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掌教之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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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
走进两个人来，一个蒙古官员打扮，一个则是潇湘子。
甄志丙看在眼中，正觉奇怪之际，那蒙古官员朗声道：“大汗陛下圣旨到，敕封全真教掌教。”
说罢。
他瞧了一眼群道，往大殿中间一站，取过一卷黄缎，双手展开，一阵宣读，大意是让全真教掌管天下道教之意，见无道人跪下领旨，加大嗓音，叫道：“全真教掌接旨！”
甄志丙上前躬身行礼，一阵言语，委婉的想要推辞过去。
蒙古官员笑道：“大汗陛下玉音，丘真人为我成吉思汗所敬，现年事已高，不知是否尚在人世，是以这敕封原本不是一定非要授与丘真人……”声音一顿，望着甄志丙道：“道长既然如今代掌教务，一样可以受此敕封。”
“小道无德无能，实在不敢拜领。”
“不用客气啦，道长，快快接旨吧。”
“……”
甄志丙一怔，道：“荣宠忽降，仓卒不意，这样吧，请大人到侧殿休息稍后，容小道与诸位师兄弟商议商议。”
闻言。
那蒙古官员神色不快，收了旨意，问：“还不知道要商议到什么时候？”
“兹事体大，还请见谅。”
甄志丙又是一礼，侧目道：“李师兄，请众位志字辈师兄弟，跟我去后殿议事。”
李志常点头，立即招呼起师兄弟来。
赵志敬走在最后边，跟潇湘子对视了一眼，见他向自己点头而笑，渐渐放下心来，面上有着难以压制的激动之色。
……
——】
“好嘛，我还以为是龙姑娘，没想到是蒙古人先来了。”
“你们说，全真教会接受敕封吗？”
“肯定会啊，这全真教大多道观都在北方，蒙古以前没上心还好，现在上心了，他们要是不归顺，上上下下，能被杀个干净。”
“是了，想当年少林派还号称八百年古刹，声势何等浩大？金人攻入中原，不还是选择封山不出了嘛？就是怕金人动屠刀，重演灭佛一事。”
“也不一定，全真教虽然出了那么几个败类，可到底还是有意抗击蒙古，应该会拒绝，然后南迁避祸…”
“南方的那些道门，怕是不会给好脸。”
“嘿，来个抢饭碗的，能给好脸就出鬼了…”
…
“师兄，咱们道统南迁，怕是不会顺利。”丘处机蹙眉道。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马钰神情淡淡，又语重心长的道：“再者说，师弟，咱们是修道之人，主旨还是修道，其余的那些，都是次要的。”
“……”
丘处机默然无言，过了良久，长叹了一声，道，“师兄，我知道了。”
…
【——
后殿。
全真教一尽志字辈师兄弟坐在蒲团上。
甄志丙道：“事关重大，小弟不敢擅自作主，要聆听各位师兄的高见。”
赵志敬立时抢话，意为接受旨意。
“不成，不成！”
李志常摇头道：“蒙古人侵我国土，害我百姓，咱们怎能接受他的敕封？”
闻言。
赵志敬不紧不慢说起当年，丘处机千里迢迢赶赴西域，面见成吉思汗一事，又道：“既然有此先例，为什么现在不能接受蒙古大汗的令呢！”
李志常沉声道：“那时，蒙古和大金为敌，既未侵我疆土，又与大宋结盟，此一时彼一时，如何能相提并论？”
赵志敬叹息道：“我知你意，只是终南山现在是蒙古管辖，咱们全真教在北地的各处道观，也全在蒙古境内，倘若拒封，怕是我全真教是要有一场弥天大祸呀，说不定……还会是灭顶之灾呀！”
“不！”
李志常沉着一张脸，高声道：想我教上代的真人，个个不畏强御，立志要救民于水火之中。
全真教就算真的是大祸临头，咱们自己又怕什么呢？要知道，士可杀，不可辱！”这几句话大义凛然，甄志丙等十余全真三代弟子都耸然动容。
……
——】
“不错，不错，这话说的不错，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做卖国贼！”
“我瞧着这位道长，不比甄志丙这个淫道当掌教要好？干什么不选他啊？”
“这就要问那几个老道是怎么想的了。”
……
“志常……”
丘处机听得众人言，环顾四方，就见李志常也在看着自己，微微一怔，却是不由自主又见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甄志丙身上，不禁眸光一暗，失望之情久久难以排解。
刘处玄走过来，道：“师兄，志常这孩子也不错，咱们要不观察观察？”
“这个……”
丘处机摇了摇头，望向马钰，“此事，还是要掌教师兄拿主意。”
闻言。
一众老道齐齐看向马钰，就听他叹道，“为兄还是看好那位耶律公子，可惜…他并未出家，怕也无意出家……”摇了摇头，道，“咱们此番离开终南山，刚好去三山五岳寻觅好苗子，时间还长，往后再说吧。”
“也好。”
王处一点了点头，突然道，“对了，你们觉得杨过怎么样？”
“啊？”
