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城双指峰

“顺应天道者，就该当死则死，而不应该去追求什么长生不死。”

  “凡长生不死者，皆为大道之盗，天道之贼，都是逆天而行之辈”

  合上书本，坐在火车上的陈序闭着眼睛，慢慢地咀嚼回味着这句颇具意味的话。

  “顺则生凡逆成仙”，难道几百年前的道家张师祖已经悟道成仙了？

  …………………………

  一辆始发自泉城的绿皮火车，伴随着阵阵汽笛声，慢慢地停靠在青城的老火车站。

  三年前，陈序从青城出发，第一次坐上前往泉城的火车，内心的兴奋之情仍然记忆犹新。

  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从小对“远行”就有一种特殊的“向往”，火车就是这种“向往”的载体，那悠长的汽笛声，那哐当哐当的声音，那沿途的美景，无不承载着农村孩子“远行”的梦。

  走出车厢，喧闹的站台上，站满了等待上车的旅客以及接送他们的亲友，火车站台像是一位沧桑的老者，静静的站在那里，见证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亲人、情侣不断的演绎着那种离别时的依依不舍、那种再次相见时的喜悦之情。

  这次暑假回来，陈序有自己的计划，是因为他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一个“梦”，一个“梦”中真实存在的场景，无论是说给谁听，可能都无法相信，甚至会认为这只是陈序自己臆想的“梦魇”。

  在泉城的这几年时间里，他借着其他缘由，多次向身边的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你们相信梦是真实存在的吗？

  梦中有山有水甚至有“人”，就在不远处，你想走近一些，却又感到无比的遥远，但是它们却真真切切存在的，因为有“人”一直在跟你诉说着这些。

  走出火车站，陈序没有过多的停留，在打了几个电话后，直接坐上回家的城乡公交车。

  出了老市区，城乡公交车沿着仰天河河堤公路慢慢的行驶着，公路两侧种满了柳树，听着蝉鸣鸟语，让炎热的夏天多了一丝清爽的凉意。

  城乡公交车行驶的速度很慢，沿途需要时不时的停下来，接送上下车的乘客，慢悠悠的车速，更像是一辆沿着仰天河堤行走的观赏车。

  仰天河是一条自西向东流向的外向河流，古称洋水，具水，天水等，水源的源头来自青城西部山区，最后分三股流入渤澥，也就是现在的北海。

  如果不看源头以及隐藏在河沙中的“历史”，仰天河仅仅是无数流向大海的外流河中的一条，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仰天河最初的源头，是位于青城西部拳头山中的双指峰，说到双指峰，应该是青城最神秘的地方，各种离奇古怪的故事传说不仅在青城民间口口相传，更是偶见报端。

  在青城市西部山区中，有座像极了握紧拳头的山，名叫拳头山，拳头山上有两座耸立的山峰，山峰中间又有像手指一样的隔断凹槽，远远看去，极似竖立的食指跟中指，故得名双指峰。

  关于双指峰，不得不说青城市最早始于唐朝的县志记载，那会青城还叫岱州，当时就有关于西部山区拳头山以及双指峰的记载。

  公元883年，正值黄巢起义，青城当地半官书《岱州乱行军杂录》中的的记载，“极夜，校尉擒盗贼于岱西二峰，获皮书数卷，翻之所记事，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甚奇。”

  到了唐朝末期，《岱州随笔录》中的记载，“君失德，天道乱，祸天下，天降灾于岱州，民祭祈二指峰。”

  明朝初年，岱州西边山区发生少有的强震，甚至有青城最早的地震光的记载。

  强震以为后，“二指峰”改名为“双指峰”，至于为何会改名字，各种流传的说法就更多了。

  这些记载都是相对比较规范的，其实远在《岱州乱行军杂录》之前，也有关于双指峰的记载，只是太过于离奇荒诞，被人诟为臆想，定为怪谈，尤其是《搜神记》中的记载：岱州天破，显真神魔，巨目、多臂、赤手，踏入天际，紫雷轰之，铩，堕指而成山，势威。

  拳头山双指峰的海拔很高，气候寒冷，尤其到了冬季的时候，拳头山附近大雪频降，双指峰峰顶更常年有积雪，仰天河的最初源头便是源自于此。

  在明初地震得影响下，拳头山周围地形易势，形成类似盆地的凹陷地形，只是周围裂隙颇多，到了夏季，双指峰峰顶的积雪开始融化，顺势而下的雪水聚集到因强震形成的凹陷处，形成山湖。

  再加上夏季雨水多，山湖溢满后，湖水又从周围裂隙向四周漫灌，极易形成洪涝，导致世代生活在青城西部山区的民众苦不堪言，原本好好的福祉山，硬是成了水祸之源。

  岱州的名字一直叫到解放前，古老相传，岱州最初的名字为“青”，地属东方，五行属木，解放以后，岱州改名为青城，等于恢复了最初的名字。

  到了八十年代，随着全国开始大力发展经济，青城也迎来经济发展的契机，跟随着时代的脚步，青城西部山区为了摆脱贫困，开始炸山修路。

  修路过程中发现几处全国罕有的墓葬群，其中最大的一处竟然在拳头山双指峰下的山湖中。

  于是双指峰山湖的改造工程正式启动，一是为了抢救古墓群，二是把仰天河水系重新疏通。

  借助双指山的地形地势，把凹陷的盆地直接修建成人工水库，就是青城现在的祈源水库，双指峰每年融化的积雪经过改造后的山涧河道，进入祈源水库，然后再根据水库储水量加大或减少向下游的排水。

  整条仰天河也借着这个机会进行了全面修缮，彻底得到疏通的仰天河弯弯曲曲贯穿整个青城地区，又成了滋养河流两岸的福祉河。

  陈序生活的村庄坐落在仰天河中段位置，河流从南边流过，绕着村庄到东边，从村庄的北边半环绕流出，几乎包围着整个村庄，西面两条村道穿过种植区，一条连接着省道，一条连接着仰天河河堤公路。

  陈序的“梦”就是从仰天河开始。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这可能真的是个梦。

  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一直跟一个存在却又不存在的虚影共存着，虚影时不时把他的梦境幻化成一座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参天巨树，一望无际的荒原，成群的巨兽飞禽，有时候甚至能看到荒原上的移动的人影。

  就是这样离奇的场景、这样诡异的世界、这样的“梦”，如同梦魇一般困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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