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程往事不可追
到了苏州城内,两人去了最大的酒楼,进了雅间后,谢群摘下了帷帽,点了几个特色菜后,又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那小二笑呵呵地收了银子后,谢群取出画像问道:“向小二哥打听个事,可有见过画中的人吗?”
小二摇了摇头道:“没见过。”随后又嘟囔了一句:“这几日怎么都是打听俊俏小郎君的。”
谢群听后抬头看向小二道:“你说什么?”
那小二看清谢群的脸后猛地一惊,“没什么。但眼神躲闪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见他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谢群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随后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眯眼看着他。
虽谢群面上不显,但李甘棠还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戾气,李甘棠见状将腰间的刀往桌上一横,那小二忙答道:“昨有几个人拿着画像来寻您,看样子像官家的人,衣服样式不是本地的,应该是京都那边来的。”
谢群将桌上的银子扔给了他道:“想必你也收了他们的钱,但是该怎么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小二忙鞠躬道:“小的从未见过您,从没见过。”
“你最好老实些,若是我被他们寻到,第一个就饶不了你,到时候就不免要让你试试这位姑娘的刀有多利了。”
李甘棠听罢,十分配合的将刀出鞘,搁在了那小二的脖子上。
“小的不敢,不敢。”
李甘棠见状和谢群对视了一眼便收了刀。
不料京都的人来的这样快,两人草草吃过之后,便去了附近的街市打探。问了一圈这附近并未有人见过顾南星。
谢群买了一个荷包指着对面的长风茶馆问道:“您可知道前些日子出现在长风茶馆出手击退黑龙帮的那位大侠?”那摊主听了这话像是怕染上瘟疫一般连忙摆手道:“不曾见过。不曾见过。”
折腾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结果,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李甘棠看着带着帷帽的谢群道:“你这样打扮反而引人瞩目。”
谢群听罢刚要开口,余光就瞥见了几人,他定睛看去果然是宫里派了人来寻他。他忙拉着李甘棠走进了一旁的巷子,李甘棠也察觉到了刚才那几个人训练有素不像寻常百姓,等出了城后,李甘棠开口道:“看来你家的实力不凡啊,这么快就派人到了苏州。”
谢群无奈摇了摇头道:“家母放心不下我罢了,但若是我现在回家估计一时半会就出不来了。”
两人回了长醉的酒馆
“还是过几天再去城里打听吧,这几天估计他们都会在。”
“好。”
谢群懂酒,也会说话,这两日有谢群同饮长醉欢喜的很。
推杯换盏之后两人都染上了些醉意,说话间一不小心将一个酒杯从桌面上碰了下去,长醉一下就接住了那酒杯,随后又去接那些洒出的酒,在酒落地前他已经用手里的杯子接住了,竟一滴未洒,动作一气呵成,身法又如此迅捷,李甘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长醉刚才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样飘逸灵动,似醉未醉,如醒未醒,当真好看。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长醉刚才的动作身法,手也小幅度跟着推演。到了最后谢群与长醉都已是酩酊大醉,李甘棠和小二将两人送回了房间,
谢群躺在床上,眼神清明,一扫刚才的醉意,刚才长醉的身法他看的真切,长醉绝不是个酒馆老板这么简单,但是他武功到底是何水平他还不得而知,但绝对也算得上是个高手。
李甘棠回屋后,还在揣摩长醉的身法,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什么,一转而逝。她想抓住却落了 个空。
她有些烦闷的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的她猛然坐起,长醉刚才接酒时的眉眼与神态竟与谢群给她看的那张顾南星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而且这位长醉先生也酷爱喝酒。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李甘棠随后激动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等敲完后才意识到现在时候已经很晚了,谢群应该也睡着了,此时敲门多有不妥。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了屋里的人回应了。
谢群听到敲门声后,立刻翻身而起问道:“何人?”
“是我。”听到声音后谢群有些诧异,但还是快速下床开了门。
看着身穿月白色里衣的谢群,李甘棠有些尴尬,但她面上不显,正声问道:“现在方便吗?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谢群听后让开了门,李甘棠进来后,谢群披了件外衣,问道:“什么事这样急?”
李甘棠开门见山地说:“长醉先生极有可能是顾南星。”
谢群一惊,顿时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如今听了李甘棠的这番话,他的思绪顿时就清明了。
长醉先生续了胡须,穿着随意,眉眼之间尽显老态,和画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着实不像。而且画像本就不可能与真人十分相似,那张画能有七八分像便是难得了。怪不得这几日他们都没有把这二者联系到一起。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明天长醉先生醒来,我们一问便知。”
“好。”
第二天,长醉睡醒后走到了院子里,阳光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眯着眼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发现谢群和李甘棠两人正站在院中好像是为了专门等他一样。
“有事吗?”
谢群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问,顾南星既然隐姓埋名在这荒郊野岭开酒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若贸然开口惹他不痛快怕是不好。
不料一旁的李甘棠却开口道:“长醉先生,晚辈想和您切磋一二,不知您可否赐教?”说罢抱拳行了一礼。
长醉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丫头,倒也痛快,何时发现我会武功的?”
“昨天您接酒杯的时候。”
“知道我是谁吗?”
