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家仆
老乌鸦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叫出“海川涯”这个名字。
那人一怔，急步来到众人身前三丈处，用一只混浊的左眼盯着老乌鸦。
“你认得我？”
海川涯一字一顿地问，他的嗓音极其古怪，既尖且细，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跟他壮硕的体型完全不搭。
“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你一个死人！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老乌鸦长叹了一声，叹息之下似乎包含了许多的无奈。
李山、狐瑶姬他们等四人也被老乌鸦的话给弄糊涂了，这个海川涯怎么会是个死人？死人又怎么跟活人一样，能行动能说话呢？
海川涯也露出一脸的迷茫之色。
“你说我是死人？”
“对！海川涯，你已经死了十几年了，百里轩辕究竟使用何种密法，让你死而复生，替他来镇守小镜竹院？”
海川涯双手抱住头，痛苦的神情在他脸上蔓延，好像他每思考一下，都会让他头疼欲裂一样。
“百里轩辕是谁？他为何让我死而复生？小镜竹院又是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在海川涯的嘴里怒喊而出，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臭小子，这个海川涯好像修炼了什么古怪的炼体密法，让他精神出现了错乱。这种人一旦发疯起来，可危险得紧，你小子还是躲远一点好。”鼎神皇提醒地说。
鼎神皇很少会这样提醒李山，这说明眼前这个海川涯确实很危险。
“鼎老，这个海川涯危险在哪里？”
“本皇也说不太清楚，他的修为虽然只有筑基境圆满，可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他的战力甚至比法相境初期修士都要厉害！这应该就是他那套古怪的炼体密法造成的。”
“老乌鸦说这个海川涯是个死人。鼎老，你可在他身上感应到死人的气息？”
“这个人气息嘛古怪得很，顶多算个半死半活！”
“半死不活？”
“对，这个人应该是死了很久，可是通过一种炼体密法又有了活气，所以才会半死不活。”
李山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再说老乌鸦看到海川涯痛苦不堪的样子，也是仰天长叹，面露悲怆。
“刚才一下船，我就感受到你的雷电灵气，知道有人镇守在此，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你。”
海川涯蓦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老乌鸦等人，混浊的左眼绽放出一道冷光，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雷电灵气越来越浓烈。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可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们都得死！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狐涂听海川涯这话说得如此狂妄，破口大骂。
“你这怪人，怎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乃有妖一族，我师叔可是妖族法相境修士，你这点修为岂能比得了？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个大黑食国的胡人罢了。”说完，一指身旁的阿卜。
阿卜刚才被海川涯烧得屁股都冒火了，还白白搭上一张飞毯，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狐涂又当他面拿这事开涮，面子更挂不住了。
“喂，你这怪人，是你用火烧了阿卜的飞毯吗？神上会惩罚你的，要是愿意补偿我嘛一万两灵银。阿卜嘛会让神上宽恕你的嘛。”
海川涯的雷电灵气仿佛倾覆的海水，倾泻而出，有一种淹没天地的气势，他冷冽的目光也如一把利剑一样刺向阿卜，阿卜也被海川涯所迸发出的气势所慑，吓得一吐舌头，躲到了狐涂的背后。
“阿卜已经和神上嘛沟通过了，神上嘛不会惩罚你了。”
“你们都令人讨厌，嗡嗡嗡跟苍蝇一样，吵得我头疼，我要杀了你们。”
海川涯暴怒道，他头顶上那把雷电斧头化成一座高五丈，宽三丈的道台，道台布满了裂痕，丝丝紫光从裂痕中泄出，眼看着就要碎裂。
碎裂道台，筑基境圆满修士的标志！
狐瑶姬听海川涯开口威胁“杀了他们”，闭嘴嚷嚷“他们都得死”，早就厌烦至极，手中长剑一提，剑尖一指海川涯。
“怪人，我不管你死没死过，今日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
一道强大的妖力从剑锋之上席卷而出，在周围十丈之内化成一团团呼啸的疾风。
一只高大的灵狐法相虚影赫然出现在空中。
“瑶姬，海川涯就交给老朽吧！”
老乌鸦语气略带哀求，他似乎对这个海川涯极为在乎。
狐瑶姬聪慧过人，岂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便点了点头。
“前辈，这个海川涯可是你的故人？”
老乌鸦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他是我的家仆。”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
狐瑶姬、李山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海川涯会是老乌鸦的家仆。
老乌鸦见众人疑惑，便简单地讲述了下两人的过往。
原来十几年前，老乌鸦得罪了大乾国默山宗的一个叫南宫羽弦的长老。这个长老便带着两位法相境初期师兄千里追杀于他。当时老乌鸦修为不过筑基境圆满，与对方差距太大，更何况还要以一敌三。
当老乌鸦带着家仆海川涯逃至魏国溪水山庄外围时，老乌鸦已经遭受重伤，海川涯护主心切，便施展南疆巫术“枯石咒”，以牺牲魂魄为代价，暂时石化了南宫羽弦三人。这样老乌鸦才捡回一条命来，可海川涯却神魂俱散，只剩下一副死气沉沉的肉身空壳。
老乌鸦走投无路之下带着海川涯的肉身投入百里轩辕门下。当时溪水山庄正广收贤士，老乌鸦的到来正中百里轩辕下怀。
百里轩辕一番热情招待后，便图穷匕见，给老乌鸦划出了道，让他交投名状，老乌鸦无奈下将兽魂献给百里轩辕，以示效忠。作为一名灵兽师，献上兽魂，就等于把性命交给了对方。
可在当时情况下，这是老乌鸦的唯一选择，因为他知道海川涯用自己性命封印的南宫羽弦三人最多被困十二个时辰，时间一过便可破石而出。到时若自己没有溪水山庄的庇护，最后是难逃一死的。他不想让海川涯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所以他选择出卖自己的尊严，至少这样他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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