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爱而不得
整个晚上除了刚开始的小插曲大家都很开心。
“丁律结婚了，这压力是不是到我们李律和姜律身上了啊。”桌上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大家酒喝的差不多了，都喝的不少，说话也没了原来的分寸感，特别是听到八卦的时候大家就一个劲的起哄。
“是啊，晖哥，纯姐你们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默哥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两个连对象都没有，别等默哥孩子都有了你俩还是光棍啊。”有人开玩笑道，应该是喝多了都有些大舌头了。
“你操什么心啊，自己都是条单身狗，再说了晖哥和纯姐这条件还愁找不到对象，实在不行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很般配的吗。”他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开始嘲讽他。
李晖和姜纯听到他这么说都有点不自在，李晖是害怕，姜纯则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哥，你说出了我的心声，说实话我从进咱们所就开始磕他们两个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很有CP感。”一个年轻的女生很是激动的拉着说话的男生的手。
“同感，我一直都是偷偷的磕，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想，啊啊，我的CP终于见光了。”另一个女生也走过来抱着那个女生一副找到家人的表情。
丁易默和周清欢看到这个只是相视一笑，果然还是年轻好，到他们现在这个年龄对这些都没有什么想法了，只是觉得很幼稚。
“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都纷纷附和，瞬间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
见大家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李晖有点脑袋疼，再看看旁边的姜纯脸都是红的，看来只有自己来解决问题了。
“好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阿纯这么优秀会找到更好的人的，我最近家里安排了一个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会定下来的，我挺喜欢她的，。”
李晖说这个话的时候有点苦涩，眼睛不敢看着姜纯。
听到这个消息姜纯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周围大家说什么她都听不见，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李晖刚才的话，他说自己会找到更好的，他要定下来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白酒就对瓶吹，旁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半瓶酒下肚后姜纯有点踉跄，原本就喝了不少现在又吹了半瓶，已经上头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姜纯拿着包跑了出去，大家正讨论着李晖的相亲对象看到姜纯走有点云里雾里。
“姜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有人观察到了姜纯的动作有点疑惑。
“没事，她可能就是喝多了，有点不舒服吧，我出去看看。”李晖见姜纯出去了安抚众人，然后跑出了包厢。这下大家更迷惑了，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好了，大家继续吧，不管他们，阿纯喝懵了不舒服就让阿晖去看看她，她是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丁易默知道怎么回事怕大家胡乱猜忌开口解释道。
大家听到这里虽然心里还是有疑惑，还是没有再管这件事继续喝酒吃菜，中途的时候还拉着周清欢一起喝酒，不过悉数都被旁边的丁易默喝进了肚子里。
姜纯出来之后没有打车，她沿着江汉路走，晚风轻抚她的耳面仿佛在安慰一个失意的姑娘。
李晖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慢慢的走着，会因为她没看路被石子绊的差点摔倒而着急，会因她撞到路人而害怕。
“你这人干什么，眼瞎啊。”姜纯撞到了路人，是一个壮汉，她并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哎，你什么态度啊。”那人要追上她理论，李晖见状快步跑上前阻止。
“哥们，对不起，我朋友喝醉了，我带她给你赔个不是，抱歉了。”
那人见李晖这般就没有再计较，只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轻声吐槽道。
“真是倒霉，大晚上的碰见疯子。”壮汉的嘴里不干不净的。
李晖听到这个想上前揍这个嘴欠的人，但是看见姜纯越走越远他只好放弃上前追赶姜纯。
走着走着就遇见了一个卖糖葫芦的人，姜纯薅一个糖葫芦就走。
“哎，你这姑娘还没给钱呢。”买糖葫芦的大爷从电动车上下来想拉着她。
这时一双手拿着手机过来扫码。
“大爷，多少钱，我替她付了。”
姜纯已经有点糊涂了，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将手中的糖葫芦塞进嘴巴里，她皱了皱眉头。
“什么呀，这么难吃，糖都化了。”说完将糖葫芦扔到了地上。
买糖葫芦的大爷听到这话乐了。
“这姑娘是喝了多少，大夏天糖葫芦当然都化了，不合时节的东西果然不适合，我这一晚上也没卖出几根，看来得换点别的。”大爷在小声嘟囔着，声音不大不小。
这原本是大爷一句无心的抱怨，可是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
姜纯继续往前走，看见前面有一个酒吧就往里钻，李晖怕她出事上前拉住了她。
姜纯见来人是李晖，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吧，平时不敢说的话借酒劲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李晖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怕说了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你知道吗，你今天说你喜欢别人，你知道吗我这里好疼，像被什么挖了一块似的。”姜纯说着用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李晖，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就看不见我呢，我哪里不好吗，人美学历高家境好，最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姜纯说着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看见李晖在眼前她按住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李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住了，他怕在这么下去自己会心软失控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阿纯，够了，我们回家。”