“大概有数。”
“说说看。”
“酒剑合一,自创落梅剑法,威震武林的顾南星。”
长醉听罢,对一旁的小二说道:“取我的剑来。”
那小二听后忙笑呵呵的捧了一把剑过来,此剑通体为银白色,剑身长约三尺,剑柄处刻有喜鹊登梅的纹样,应是那柄大名鼎鼎的“醉梦剑”无疑了。
“铮~”的一声,剑被拔了出来,阳光照在剑身,反出了耀眼的寒光。
“出刀吧。”
李甘棠听罢,拔刀出鞘。
她刚要行礼,长醉便脚尖一点持剑刺向了李甘棠。
李甘棠见状忙闪身用刀一挡,堪堪避过这一剑。
而醉梦带起的剑风,仍将李甘棠鬓边的碎发震的有些乱。
随后她转身拉开距离后转守为攻,将刀以千钧之势朝长醉挥去,却被长醉灵活的避开,并趁势向李甘棠的后背击出一掌,李甘棠因用力过重,一时没收住力,被刀带着向前,她知长醉要在身后袭击,已避无可避,于是便一侧身,让这一掌击在了手臂上。
两人又过了几十招,刀光剑影,看的人眼花缭乱。
谢群上一次见李甘棠和张二龙交手时便知她功力不弱,那时的她尚未用出全力,如今与顾南星交手也能你来我往几十招便可知,她的身手着实了得。
能让顾南星用出落梅剑法十一式里的六式的怕是放眼整个江湖上也没有几人,虽李甘棠处于弱势,但是她年岁尚轻,以她的勤勉刻苦,日后自是不可限量。
最后顾南星以一招暗香浮动将李甘棠击败。
顾南星利落的收剑,大笑道:“好丫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假以时日定当能威震江湖。”说罢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痛饮了一大口。“我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般身手。”
“威震江湖”李甘棠从没有想过,再说她习武是为了锄奸扶弱,也不是为了什么威震武林。
听到前面有人买酒,长醉便去给人家打酒了,李甘棠和谢群也跟着过去了。送走客人后,长醉一手拄着酒坛子,另一只手拿上腰上别着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你一上来就说要和我比试不怕我拒绝吗?”
“话本子上说您潇洒恣意,万事随心,和您相处了几天也觉得您洒脱随性,不是个扭捏的。”
“好丫头,咱们虽只相识几天,但算得上是半个知己了。”
谢群见长醉兴致不错,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苏州,就是为了找您。”
“找我?”
“对,想和您打听一个人。”
“谁?”
“李临羡。”
听到这个名字,顾南星举着酒壶的手一顿,眼神顿时清明,里面有追忆,有钦慕,有欢喜,接着转为遗憾,悲伤,可惜,最后这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古井般的死寂,仿佛刚才眼里荡起的波澜都只是李甘棠他们的错觉。
他咽下一大口酒后,问道:“他不是死了吗?”话音刚落,他的眼尾便红了,不知是被刚才那一口烈酒呛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可是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见过他的尸身,所以我不信他就那样死了。”
“断魂崖下就是翻墨江,那里江水汹涌,巨浪滔天,有翻山倒海之势,更何况一个身受重伤又从万丈悬崖坠落的人呢。人在山河江海面前都太过渺小,纵然武功盖世如李兄,都敌不过天险。”长醉说这话时已经有些哽咽了。
李甘棠听完心有戚戚,面色凝重道:“不见他的尸身,我就觉得他还活着。”
谢群的脸色也不太好,李临羡是他治好好友的最后一线希望,若他真的已经身死,只怕江轻岳真的就回天无力了。
“不知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我一直钦慕李大侠,不相信他就那样死了,而谢公子的朋友需要李大侠救治。”
“李兄又不是大夫,只怕他在世也不能医治令友吧,若想治病还是得找江湖神医唐云鹤。”
“他不是生病,是中毒,中的是醉花阴。”
长醉听罢一惊,“这种毒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毒之一,制作繁琐,极为难得,传闻只要一星半点就可见血封喉。”
“是啊,当时一看情况不对,就用内功逼了不少毒血出来,后又让京都所有的名医一道开方抓药,遍请天下名医,用了不知多少灵丹妙药才保住了性命,但是他现在的身体孱弱,终日药不离口,每日就像身处冰窟一般,什么貂裘皮草,金炉银炭都不管用,他的冷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他现在身子经不住一点折腾,就算多走些路都能咳出血来,大夫说他只怕是活不过二十五岁。”谢群说这话时神色哀伤,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染上了红晕。他喉结滚了滚接着道:“听闻李大侠当年自创了长乐心法,此心法需至纯至高的内力加持,所有又悟出了一套修行内功的法子。”
“是啊,李兄的这套心法和他醇厚的内力及招式被称为空明神功。当今世上除了他怕是没有人能使的出来。”
“我无意间翻书看到,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治好我朋友,那就是用深厚的内力带着服下的药到达五脏六腑再打通全身经脉,传至四肢百骸。最后将体内的毒逼出来。”
长醉听后点了点头,赞同了这个法子。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好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李甘棠心里也莫名的难受,虽然之前就知道谢群的那位好友需要李临羡救治,但却不知是什么病,因着谢群不愿多透露自己的事情,她也就没有多问询,不料竟是中了如此剧毒。
她开口问长醉道:“世上还有什么人的内力深厚可与李大侠比肩吗?”
“他那位朋友中的是至阴之毒,需要至阳的内力才能克制,修习佛法的一灯大师内力高深莫测,可他在前年也已圆寂,现在江湖之中也有几个内力深厚的,但他们修习内力未必用的都是正当手段,内力也未必至纯至阳,而他那位朋友的身子也再经受不住一点折腾,若是稍有不慎,怕也是回天乏力。”
谢群不死心的问道:“这么多年您就没有一点李大侠的音讯吗?”
长醉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您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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