一男一女依偎着,男的还算内敛可以看出是一颗心全扑在照顾怀里的人身上,而女的是真真正正地扑倒在人家怀里。
二者极具差别的画面,让跟在后头的人忍不住要把后槽牙给咬烂,“小姐,我说的难走并不是窄小好吧!你和阿庸两人快粘到一块去了,当然窒息了!”
叶漓眼珠一转,微微靠后侧头狡辩,“呃……这不是,你小姐我属实虚弱无比,摇摇欲坠的身子快拿不动钥匙了。”
“小姐,我来拿吧。”
阿庸说完,欲将这把‘虚弱得提不动’的钥匙揣在手心,可怀里的人终不能遂其愿,甚至斜睨了他一眼。
真是木头!担忧过头也得有点眼力见不是?
这话看似是为了骗骗那丫头,说到底是有威胁的成分在,若此时钥匙不在自个手上,那丫头还能如此乖乖听话吗?早就带走跑去胡乱找缩孔了哪还能这么一路乖巧听话。
毕竟,不闯祸,可不是这丫头的作风。
阿庸怔怔地收回了手,也不知身旁的人为何突然不高兴了,只得继续搀扶着身子重量全在自身,似乎真的是劳累过度的重伤依附。
“阿庸,我是过来人,我且告知于你,主与仆的相爱并不能长久!”
悠悠道出的声音充盈整个密道。
成双成对的步伐莫名止住,小环的鼻尖被狠狠撞到一高一低,但厚实而连结的肩胛骨上。
仅在下一秒,叶漓与阿庸骤然朝后,向身后的人投去煞冷的眼神,两旁的灯火光焰也极为配合地止住一般。
小环身子一晃好在退后一步了稳住,但仿佛承受了不少嵌入皮肉的无形刀枪。
小环企图以和蔼的笑容与歉疚的合掌来缓解尴尬,但自古最为伤人,尤其是伤真心相爱的有情人,便是当面直言拆穿。
于是,少女魄力冲开两人的依偎,一路朝前探去,并无适才非要以断气后来保护自家主子的笃定,此刻极是英勇无比。
“呵呵呵……小姐,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叶漓与阿庸一时相视而笑,摇了摇头,终是拿这丫头没办法。
三人在老板娘交代的钥匙下,进入了沉缓旋开的石门。
他们踏入时恰好正对着房门,转头便也看到了石门的另一面,其实摆放瓶瓶罐罐的装饰墙面。
然而,阿庸却止住了脚步。
叶漓用指尖压了压房主人放在墙面上的奇花异草,察觉到身后的少女也安静了下来,便循着两人汇集的视线望去。
“这不是……”
小环呢喃了起来,不止少女皱眉讶异,甚至连自家小姐也对墙画里的人困惑不已。
画像前,两块牌位紧紧挨在一起,盘中三两果实供奉,一炷香火只燃一半。
一幅画偏向案桌,是老板娘与一男子的伉俪情深的嬉戏打闹。
另一幅被供奉的画里的男子,显然是老板娘已逝的丈夫。
而那男子竟与阿庸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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