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拾就是谢七爷?
谢悄全然不在意谢老夫人眼中的怒火,慢悠悠道:“慕管事不过是好心劝您莫坏了谢家的名声,等会回去,我还得重赏他。”
这便是明摆着与谢老夫人唱反调了。
“至于我的身份,是祖父亲自定下。”谢悄毫不客气坐到主座上,“论辈份,我叫你一声后奶奶,论身份,你得尊我一声家主。”
“谢悄,你不要太过分!”谢四爷忍不住怒道,“这里是上海,可不是南通,不知好歹,信不信……”
谢悄挑了下眉:“宋队长,有人不顾法律,当着您的面威胁我,恐怕会危及到我的安全。”
宋汝臣皱了皱眉,正要回答,谢四爷却气得抢话:“谢悄,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老子今天就代你爹收拾你……”
不想话未说完,一旁的慕宇上来就给了他两个耳光。慕宇戴着骑车用的手套,又是行武出身,一出手就把谢四爷打得满嘴血。
“这是自我保护。”谢悄把玩着桌上的贺礼,指尖在宋云矜的绣品上划过,目光投向正要上前的谢三爷道,“谢三爷也想教训我么?”
谢三爷看着谢四爷满嘴的血,吓得脸色一白,缩了缩脖子,下意识躲到谢老夫人身后。
谢老夫人怒道:“谢悄,你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想打吗?”
“老夫人言重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只会仗义出手清除恶霸而己。”谢悄微曲唇角,“今日宋队长只身来捉拿疑犯,作为好市民自然要不遗余力帮忙。”
“这里哪来的疑犯!”谢老夫人压着怒火道。
谢悄看了一眼宋汝臣。
宋汝臣当即指着唐锦玉道:“我们怀疑唐小姐与戚家的案子有关,想请她到巡捕房协助调查。”
谢老夫人当即抬手护在唐锦玉面前:“这是我的寿宴,我看谁敢?”
“国有国法,宋队长是在依法行事。”慕宇走过来,面带恭敬地拉开谢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您必然不会妨碍执法,以免会牵连谢家,是吧!”
老夫人的手被慕宇轻飘飘挪开,宋汝臣的手铐立刻落在唐锦玉的手腕上。
唐锦玉惊慌地挣扎:“宋汝臣,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队长,也敢对我无礼,我可是唐家大小姐,身份高贵,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唐小姐若是没有犯错,又何须惊慌?得罪了。”宋汝臣正色说完,便要将唐锦玉押走。
谢老夫人阻拦不成,对谢悄恨声道:“唐小姐是我给你定的未婚妻,她进巡捕房是丢你的脸面,我在维护你,你却不知好歹!”
“我的婚事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 谢悄冷漠如冰的目光扫向谢老夫人,声音之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压迫。
“婚姻大事向来由长辈做主,由不得你放肆。”谢老夫人怒目瞪着谢悄,语气满是威严,妄图压迫后辈。
谢悄却是恍若未闻,接着道:“不止是婚姻大事,就连上海的产业接下来也不需要您来做主了。”
谢老夫人皱眉与谢悄对视,沉声道:“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多新鲜,你才知道?”
谢老夫人冷冷道:“上海产业都是正经生意,可不是你那些赌馆烟馆,上不得台面,谢悄,手伸得太长,是会被砍断的。”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休想染指沪上的家业!”牵扯到真金白银的利益,谢四爷顾不上疼,又跳出来怒骂。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谢悄冷眼扫向谢四爷,吓得对方当即向后一退。
谢老夫人也噤声肃目,一时场内气氛诡谲。
这天要变了。
趁着老夫人愣怔之际,宋汝臣迅速将唐锦玉带出大厅。
处在漩涡中心的谢悄却缓慢抬手,将桌上那副台屏拿了起来:“唐小姐有此绣技,还需要做什么龌龊手段?”
戚霜雨立刻道:“这是我送的,那件才是唐锦玉的作品!”
慕宇左右比对一方,恍然大悟:“莫怪于老要重选针神,唐小姐的绣技确实不如这幅作品。”
谢悄望向于老,漫不经心道:“于老,针神比赛何时开启,到时我也去凑个热闹?”
这一句话便是将针神比赛的事情坐实了。
于老大喜,立刻道:“我们今夜就回去商讨,到时一定给七爷发个帖子。”
谢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慕宇,慕宇立刻把宋云矜的台屏放进锦盒中抱起来。
“老夫人对唐小姐推崇备至,必定看不上他人的绣品,我便腾个位子,帮你存放着。” 谢悄说着,又将一个小盒子放到谢老夫人手中,“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寿礼,祝您心情愉快。”
说完,便带着慕宇,大摇大摆走出孔雀厅。
谢老夫人怒目圆睁,青筋暴起,片刻之后,猛地将手中的盒子重重砸到地面,盒子中的玉镯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一张票据飘了出来。
谢四拿起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塞进谢老夫人手中,低声道:“母亲,这是……”
谢老夫人低头一看,却见黑色毛笔字赫然写着:
——敬术野先生亲启,春华亲笔。
她写给日本振发银行总长的请求信,事关谢氏沪上产业的扩张融资,她记得里面的措辞十分夸张谄媚……
谢老夫人生气的面容顿时僵住,盯着那封信心思已起了几个来回。
片刻之后,她重整笑容,看向宾客:“诸位受惊了,宴还要继续,席也不会散,谢家还是从前的谢家,大家不用担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只是这热闹之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唐锦玉看到台屏时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戚霜雨受不了眼下的气氛,拉着宋云矜躲到角落里,开心地说,“要不是你提前留一手,另外准备了贺礼,今晚就真的下不了台了。”
宋云矜心中叹气,这个傻姑娘还没发现,自己刚才接了那句话,是得罪了谢老夫人。
戚霜雨没发觉宋云矜的神情,兀自不解道:“真不明白,唐锦玉有什么好的,谢老夫人一直维护她。”
宋云矜望着与人举杯欢笑的谢老夫人,轻轻道:“你看不出来么?谢老夫人和唐家有利益牵扯,恐怕还是跟绣品有关。”
“真的吗?等我回去问问姆妈。”戚霜雨惊讶得看了宋云矜一眼,又想道什么,笑了一下,“不过还真被你说中了,唐锦玉一被人质疑绣技就开始跳脚,就像让人踩到短处一样。”
宋云矜低笑一声,诚恳地说道:“霜雨,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不断确认我的猜测。
“谢什么?”戚霜雨有些茫然,忽而又露出惊讶之色,“你是不是猜到我会支持你参加针神大赛?”
宋云矜微微扬了扬眉毛,没有回应。
戚霜雨又迫不及待道:“其实你的绣技这么好,不需要我支持,你就可以稳坐针神之位了,我到时候就算走动,也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
宋云矜轻轻握住她的手:“很多时候,公平比赛是一个普通人遥不可及的梦想。”
“那你不用担心,我姆妈也很喜欢你的绣品,一定会帮你宣传的。”说着,戚霜雨又有些遗憾,“就是你好不容易绣好的台屏,被谢七爷给顺走了,你说他来人家宴席上闹一场,怎么还顺礼物呢?不愧是开赌馆的,完全不守规矩……”
听着戚霜雨的嘀嘀咕咕,宋云矜的眉头再度收紧。
是啊,阿拾,怎么又成了谢七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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