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巨猿
“竟敢在老夫的地盘逗留如此之久，怕不是未将老夫放在眼里！”一道雄浑而威严的声音远远传来。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空间都在震颤，彷佛是其不能承受其威，就连肆意飞扬的尘沙都彷佛遇见了天敌，在声浪过后竟缓缓沉了下来，要与澄黄的大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谢澈不住的伸出双手将双眼护住。在那凌厉的风沙的割裂下，饶是彩潇给予的白绫也是被其撕的有些损坏。虽不至于是烂的不成样子，但微小的缺口还是有的。
不过谢澈并不确定重瞳能对这些飞沙视若无睹，毕竟眼睛有多脆弱，那蓝星的医书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所以他还是采取了比较稳妥方式给将其护住。
在逐渐沉寂下去的风沙中，一道如山般伟岸的硕大黑影缓缓显现，直到完全的露出，风暴也就此停歇。
谢澈也是在此时才缓缓的睁开双目，覆盖在脸上的手掌也才移开。
一睁眼便看见了一个身高约三十丈，肩宽也大约有八丈，一根手指比一个成年男子都还要粗壮，后背还生满了黑又粗的毛发，脸与人脸颇为相近，但比起后者更多了副野性，脸皮是黝黑的，嘴也是突出的。
作为受蓝星的记忆占据了主导地位的谢澈，在看见并认清自己面前的风暴中的那巨硕大的黑影的身份时，也是不免的在心中破口大骂。
你一个猿猴怎么出现在这荒漠内的！你不是应该生活在丛林里吗！什么，你说这是玄幻世界？哦，抱歉打扰了。
巨猿微微低下它那巨大的头颅，一双大如铜钟的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矮小如尘粒的谢澈，语气中满是不屑。
“就是你在老夫的领地内蹦跶了如此之久？”那巨猿竟是口吐人言，不过却以老夫自称。
“你的领地？”谢澈身子猛然一震，一个不好的想法突然滋生，这该死的灵院这么抠门，连给学生的试炼之地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是有主之物！
但此地怎么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对方的实力虽然不明，但至少比谢澈高了一整个大境界，还是适当的服软好些。
当即便拱手毕恭毕敬的开口道：“晚辈不知此地是前辈的静修之地，误认为是天赐机缘所在，故在此地逗留了些许时日，今才得知前辈，之后晚辈必不敢多作停留，稍加休整便会遁离此地。”
虽然这是谢澈两段记忆里第一次见到有灵智的灵兽，虽然前辈的称呼从他嘴中说出有些难受，但谁让眼前的巨猿露出的块头够大呢？它那胸肌、那拳头，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主！为了自己的小命，一声前辈还是叫的出口的。
见谢澈如此识趣，巨猿那焦黄的牙齿抬起一条缝，但随后却见到谢澈拱起的手不是平行着对着前方，而是稍稍抬起一点，恰好对着自己的胸口。
这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它不信。
“你这个小辈是在装瞎吧！不对，难道是修成了大成心眼……”
巨猿正欲呵斥，但随后又觉得不对，遂改口道。
“前辈眼力甚高，晚辈自愧不如。”谢澈没有反驳，但也没应予，只是模棱两可的答道。
巨猿没听出谢澈言语中的含糊，只是觉得他的恭维很衬心，猿心大喜。
“没想到你这个人族小子还挺上道的！正好，你大爷我无聊了太久，正好缺个玩具，要不就委屈一下你？”
谢澈这时躬下的身子直也不是，弯也不是，进退两难。
重瞳只看得见巨猿体内浩瀚如山的气血，且看其只是言道一声，漫天的风沙便归于平静，便知其境界不低。