群道尽数发懵，最后，马钰拍了拍师弟肩膀，缓缓道：“这个……还是别想了……”
“呃…我只是顺口提一嘴。”
王处一回味过来，也是觉得有点尴尬，倒是丘处机若有所思。
…
“齐哥……”
郭芙这么一会，终于缓过劲来，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到丈夫跟前，见他这凄惨的模样，不禁大哭了起来，又是后悔又是恨。
“别哭了，没什么事，会长好的。。”
耶律齐顶着惨白的脸，勉强一笑，左掌抚摸着妻子脸颊，抚去泪流，心中则道：“此番剧痛，实不知杨兄弟当初如何忍下，芙妹呀芙妹，你可让为夫难做啊……”
“芙妹，此地不得久留，你…你扶着我，去找岳父他们吧。”
“啊……”
郭芙一愣，哭声都停了下来，噎的打了一个嗝，支支吾吾的道：“齐哥能…能不去嘛，我…我害怕爹他……”
“……”
耶律齐默然无言，扶额一叹，“罢了，随你吧……”
“我……”
郭芙嘴巴张阖，一阵犹豫，最后咬着牙，转过身双腿弯下，道，“齐哥，你上来，我背你。”
耶律齐怔了一下，心头温暖，应了一声好。
…
天幕上。
【——
后殿。
“就你李师兄一个不怕死，难道我们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吗？”
赵志敬冷笑了一声，又道：“想我全真教能有如今之规模，祖师爷和四位师长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我们要是处置不当，将全真教毁于一旦，死后有何面目，再见祖师爷于地下？五位师长出关之后，我们又如何面对？”
此话一出，亦引的几个三代弟子随声附和。
赵志敬底气渐足，继续道：“金人是我教的死仇，蒙古灭了金国，正好替我教出了口恶气。
当年祖师爷举义抗金不成，气得在活死人墓中隐居不出。
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知道今日之情景，还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
——】
“……你祖师爷知道，怕是会气活过来……”
…
王重阳脸色铁黑，太阳穴是直突突呀，就听得林朝英娇娇而笑：“你这徒孙，可就差说你含笑九泉了，咯咯咯……”
王重阳无奈一笑，见林丫鬟也憋不住笑了，不禁扶额，后听得林朝英道：“对了，小林儿，你来寻我做什么呀？”
闻言。
林丫鬟堪堪回过神来，说出了想创出一门能够易容的武功，好方便弟子往后在江湖上行走。
“这个……”
林朝英面有思索之色，道：“正骨之法，的确可以一时改变脸上胖瘦，但相貌并不会有太大改变，想要像你说的那样长久的变化容貌……”蹙眉摇头，叹道：“这很难啊……”
“我也觉着难，所以…这不就想到小姐了嘛？”
“你啊……”
林朝英摇头而笑，“行吧，你让我好好想想。”看向王重阳：“允卿，要不，咱俩比试一下，看看谁先琢磨出来？谁的办法更好？”
“……”
王重阳一愣，却也知道林朝英好胜心强，他自个也是如此，这就点头道，“也成。”
“那就这么说定啦！”
林朝英伸出白嫩嫩的左掌，笑颜明媚。
……
【——
后殿。
丘处机的另一名弟子王志坦开口道：“蒙古人灭金之后，倘若与我大宋和好，咱们自然是无话可说。
可如今蒙古军大举南下，急攻襄阳，大宋江山危在旦夕。
咱们都是大宋子民，岂能受敌国的敕封？”转头向甄志丙道：“甄师兄，你你若受了他们的敕封，就是卖国求荣的汉奸恶贼，就是本教的千古罪人。我王志坦纵然颈血溅地，也决不能跟你干休。”说到此处，已声色俱厉。
赵志敬单手扶额，冷冷的道：“王师弟，你怎么可以对手作真人如此无礼？”
“咱们只是就事说事，谁首座无礼啦？我只是说……”
王志坦盯着赵志敬，继续道：“谁要是受此令，就是汉奸恶贼！”
“你！”
赵志敬睁开眼睛，寒声道：“你说什么？”
王志坦梗着脖子跟他对视，叫道：“谁帮蒙古人说话，谁就是汉奸恶贼！”
“汉奸恶贼……好一个汉奸恶贼！”
赵志敬飞身一脚踢中王志坦胸口，给他踢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口中怒道：“我赵志敬一片赤心，全为我全真教兴衰荣辱，岂容的你在这里污蔑！”
……
——】
“老赵啊……你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来的？我听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呃……我还是想知道龙姑娘什么时候杀上重阳宫？”
…
“左右互搏……”
『郭大侠』面有追忆之色，摇头道：“这功夫，我很久没用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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