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婚
知府大人隐隐感觉这个人的用意不是那么简单:“你到底想说什么?”
之一走上案前,从袖袋里递出身份的象征:“大人可认得此物。”
知府大人定睛一看,再老眼昏花也能一眼认出传国玉玺。他倒吸一口凉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绕到他身边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今日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赎罪。”
“无碍,起来吧,朕只是微服私访,不必大肆宣传。”
“微臣不知皇上亲临,方才出言不逊,请皇上赎罪。”
“朕没怪你。”
“微臣还好为人师,自以为是地对皇上一顿说教,请皇上赎罪。”
之一哭笑不得:“朕有这么小心眼吗。不知者无罪,况且你说的在理,朕若对你施以处罚才是朕的昏庸。好了,起来吧,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知府大人这才敢站起来,之后不再敢抬头直视眼前的年轻君主。之一无奈,没等知府叫他上座,他就自己下意识地往主位上坐下,然后开始讲正事:“朕这次来主要确实是来查一个人的资料。”
“皇上请说。”当对面换了身份那可不用再多说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百姓资料又算的了什么。
之一直接了当地问道:“叶府里住的是谁?”
听到叶府二字,知府大人遗憾地摇摇头说:“叶府现已无人居住,交由池家打理。”
之一略显惊讶:“哦?为何?”这个结果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就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了。
叶家家主叶怀远曾经是太上皇的得力武将,屡次带领士兵叱咤沙场,战无不胜,叶府就是太上皇对他的赏赐。
可惜好景不长,久经沙场的叶怀远终究难逃恶疾的侵袭。恰逢战事吃紧,高傲的他选择了隐瞒病情,带病上战场,结果可想而之,最终是战死沙场,独留一妻与那刚出世的男婴。
太上皇对此很是钦佩,对其母子做了补偿,许他们一世无忧。
男孩渐渐长大,与池家女孩走的甚近,两人也成为了友人。几年前两人隐瞒亲人偷摸上山玩乐,结果出了意外,女孩安然无恙,男孩摔下山崖不知所踪。
官府派人搜寻一无所获,至今也是下落不明,一个小男孩滚下悬崖根本毫无生还的可能,最终大家都放弃了寻找。
叶母经受不住打击发病去世,不知是叶家命运多舛,还是池家女孩天生带克,她出生时也是带走了自己的母亲。
因叶家已后继无人,官府曾想收回叶家府邸,是池家家主池路寒据理力争,再三保证不会私用才说服官府把叶府交由他们打理。
也许是忏悔和愧疚,里外的一切都交给了池家女孩,听说叶家母子二人的墓碑就立在叶府的后院,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等从故事中走出来时,之一已经坐在客栈的饭桌前,面前的池念瑶正目不转晴的看着他,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回神。
“从坐下来开始你就在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之一沉吟一下,似做深思,才笑着回答:“在想该给你个怎样盛大的婚礼才足以昭告天下,你属于我。”池念瑶脸一红,拿起茶杯故作淡定的喝了一口,双眼乱飘,就是不敢与他对视,这种事她怎么回答啊?
见她有些不好意思,之一也没再继续打趣,拿起筷子给她夹了菜,换个话题说:“一会儿我可能有些事要处理,今晚戌时,我让孔盛去接你。”
“接我?去哪里?”
