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在哪?


顾青渊和周长寻二人已顾不上许多,直接和那些侍卫动起手来。

  侍卫们本就不敢对他俩真的动手,很快便不得不让出一条道。

  顾青渊提袍迈出雅间,走到甲板处刚要下船,他抬起的脚只抬到一半便迅速收回。

  船和岸边的踏板不知何时被人移开,船身摇晃,船只已经离岸边有数丈之远。

  岸边的无影正急得向他招手,远远地听到他在喊:“公子……出事……快回……”

  今日上船前,裴柏松有命,侍卫一律在岸边等候,因此顾青渊并未带无影上船。

  周长寻见此情景,想要提气往岸边跃去,被顾青渊拦住。

  “过不去了,距离太远,只怕会掉进湖里。”

  他看着渐行渐远的堤岸摇摇头,眼下正值寒冬,那湖面上吹起的冷风真窜入衣领内,令人不禁哆嗦,如果掉进湖里只怕不被淹死,也有可能被冻死。

  顾青渊望着远处,火光冲天,比刚刚又亮了几分。

  裴柏松早就想好了一切,他就是要将自己和周长寻二人撇开,不让他们掺和到他的计划中。

  周长寻急得在甲板上直跳脚,“我就说,裴柏松怎么莫名其妙地大冷天非要来浮生坊来听曲!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一切!”

  顾青渊环视着船的四周,这船坊是浮生坊所有,那开船之人必事先得了裴柏松的命令,让他在自己准备下船的这个时候开船。

  “浮生坊的人呢?他们必定有办法回到岸边!”

  顾青渊从侍卫身上抽出长剑,气势汹汹地往船的后舱方向走去,今日他必须要离开这条破船!

  一个在船上侍候酒水的女侍正好进入顾青渊的视野。

  他二话不说就将长剑直指那女侍,女侍吓得双脚一软,跌坐地上,手中的酒托也摔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说!这船上谁是主事人!说了就放你走,不说本官今日就要了你命!”

  女侍颤抖着身子,“大……大人饶命!船坊主事是怜妈妈,她刚好在船上,求您饶过奴婢!”

  怜妈妈?这名字……顾青渊心底有种久违的希冀。

  “顾大人,您何必跟一个女侍过不去呢?”

  风情中带着娇软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这声音,四年前顾青渊听过。

  从船舱内出来的娇艳女子,一身艳丽红绫罗,眼尾一颗红痣,正是风姿绰约的怜姬。

  顾青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当年云容便是带着她,后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而此刻,她出现在浮生坊内,那说明云容……

  想到这,顾青渊的眼神兴奋而激动,“是你!”

  周长寻注意到顾青渊那不同寻常的眼神,他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居然也会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个女子,而这人还是个姿色不俗的青楼妈妈。

  ……原来,顾青渊是喜欢这种女子吗?早知道就早点带他来这里了。

  “阿渊,这位就是浮生坊的怜妈妈……”

  周长寻认识她,顾青渊长年不在京中,是第一次来这里,因此不认识也是正常。

  他想将顾青渊手中的长剑拿走,可哪知顾青渊却一个反手腕转,长剑直指着怜姬的喉间。

  “她人呢?”他眸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顾青渊周身的冷意让周长寻摸不着头脑。

  “阿渊,别冲动,这事跟怜妈妈没关系,是裴栢松……”

  怜姬则只是淡定地点了点那剑尖,捂着嘴轻轻笑。

  “顾大人说的她是谁?我们浮生坊内什么姑娘都有,奴家给您找来,包您满意!”

  顾青渊脸色渐黑,剑尖往上,直指着怜姬的额头,“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云容!她在哪?”

  呃?云容……又是哪位?周长寻两眼发懵。

  怜姬微作惊讶,“顾大人,奴家这没有您口中说的云容姑娘,不过,月蓉姑娘也是我们浮生坊数一数二的,都有个蓉字,您要不……”

  顾青渊的剑尖已触碰到怜姬的肌肤,她见势收住了嘴。

  顾青渊声音冷厉,“怜姬,你不要在本官面前装傻,四年前栖凤亭,你是随她走的,怎么会不知她是谁!”

  怜姬轻咳一声,也不再演戏,点到为止就好。

  “原来顾大人说的是那个丫头,这奴家真的不知,当年她给了奴家一笔钱后,说是报答奴家的恩情,我们就此分开了,话说,这浮生坊也是因为她那笔银两,奴家才能有今日。”

  “我还盼着大人能知道那丫头的下落,奴家想好好感激她呢……”

  见怜姬眼神认真,不像是说谎,顾青渊才缓缓放下长剑。

  心底失落漫起……

  正当众人僵持之时,在船坊的不远处隐约出现一点亮光,众人仔细一看,竟是一艘乌篷船,船前挂着油灯,灯光微弱地在风月湖中随风荡漾。

  乌篷船靠近船坊,船上的无影正朝顾青渊挥着手。

  “公子!这儿!”

  周长寻喜出望外,“还得是无影啊!阿渊,我们得快走!”

  顾青渊不再与怜姬纠缠,而是和周长寻迅速跳上乌篷船。

  待他处理完裴柏松之事,再来这浮生坊也不迟。

  远处火光渐弱,那被映照的天空重新回归乌沉。

  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今夜这场火,是关乎使命和信念的斗争,是押上自己家族和数千将士的性命。

  望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小船,怜姬轻抚着刚被剑尖差点划伤的脖颈,还有些发凉。

  她微微叹息,转过身问身边的小女侍,“令主现在在哪儿?”

  女侍回道:“听桑秋姐姐说,令主今晚去看热闹去了。”

  怜姬眉头一皱,“热闹?”

  随即失笑,“也是,对于令主来说,不就只是个热闹吗?”

  ***

  一夜之间,南凌朝堂突变。

  定安王裴栢松手执先帝诏书,以匡扶皇室之名义,在乾坤殿内逼迫皇帝凌九胤让位。

  让太后当着天下人的面写下罪己诏,以诏告她谋害先皇,祸乱宫闱,扰乱朝政的罪名。

  由宁迟风统领的禁卫军护着皇帝和太后,她拒不认罪,直言那张诏书系定安王伪造,目的是为了篡夺皇位。

  双方各有依据,一时间难分上下。

  哪知,一向和定安王同一阵营的城防营主将李瞻远,在定安王背后捅了一刀。

  接着,两方人马刀光剑影,血溅皇宫。

  最后,定安王裴栢松因身受重伤被宁迟风所擒,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太后震怒,下旨诛连裴家九族。

  等顾青渊他们赶到宫城门时,已为时已晚……

  翌日一早,一夜冬雪过后,覆盖了昨夜漫天的杀戮,只剩一片白茫,仿佛那些血腥都未曾发生一样。

  寒风凛冽,太傅顾淮之携一众老臣跪于殿外。

  此事关乎先皇遗诏和裴府一百多人之性命,顾淮之以裴怀略是两朝老臣,求皇帝和太后收回旨意,并要彻查那遗诏之真假。

  他们跪了三日也没能等来太后改变懿旨,反而诸多老臣病倒在殿外。

  此事陷入僵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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