李晖将人扶到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车，将姜纯扶了进去然后打开另一边的的车门坐在她旁边。
可能是刚才闹累了，也可能是酒劲上来了，姜纯没一会就睡着了。
出租车到小区，李晖怎么喊姜纯她就是不醒，没办法李晖只能将人背回家里。
看着姜纯伏在自己背上，脑袋靠在肩上，李晖多想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他想好好看看这个自己认识多年的人。
他们之间可以是同学，可是是朋友，甚至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唯独不能是爱人。
两条直线相交即是缘分，不能要求它们一直相交，人的贪心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他李晖承受不起。
李晖爱姜纯吗，爱，可是相比较爱姜纯他更爱自己，他怕多年之后曾经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女孩会抱怨自己甚至恨自己，他不想看见这一天的到来，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而李晖这样的想法也注定了他和姜纯不完美的结局，爱而不得，相见不如怀念。
将姜纯放在床上，为她卸妆简单的擦拭身体，然后在床头给她准备一碗醒酒茶，李晖对姜纯家很熟悉，做一切都那么熟练，这是李晖曾在无数个姜纯醉酒的夜里反复干过的事。
看着姜纯睡着的摸样，李晖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低声呢喃。
“阿纯，对不起，我不够好，你值得更优秀的人，我的爱对你来说是累赘，是枷锁，是前所未有的劫难。”
“阿纯，我爱你，忘了我吧。”李晖就这样盯着姜纯自言自语，为她盖好被子，将鞋子摆放好。
一切都准备完事之后，李晖关了灯只为姜纯留了一盏床头灯方便她晚上起来喝水上厕所，轻轻将房门关上。李晖背靠着房门缓缓坐下，将脑袋埋进了双腿之间，身体在抽搐。
“嗡嗡”李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用手抹了一下脸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老家的电话。
他怕有什么事赶快起身朝门外走，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喂，爸，怎么了。”
在门口李晖迟迟没有关门，视线一直在姜纯紧闭的房门上。
“小晖啊，你现在忙吗？”一个苍老且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父亲这些年一直照顾母亲还要养活家里，母亲的医药费和自己上学的费用快将这个男人击垮了，但是他一直没有让李晖放弃学业并坚持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直到李晖毕业工作家里的负担开始减轻，但是母亲常年生病，出入医院更是家常便饭，李晖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撑起母亲的医药费，这些年父亲，老了很多，李晖常年在锦城没法照顾他们，为此李晖一直很愧疚。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为人子女的遗憾，李晖任性了这么多年，愧疚在心里生根发芽，逐渐成为心魔，随着年岁的增长，父亲成为了白发老头，母亲常年缠绵于病榻，他害怕有一天当他想陪在他们身边时他们却不在了。
“不忙，刚刚和同事聚餐，怎么了爸，是我妈身体又出问题了吗”李晖听着父亲的父亲的声音有点低落以为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这些年李晖其实是害怕接到家里的电话的，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电话那头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消息。
“你妈这身体你是知道的，最近天气热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饭也吃不下，总是躺在床上。小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看看你妈吧，她这两日总是念叨你。”李晖从父亲口中听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也无从说起，只是觉得心里有块石头压着自己，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爸，等我忙完这阵子，公司团建我就请假回家看看你和我妈，你们在家注意身体，钱还够用吗？”言语的嘱咐，口头的关心，这是李晖每次和家里打电话的状态，可是没有办法父亲老了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够了，够了，你每个月给家里寄的钱够用了。”父亲在电话那边的语速有点急，语气里还带着点愧疚。
李晖是律所的合伙人，加上锦城的工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他每个月的收入很可观，但是他的工资一部分寄回老家，一部分放入紧急账户，剩下的就是自己平时的开销了。
大家都说李律花心且放荡不羁，但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在面具下是个自卑无助且可怜的男人。
“小晖，你和小琴怎么样了，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
小琴是李晖老家的一个姑娘，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家里人安排认识，那个姑娘学历不高但是家就在附近，姑娘家里人在村子里很会做人，李晖不在家的时候小琴的父母会帮忙照看一下他的父母，后来两家父母就商量着撮合他们，李晖明白父母的意思。
“小晖，小琴是个好姑娘，你刘叔他们帮我们很多了，你和刘琴好好相处。”
听着电话那边父亲的叮嘱，李晖觉得胸口更闷了，他转移了自己的盯着姜纯房间门的视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门彻底的关上，然后快速结束了电话。
“爸爸，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我过段时间就回去。”
李晖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苦苦的挣扎着，以为他是真的有事就叮嘱了他几句。
结束了父亲的通话，李晖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他有姜纯家的钥匙，因为姜纯酒量不是很好所以每次出去的时候李晖会将她家的钥匙随身携带。
此刻他的心里很难受，他恨命运的不公平，他好想再见见姜纯，见见那个他爱的姑娘，可是口袋里的钥匙怎么也掏不出来，最终李晖没有打开那扇门，只是坐在姜纯家门口从午夜到天明。
早上五点多李晖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双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纯家。
只是在那个清晨有人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蓬头垢面满脸沧桑的看着某栋楼的窗户，视线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同时还有几分解脱，他在和他最爱的姑娘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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