而其气血中，每一缕气血都是赤红无比，是精华中的精华，想来是巨猿日日夜夜凝练的结果。其境界最低也是个化天境后期。而自己一个神魄境中期的修士，人家一个巴掌下来自己就成了肉泥，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啊！
至于另一个……但是成为它的玩具？这是一个正常人类会接受的事吗？就算对方是一个人也不可能接受的好吧！
见谢澈灵力忽而上，忽而下，漂浮不定，可见其内心之纠结，巨猿也终于是忍不住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个小辈真是有趣！哈哈哈！”
其声如雷震，有如天之大鼓，隆隆不绝，似有震天之能，宵小闻之胆寒。
而谢澈站在它身前，更是能确切的感受到它的力量，直觉耳膜都要被震碎，也是连忙运起灵力保护，这才免得落个双耳失聪的下场。
由此可见对方的实力几何，谢澈也不免在心中为其道上了一句真言：恐怖如斯。
待到对方将自己心中的快意宣泄完毕，谢澈这才开口道。
“前辈……晚辈资质愚钝，不知前辈究竟何意？”见巨猿似乎更多的抱着自己的意味在里面，谢澈也是稍稍松了口气，但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在原住民谢澈的记忆里，实力强大的往往性格都有些古怪。
“自然是玩笑话啦！哈哈哈！老夫可没收人宠的爱好。”
巨猿显得额外高兴，硕大的身躯一蹦一跳的，整片大地都在颤抖，尘粒飞扬，沙尘漫天。谢澈在这样的地皮上根本站不住脚，只得将自己的身躯伏在地上，以求不倒。
待它腾越完后，大地也终于是结束了震动，“照你所言，那么老夫可以不计较你闯入老夫领地的事。”
“前辈大度！”
谢澈顿时大喜过望，也是连忙起身道谢。这头巨猿虽然长的吓人，但至少还是明事理的兽。
“不过我要你帮我干点事，然后才放你自由。”巨猿随后话锋陡然一转，说道。
“办点事？”谢澈问道。
巨猿那颗巨大的头颅狠狠的点了点头。
“就是一点小事，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谢澈略做迟疑，巨猿也很耐心的看着他，似乎它并不在意，如此给足了谢澈时间。
自己又打不过它，犯不着和它对着干。
便是拱手施礼道：“那事成之后就请前辈遵守诺言，放小子离去。”
“这你放心，老夫修行岁月悠长，从未做出违背承诺之事，且老夫我并不喜人肉也不喜虐杀，故无违背承诺的动机。这你可放心？”
“小子明白。烦请前辈将此事全貌告知小子，以便小子做出优解。”
巨猿被谢澈一口一个前辈叫的甚是舒坦，山头大的拳头不断的锤在偌大的胸膛上，发出轰轰的响声。
“先上来，老夫等会再与你详说。”巨猿手掌一摊，放于谢澈身前。
见谢澈不知所谓，巨猿也是懒得解释，索性直接将谢澈握于掌中，随后对着远处的一方山丘直接跳了过去。
此地荒芜至极，就连极高的山上也是光秃秃的，见不到一丁点的绿意。
砰砰砰
随着巨猿的落下，脚下的荒地也是在瞬间崩裂开来，无数的裂缝自它脚下向四方延伸，绵延出数十里地。
“前辈松点松点！我要喘不过气了！”谢澈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手掌包裹其中，只有脑袋在巨猿手掌的虎口之外，但仍是被挤压的气息不顺。
“老夫已是很小心了。”巨猿瞥了谢澈一眼，嘴巴撅了撅，但还是将手掌松了点力，当然也没有松太多，毕竟谢澈太小了，稍不注意就会顺着他的手掌滑落。
巨猿在一个个小山丘间不断的跳跃，整个荒地在他的脚下不断的缩小，又迅速增大。谢澈也在此间不间断的享受着顶级的推背感，一时间竟分不清天地在何方。
“你们人族的肉身虽然远比不上我们妖族，但你们不是有着炼体的灵诀吗？那些修炼至大成可是能与我们这些妖兽相媲美的。怎么，你没有修炼？”
谢澈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甚是难受，但还是抽出精力回答道：“小子没有那点福分，至今未曾修炼有炼体灵诀。”
