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们回家
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没有之前的妩媚,反而干净又温柔。
唇角那抹虚伪的笑意散去。
不甚在意的拎起裙摆,露出一条纤细白嫩的大腿,以及腿上一道陈旧的疤痕。
两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温幼宜扑上前将她的裙子扯下,盖住她的腿。
“阿姐。”
敏元摸上她的脸,摩挲着落在她的眼角,感受着那处凸起的小点,有些心疼。
“这些年,辛苦你了。”
指肚落在唇边,微微用力,一股血腥气传出,紧接着咬破的手指便点在那凸起之处。
凸起之处像是活了一般,一点点朝上移动。
最后从温幼宜的眼中,钻出一只极小的红色虫子。
而温幼宜的真实眸色显现,又消失。
随着眼角鲜血被擦拭干净。
她的眼尾干净整洁,再无任何东西。
敏元怀念的摸着她的脸,“有生之年,能再次见到你们,我真的很开心。”
“幸好,我等到了你们。”
温幼宜看着姐姐脸上的面具,会想起国师府婢子说的话,几乎心痛到昏厥。
牢牢握着她的手起身就要朝外走。
“阿姐,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敏元拉住她,将人拉到身边,安抚的去摸她的脸。
“幺幺,姐姐走不了的,姐姐的孩子还在这,况且姐姐还有事情没做完。”
温幼宜跪在她的身前,疯狂摇头,泪流满脸,“我把她一起带回去,家里一定会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
“你没做完的事,我来做。”
敏元拉着她的手,微微摇头,”幺幺,那个孩子,我要她死。”
“幺幺,杀了她,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温幼宜一愣,下意识看向同样泣不成声的牧沅谙。
牧沅谙同样看向她,震惊过来,立即点头。
“苏菲雪殿下比皇后所出的那三位还要得宠,可见她身上藏着秘密。"
敏元拉着温幼宜坐下,将刚刚喝茶的杯子丢到一旁。
从桌旁的矮柜中取出一套天青汝窑海棠花盏。
即便看不见,手上的动作仍旧十分灵活。
碾茶,煮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温幼宜擦干泪水,跪坐在她的身边,端着她递到手边的茶盏,喝的格外珍惜。
敏元又递了一盏给坐到对面的牧沅谙。
耳朵动了动,听到两人的喝茶声,缓缓揭开面具。
“我一共生了七个孩子,有六个是被我亲手掐死的。”
“苏菲雪是最后一个,她降生之时,我这揽月楼上飞满各种鸟类,就在我要掐死她的时候,这孩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我一模一样的异瞳。”
她的语气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话本上的故事。
可温幼宜与牧沅谙却无暇听这些,视线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那张脸与温幼宜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敏元的眼角有颗红痣。
以及那本该有双耀眼异瞳的位置,是两个凹进去的洞。
生生破坏了这张脸的美感。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丝带,快速系在眼睛上。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苏菲雪的眼睛是黑眸,为何我的脸并没有被毁。”
温幼宜点头,又想起她看不到,低低的嗯了一声。
敏元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当年多方势力捉拿我,我身边的素梅剜掉双眼,替我吸引所有势力,而我则带着所有药丸,逃进了后山。”
“只是,我那时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说到这,她的情绪才开始有了波动。
“我被南越人找到,并带走,一开始关在三皇子府,后来三皇子登基,我便被带进了皇宫。”
“我的第一个孩子是南越王的,那年我十岁。”
“阿姐。”
握住颤抖的手指,敏元笑着摇头,“我生了个七个,只有第一个跟苏菲雪是南越王的。”
她的身子微微转动,拉着妹妹的手,身上却有一股如释重负,大仇得到之感。
她冲妹妹笑着,一如幼时。
“幺幺,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每一个碰过我的,不论男女,都染了毒,剧毒。”
“是我从各种毒物中提炼出来的。”
“这整座皇宫,有一算一个,每个人都会死在我的毒下。”
温幼宜猛地想起刚刚进来时,她递给自己的茶。
“苦了你了。”
“接下来交给我。”
说着拉起她起身,敏元顺势而为,站在她的身侧。
“妹妹,如今庆佘国主是何人,你可嫁给阿淮。”
温幼宜紧紧拉着她的手。
“庆佘国主是长姐的夫婿,太子是娖儿,如今皇上中毒。”
说到这,她猛地停下脚步。
“你做的?前段时间的毒是你下的。”
敏元笑着摇头,“我在这楼里,如何出的去。”
“只是那毒出自我,是五年前,长姐生辰,我买通侍卫,将那瓶毒混在了送给长姐的贺礼中。"
“长姐应该是察觉到了,多次派人暗中来此,只是她的人进不来牢笼。”
敏元微微喘息。
温幼宜与牧沅谙一左一右扶着她朝楼梯走,路过时倒地不起的刘总管时。
一柄匕首径直落下,插入他的喉间。
看着他在剧痛中醒来,又在剧痛中彻底死亡。
敏元抬手冲他挥了挥。
“永别了刘总管。”
牧沅谙撤下屏风上随意丢弃的披风,将其裹在她的身上。
在温幼宜震惊的视线中,拦腰将人抱起。
敏元顺势窝在她的怀中,舒服的叹了一声。
“沅谙,我还没瞧过,这南越的皇宫,你带我到处瞧瞧,可好。”
牧沅谙将人抱紧,眼眶猩红。
“好。”
得到答案,敏元从他怀中探出头,看向泪眼汪汪的妹妹。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幺幺,姐姐有些困,想听你吹的遥想故。”
温幼宜退后一步,屈膝行礼。
“姐姐,好梦。”
悠扬的笛声徐徐响起,从楼中传到院中,传到揽月楼中每个人的耳中。
很痛,很刺耳。
心口像是被数万只虫子啃食。
哀嚎声被笛声掩住。
黑衣男子与红衣女子一前一后走出揽月楼。
男子怀中抱着已经睡熟,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站在楼前,面无表情的看着院中倒地不起,垂死挣扎的众人。
红衣女子从他身后走出,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唇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骨笛,正发出悠扬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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