之一故作神秘的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先吃饭。”
戌时,孔盛准时接到池念瑶就往目的地走去,途中任凭她怎么套话都无法从嘴严的孔盛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最后只能放弃套话的想法乖乖跟在后头。
路程并不是很远,大约走了半柱香时间来到一处河边,孔盛对她躬身作揖:“姑娘请往前走,走到桥上便是,公子已在前面等候多时。”
池念瑶来不及多问就看他直接转身离开。
她独自继续往前走,发现河上漂浮着无数河灯,河边连排的树上也是挂满了花灯,灯下的红色带子随着微风轻缓飘扬,这些小小的灯光组合在一起,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此时的河边应该正是人潮鼎沸的时候,今晚却空无一人。越是往前走,眼前的那座桥越是明亮,隐约可以见到桥上站着全场唯一的一个人,但她看不清。
待走近桥下,她看到了更美的景色。
桥上的扶手密密麻麻的裹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为了让桥更显明亮,让花更显亮丽,又在桥面两边都点上了无数蜡烛,花瓣也铺满了整个桥面。
而那个她心爱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桥中心等着她走上去。
今夜,他与平日的朴素不同,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额前又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飞舞,显得颇为轻盈,比平日多了几分潇洒。
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身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池念瑶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周围的美景都再无法占据她的视野,只有他,唯有他。
他脸上带笑,连眼角都透露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她的每一步走近,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尖,踏一步,颤一下,狂跳不止。
待走到他面前,看着她微红的双颊,眼底的魅气,男人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狂热,轻轻牵起她的双手。
郑重而又虔诚:“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世人皆唱桃之夭夭,见你才知灼灼其华。对你,我已心慕已久,曾憾山水相隔,惟愿今后,春秋相守。不知你可愿,玉成我心,嫁予我,做我的娘子?生也是,死也是,此生不负,万世不渝。”
她回:“此心昭昭若明月,千山历行,向你独行。”同时回握他的双手。
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沉沉低语:“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松开她,之一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手镯,二话不说地套进她的左手腕。
池念瑶抬腕观察,是一个白玉凤凰镯,在月光底下看起来晶莹剔透,可以想象在太阳光底下应该像只火红的凤凰。做工实在精细,凤凰的细节处理得当,独具匠心。好看!喜欢!
他发自内心的夸奖:“美玉着腕间,轻衫衬脱跳。”
接着随手拂过桥上两边扶手的花丛,点点绿色荧光从花心里面浮出,从两三点到慢慢的一大群,围绕在他们周围,然后慢慢升空。
待它们飞近细细一看才认出,是流萤。
池念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流萤,她伸手,他们有的飞散,有的大着胆子停在她手心里,长发上,衣裙上。
她跟着它们的飞行,不自觉的跟着转圈。
太美了。
之一站在身边看着她的惊喜,快乐和笑容,心里有了满足的成就感以及最终的归属感,就是眼前这个女孩要跟他走向一辈子。
眼前这绝美的一幕,他会牢牢刻在脑子里,记住她的所有美好瞬间。
池念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停下来蔫蔫地看着他,有些小委屈:“你都没告诉我,害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准备。”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穿的也不随意,虽然她还有更好看的衣服就是了。
之一捏了捏下巴沉吟,眼睛一亮,跨一步上前,低头轻吻她的双唇。夜色醉人,人更醉。
“我收到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只有爱人之间的情话绵绵。
第二天一早,池念瑶刚走到客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十来二十多个红红火火的大箱子,桌子上还有金银首饰以及布匹,再者还有糕点糖果,看的人眼花缭乱,而罪魁祸首正站在外面与池路寒洽谈。
池路寒有些无措:“这……皇上给的确实太多了,这些东西给老夫一辈子都用不完呐。”
“伯父安心收下便是,这不仅是我的诚意,也是我对瑶儿的重视。”
看到她走出来,之一回以浅笑,而后又继续说,“我会以皇后的待遇迎娶瑶儿,所以让命使算好吉日,就在五天后。伯父若有其他要求,我会去做。”
池路寒摇摇头:“一切听皇上安排。”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给自己女儿嫁娶的仪式,不是皇后也可以,不需要隆重也可以,只需应有的步骤一个不漏,最重要的还是他有心便最好。
之一点头,接着又随意聊了几句,池路寒才离开,独留空间于两人。
“我需要先回宫了,婚前还有其他仪式需要主持和执行,五天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入宫。”
池念瑶乖乖点头,紧紧搅在一起的十指却是透露出了她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之一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手背传来的暖意让她下意识松开苍白的手指。
“放心,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像平时一样等等就好。到时候我不会让你有一丝不安和不自在,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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