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月夜下的轻烟
夜幕低垂，银白的月华轻轻洒落，仿佛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银霜。
勤劳的玉衡星大人还在秉烛夜谈批改公务，而甘雨看到还在加班的刻晴，心中涌起一丝不忍。
她为刻晴准备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了刻晴手边的桌上。
身边传来的异动让刻晴察觉。
刻晴微微一笑:“谢谢你甘雨。”虽然少女的语气中充满了谢意，但她的脸上却写满了疲惫。
甘雨摇摇头轻声回应:“不必客气。”
听到甘雨的回答，刻晴点头示意，随即又开始处理公务。
甘雨眉头微皱，关切道:“刻晴，这都很晚了，这些文件也不是特别着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批改也是可以的。”
刻晴头也不抬回答道。
“甘雨，你不懂，这些文件虽然看起来不着急，但是这也只是表面，背后还有许多需要做的事情呢。”
甘雨看着努力工作的刻晴，感到有些无奈。
我不懂？我当了几千年的七星秘书你跟我说我不懂？你以为流水的七星铁打的秘书这句话是白叫的？
“那你也不用这么拼吧，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迟早会垮掉的。”
刻晴看着手中的文件眉头微皱，仅仅片刻她便思考出了解决方案。
待批改完毕后，刻晴抬起头眯眼笑道:“不用担心，我是谁？我可是堂堂的玉衡星啊，神之眼的拥有者，我的身体可不是常人能够比的，它好的很呢。”说着刻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试图凸显出它们的力量。
甘雨不禁摇摇头，刻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呢。
“刻晴，其实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纠结于天枢星这个位置呢？”
甘雨对此感到疑惑，如果是平时，单单是玉衡星的职务，刻晴处理起来虽然不算很难，但也算是游刃有余，至于其他七星的职责，刻晴总是认为每个人应该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对此并不特别关心。
然而，自从请仙典仪之后，刻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抢着做，尤其是涉及到关于天枢星的公务她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上心。
闻言，刻晴手中的笔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她手头的工作。
“甘雨，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刻晴突然问道。
“喜欢一个人？”甘雨显得有些迷惑，她不清楚为什么刻晴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是的，喜欢一个人！”刻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甘雨。
“我想，应该没有吧……”甘雨回答得有些迟疑。
她自从出生以后就一直跟随在留云真君身边成为了她的第一个弟子，随着璃月的建立，她就一直担任月海厅的七星秘书，对于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她好像还真的没有过。
听到甘雨的回答，刻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刻晴秀眉微皱，似乎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嗯……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你的心里总会有一个人，无论他在不在你身边，你总是会想着他，念着他，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他在意的东西你也会在意，他讨厌的事物你也会因此而感到讨厌。”
“每当你只要感到伤心或者情绪低落的时候，只要想起他你的心情顿时就会变的烟消云散整个人也会重新充满动力。”说到这，刻晴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当你有什么有趣的事物时，或者是好吃的事物，开心的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想要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看着眼前满怀憧憬、滔滔不绝的刻晴，甘雨突然有些后悔询问了这个问题。
“等，等一下！”甘雨打断道。
“嗯？怎么了？”正在畅想未来的刻晴被甘雨那突如其来的打断而感到不解。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对天枢星的事务这么上心，为了这个甚至都开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甘雨直奔主题问道，她刚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只不过被刻晴直接将话题转到喜欢一个人上面去了。
“嗯？这个不是帝君让我做的事情吗？刻晴眨巴着她那双泛着迷茫的紫色双眸，她不理解甘雨的意思。
看着眼前迷茫的刻晴，甘雨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刻晴，既然你提到了，那我就直说了吧。”她缓缓开口。
“嗯？”刻晴有些不解。
“我觉得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加班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苏陌，希望可以帮他保住天枢星的位置。可是……”甘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可是苏陌都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你在这里为了他这么辛苦，他也不知道啊。”甘雨苦口婆心道。
她向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刻晴的行为确实让她感到有些担忧，这几个月来每天夜里都要加班到很晚，甚至有时为了赶时间就直接在办公室睡觉。这样的拼命，就连甘雨都有些甘拜下风，甘雨哪怕是仙兽长期这样高强度工作也有些撑不住，更不必说身为一个凡人的刻晴了。