“哼！”巨猿不着痕迹的冷哼一声，随后又道：“你们灵院的藏经阁内就没有炼体灵诀吗？那它们还有什么脸面与其它四院并称为五大院！”
“前辈有所不知，我们灵院内的藏经阁根本不配为阁之名称，就是一简简单单两层楼，藏书不过千百，灵院实在愧于五大院之一的名号。”
谢澈听得此话，体内的难受不知是小了点，还是他不曾去感受了，反正此后不再感到天旋地转。精神也是清明了不少。旋即想到自己几个月前第一次进入灵院藏经阁的情形，一时情绪激动，直接抱怨了起来。
闻言，那巨猿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蹦跳的身子都止住了，抬起手掌，黝黑的脸上满是狐疑的看着自己掌中的小小的谢澈。
此时谢澈也是反应了过来，虽有些害怕，但还是问道：“前辈……我未曾说过自己来自何方，您……”
巨猿此刻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脑子转的飞快，随后解释道：“你们灵院的新生每年都会从我的领地，但都是祭出各种各式的灵器极速的闯过，这种情况都持续了快百年了。”
“哦。”
谢澈随口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巨猿见谢澈似乎没再纠结于此，也是微微努嘴，又转而接上上一段话，“能位列五大院之一，那其藏书必然不可能会少，若照你所言，那必是你误入了其他地方。”
说完，眼光投射出去，望着不远处的一处地，道：“我们到了。”
谢澈听得巨猿所说，遂低着头若有所思，随后又努力伸长脖子跟随巨猿的视线望去。
只见重复了不止有百万里长的橙黄荒地，在远方竟然是到了尽头。那里不再是荒凉的土地，那里绿意盎然，春暖花开，就连风沙都其远处千里的地停止，彷佛它们也不愿打扰此地的生机。
在这片绿洲在中央，有一片碧绿的大湖，那里生栖着不少的生物，有四丈高的鹿，通体洁白的马，生着红色喙的黑色飞禽。
在湖心有一块小岛，那里有一条褐色巨蟒盘踞于此，观其身躯似乎与巨猿相差无几。
不过虽称其为蟒也是因相距甚远，待谢澈更近一时，便才看到原来巨蟒身上披的不仅有蛇鳞，还有羽毛，是一片片深褐色的羽毛。
虽然相隔甚远，但重瞳已经是看到了对方体内蕴含的庞大能量。那股力量充满了生机，是万物都喜爱的力量，而且它似乎也有着不弱于此刻将谢澈紧握的巨猿的实力。
“这是什么生物……妖兽？”谢澈下意识的认为这是什么变异的生物，但随后又想起自己这是在小说的世界里，看待事物不能还用蓝星的视角来看。
说起来这土着谢澈的记忆虽然还在谢澈的脑中，但如若自己不去主动翻阅，那么它便没有反应，彷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是我们此次的阻碍，羽蛇。”巨猿深深的看了那巨蟒一眼，语气中满是忌惮。
想来这长着羽毛的蛇是与黑毛巨猿实力差不多的存在，甚至比后者还要高出一截，不然可不会让它如此慎重，远远的落在离羽毛蛇百里的地方。
“它生的好生怪异。”
谢澈探出脑袋远远的观望着那条羽毛蛇。在它的颈下或者说脊背处，还有厚厚的羽毛叠积，似乎那里还有着什么东西。
“它自称为神。”巨猿也望着那尊盘踞的巨蟒，道。
“神？羽毛蛇？”谢澈脑海中突然浮现蓝星上另一方大陆上的文明，那个文明的神话中就有一条背脊满是羽毛、又背生双翼的、拥有金色蛇鳞的大蛇，他们尊称其为“羽蛇神”，既是丰收之神，亦是生命之神。
这样的称呼倒是能与它体内蕴含的那股生命力量相匹配了。
而此时谢澈却是想起了那万兽录地榜之上的记录：“有一蛇焉，金色鳞片附着其身，伴有羽毛，生双翼，所过之地带来丰收与生机，乃祥瑞之兽。万兽录地榜排名第二十九，羽蛇。”
“那只是这头孽畜的胡诌罢了，算不得真。”巨猿像是听见了谢澈的呢喃自语，道：“但究其实力，也不过尔尔，最多和我打个平手罢了，当不起神之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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