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够亲近?
“臭小子,你说谁脸烂呢!”
长青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恨恨解着自己衣物。
正脱下外衣,心里又有些忐忑,不由伸手在昏睡的长忆脸前晃了晃。
确认对方晕得很死很沉才放心褪去外衫,只着了中衣。
抬脚跨进澡盆,长青脸很红,心也跳的七上八下。
两人各据澡盆一头,可长忆腿太长,直伸到另一端。
长忆啊长忆,你可不能怪我踩着你哦。
长青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偷眼望了一下对面的男子。嗯,很好晕得很彻底。
啊,不对,怎么能戴着面具呢!
摸索着,在氤氲叆叇的灵息蒸汽里,长青尽量靠近戴着玄黑铁面甲的男子。
拂去氤湿成缕的额发,轻手揭去玄黑的面甲。
疤痕狰狞可怖,同迷心阵里的脸完全不同。
迷心阵里的那张脸闪着瓷釉光彩的面庞,落满星子的眼眸,清润气宇的男子如圭如玉。
长青轻叹,打湿自己的袖子,细意濡湿长忆的那些疤痕,好让灵药渗入伤痕。
脸上,脖颈上,胸膛上……
时间仿佛停顿,抬起的手越来越重,长青蓦地打了一个哈欠。怎么那么困?
抬眼看了看搭在澡盆子上的铁面甲,面甲晃晃悠悠,那上面沾染的蒙汗药全都化在澡汤里。
很好,这是一盆端的节奏啊!
抵不住眼皮的重量,长青一歪头,靠在男子的胸膛上晕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长忆晃晃悠悠地醒来。
满屋的灵息涌沸,澡盆上挂着自己的铁面甲。
一惊坐直,正要伸手挡住脸,却不慎将胸前的人推入水中。
半晌,水中的人无声无息,也不挣扎。脑子总算转动起来的长忆,暗道不好。
捞出长青时,对方的嘴里还噗嗤冒着洗澡水。
头上紧覆的葛纱沾了水,皱缩得厉害,索性为他一圈一圈解开了。那张白净的小脸完好如初。
还好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无声哂笑,原来打晕自己,却是揣着这个心思。
长忆此前就坚决不用那雪肌玉颜丸,要是需要一起泡汤更是打死也不同意的。
当然打晕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怀里安静睡着的人,濡湿的头发如瀑般倾泄脑后,湿衣贴着纤薄的身体,柔软如乖顺的小兽,嘟起的红唇像在说什么耳语……
不知是因为澡汤渐冷,还是什么原因,长青竟反手抱着长忆,使劲往人怀里蹭了蹭。
直蹭得人绷直后背。
俯首,抬起对方下颏,长忆闭眼吻了上去。
灼热的灵息自五经八脉逸散出来,渐冷的澡汤冒起热气。长忆的燥热可想而知。
顺着纤细的脖子,一路吻下,撩开碍事的衣襟,灼烫的吻细密落在兀自熟睡的人心口上。
陡地,一个八棱星的印记出现眼前,星印上缠绕着芜杂的蔓藤,很罕见的法印。
为什么会在心口上?这和她本来的女子元神有何关联?
陷入沉思的长忆毫无觉察怀中人的清醒。
悠悠转醒的长青,睁眼便见到迷心阵中的那张脸。清润如玉,不染凡尘,闪着瓷釉般的光彩,两颗洒落星辰的眼眸,明澈温雅。
“长忆,你的脸好了!”
惊喜过往,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衣襟敞开,肩头裸呈。只为着长忆祛除面上的陈疤而欣喜。
果然是圣药不假。
这一喊拉回了长忆的悠思。对于自己先前的不克自持和趁人之危,长忆倏地面红耳赤。
尤其对方湿漉漉的眼眸直盯着自己,上下打量。
“我看看身上……”长青丝毫不觉有防,她当男人真是当太久了。说着便伸手去拉对方衣襟,想看看身上的伤痕好得如何。
谁知长忆一把握住自己的手,就势一带,一臂将人箍在怀里,一手还紧握那只意图不轨的小手,声音暗哑得不行:
“都好了,不必看了。”
感受到气氛过于微妙玄乎的长青,脸上腾起两团红云。
也不知是澡汤太热,还是长忆的胸膛过于滚烫,总之,整个屋子热得跟三伏天一般。
半晌,只听得长忆的气息吹在耳畔,痒痒地:
“药是哪里来的?”
那天早上长青肿得跟猪头似的回来,长忆心头就蹿起了火苗。
得知是被腐血毒蝎所伤,情知不妙,便想夤夜去后土宗偷药来着。
步生尘接管了后土宗的全部仙丹灵药,别天阁装得满满当当。
长忆在药库中翻找了很久,都未找到雪肌玉颜丸,听得脚步声响,仓促躲藏中偷听到后土宗弟子正谈论着掌门恢复青春的缘由。
小道仆啧啧称叹:“果然是梵天的圣药!”
原来药已经用了。其实药还有一丸,只是步生尘随身带着。
唯一的路子就是找雪蕊菡萏了。
长忆计议,准备起身去北冥的幽山寻雪蕊菡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渺茫机会也要找到这味关键的药引。
当然这些长忆都没有告诉长青。
“你就别管了药是怎么来的了。”低首不自然地盯着那仿佛被抛弃的铁面甲,长青始才思想药丸的来历。
长青心也挺虚。不知道寒夜晓用什么法子讨到了药。
想起师叔刚直不阿的气节,肯定没少说好话软语才讨来药。步生尘不知道怎么难为他呢?
见怀里的人思绪纷乱,长忆双手捧定对方小脸,逼人只能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
长青怔忪答道:“没,没什么。”
“药是步生尘给你的?”
虚藤子既然已将药赠给步生尘作贺礼,断没有要回来的理。但以步生尘的脾性,将药赐给毫无地位的长青,绝难有可能。
见长青憋红了小脸,张口结舌的模样,长忆已知实情。
“是寒夜晓给你的?”
长青实在头一回与人共沐,何况那人还是个男子,眉目清俊胜过梵天神君,双手还捧着自己的脸,喁喁私语。
早已目眩神迷的长青,迷迷瞪瞪就答:“是,是师叔给的。”
木灵宗弟子们不打自招的本性着实难移。
长忆拧出眉结,心中苦涩:又是寒夜晓。
面上却维持着云淡风轻道:“寒夜晓与步生尘的关系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怎么复杂了?”长青不耻下问。
扶额,男子修远的眉尾抽搐:“他们的关系可比我们还亲近。”
长青不明所以:“亲近,我们很亲近吗?”
看着仍在怀里湿露露的人,长忆的俊颜蓦地靠近,直贴人脸上反问:“你觉得我们还不够亲近吗?”
陡然,如梦惊醒的长青两耳一红,愤然推开长忆不说,腾身就跳出了澡盆子。
只留下一句渐行渐远的话:“我泡好了,你慢慢泡……”
看来,今夜的太上清心咒得念百八十遍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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