闻言，刻晴沉默了，看着手中的文件愣住了，好像是在思考该文件该怎么批改，但她却迟迟没有落笔。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他不需要知道，只要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就足够了！”刻晴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倔强。
“你这样只会苦了自己的，刻晴……”甘雨耐心地劝解，希望刻晴能够理解她的苦心。
刻晴突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甘雨，倔强道:“那又怎样！苏陌既然选择了去旅行，那我只要帮他处理好他离开后的事情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那你这么做就能让他知道吗？还是说就单单凭这个就能让他心中有你？”甘雨目光直视着刻晴，似乎是要看透她那看似坚强但却脆弱无比的内心。
“甘雨，你不用说了，我的事情我的心里有数！”刻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转过头去，避开甘雨的视线。
甘雨的眉头紧锁:“有数？既然有数那为什么苏陌这么长了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
甘雨话音刚落，刻晴突然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情绪激动地反驳道:
“谁说他没有消息的？！？”
刻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苏陌他几个月前就从稻妻回来了，他先是去了万民堂，又去了云瀚社，最后又去了往生堂……”
随着刻晴的陈述，她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
“你知道！？”
甘雨感到十分惊讶。
看着刻晴先是惊讶随后变为平静，最后化为三分同情加七分不解。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如此执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
刻晴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泪花在眼中打转，她知道，这一定是她太困了，这才让眼中有了小珍珠。
“我……我不知道……”刻晴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一丝迷茫。
刻晴摇摇头痛苦道:“我不知道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苏陌辛苦获得的天枢星之位被他人轻易夺走。我只想尽我所能，为他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就……我不知道我和他之间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陪在我身边……”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最终化作了呜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甘雨注视着刻晴，心中涌起一股酸楚，她们一起工作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在刻晴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她一直是那一副坚强的模样，以至于让人忽视了她也只是一个少女啊。
良久，甘雨叹息一声。
“你这么做，值吗？”
刻晴没有理会甘雨的问题，只是缓缓坐了下来。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她的眼神中也开始泛起一丝迷茫。
看着陷入魔障的刻晴，甘雨无奈摇摇头，安慰了一句转身便离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刻晴一人，沉默的墙壁和冰冷的文件相伴着她。四周的寂静似乎放大了她心中的回响。
你这样做值得吗？
甘雨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你这样做值得吗？
是啊刻晴，你这样做值得吗……
刻晴扪心自问。
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一股空虚寂寞感传来，似乎让她感到更加疲惫，双眼沉重，她想要就这样睡去，但她又强行打起精神，睁开那双有些泛红的双眼。
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睡去，一旦她这样睡过去，没有好几个时辰，她是醒不过来的，公务一旦耽误了，不止止是她的过失，更代表着她能力的欠缺，代表着她无法一人胜任两人的职务。
这样的后果……
刻晴不想想象，她也真的不敢想象……
因为她实在是感到自己很累了……累的她感觉自己仿佛随时就会睡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银色的光辉与室内的寂静交织，刻晴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中，它的清辉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让刻晴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
“苏陌，你在哪呢？”
“我很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刻晴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苏陌，你知道吗？我感到我很累……”刻晴的气息微弱，微弱地几乎要被夜晚的微风带走。
“我感到我累的……就快要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刻晴的头便无力地一歪，终于控制不住地陷入了沉睡，笔杆从指间滑落，轻轻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月光如流水，悄然移过桌面，轻触着刻晴的面庞。她的容颜，在夜色中宁静而美丽。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于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辉，映照出她心底的孤寂。
刻晴已沉入梦乡，她的唇边却依旧轻轻颤动，仿佛梦中的呓语。
“苏陌，你在哪呢……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微弱而飘渺，如同一缕穿越夜空的轻烟，似是要在梦中寻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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