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祭巫
三月走在湖面上，脑海中浮现出大阵轮廓，在某个特定的点止步，取出一块灵源沉入湖中。
老道见此再也不能淡定，他是这座大阵的守护者，知晓大阵的阵形，而刚才远尘放置灵源的地方刚好是其中一个点。
难道是巧合吗？不，不可能是巧合，远尘自信可以破解封印，那么他一定有自己的手段。
老道越来越看不透远尘了，明明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不管是阅历和境界他都不可能通晓这个大阵才对。
守庙老人淡淡道：“我是个粗人，虽然不懂机关大阵之术，方才见他好像沉灵源的地方挺在理，你给我说说，他刚才的行为是否可行？”
“真了不起。”老道人盯着湖面上的身影，脱口而出。
倪云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能得到这两个老家伙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远尘真的非同寻常人。那日他施展了禁术，可怕的禁术，加上出神入化的剑术，他身上真的很大多的秘密了。
三月走了许久时间，已经把七七四十九块灵源分别放入每一个点上，这时候走到湖面中心，将最后一块灵源放入投放下去。刹时，整个湖面剧烈颤动，出现一个巨大漩涡，那便是大阵的阵眼。
老道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小子果真的做到了，他找到了阵眼……
“你是阴司，世世代代守护这座封印，你确定不要阻止吗？当初远古巫族赋予你这个使命，是为了让你永世封印祭巫。”守庙老人道。
阴司揉了揉额头，摇头苦道：“为什么要阻止？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不然这老脸放哪儿放？巫仙时代远古巫族为了造就一个祭巫，活祭了祭巫的父母和孩子，并且用巫蛊之术控制祭巫，后来远古巫族渐渐发现无法继续控制祭巫，便将之封印在大湖底下，其实不过是怕祭巫祸害巫族罢了。而今巫族早就灭亡了，我的使命是为了守护封印不让祭巫出世祸害巫族，巫族既已灭亡，我的使命已经没有意义。如今远尘能够破解封印，这是天意，我又何必去阻止呢？再说，祭巫本来就是一个可怜人，满腔的仇恨无处释放，最后变得浑浑噩噩，他只是一个可怜人，本就不应该被封印。”
守庙老人默默听完，看着湖中的少年。
倪云裳眼神深处有些微微叹息，祭巫，世人都知道祭巫可以逆天推演，原来一切光鲜的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真相。
三月则脸看了半山腰一眼，不见阴司说什么，于是口吐一道术语，双手岔决，打出四十九道印法，彻底破解了封印。
顿时，大湖轰隆隆作响，漩涡眼中露出的结界开始出现道道裂缝，轰的一声，整个湖面突然下沉，封印的大阵这个时候彻底破开了。
“沉睡了无数年，你将永远不再被封印，醒来吧。”三月大喝一声，附上灵气，唤醒沉睡的祭巫。
话落的瞬间，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从湖底下走出一个白发沧驳，披头散发，长袍破烂不堪的老头，气息很微弱，和百岁老人一般无二。
这个就是祭巫，可以逆天而行瞒天过海的存在。
随着他走近，三月体内血气不受控制的沸腾，似乎要爆体而亡一般。
“我……终于重见天日了，新鲜的空气，天空的颜色，还有生命的气息，多少年的不见天日，自由的味道……”祭巫皱纹斑斑，忘情呼吸，一身的皮包骨。
三月承受祭巫的威压，硬着头皮说：“是我破开了你的封印。”
祭巫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半妖，眼神眯起来，冷笑一声，“小小半妖，毛都没长齐，凭你也能破解封印？”他点出一指，“好久没有尝到鲜血的味道，将你的血和生命献祭给我吧。”
三月惊恐爆退，只觉得死亡的气息笼罩下来。
“噗！”
一道剑光闪过，阻断了祭巫的一指之威，守庙老人刹那之间出现在三月身前，“他是我庇护的人，你不能杀他。”
“仙王？”祭巫眉头一皱，满是不屑之意，“若非我被封印无数年，境界跌落，小小仙王也配在我面前出剑！”
“如今天道变了，就算你曾经是化虚之境，在这天道之下也得自封修为。”守庙老人淡然道。
祭巫听闻此言，闭上眼睛感悟，刹时面色阴晴不定。
三月咬着牙说：“我将你释放了出来，你却要杀我？”
祭巫显得很诧异，开始盯着三月，当看到三月的眼睛时，神情一滞，变得不可思议，神智慌张，“这双眼睛？……女王的凝视之眼，不，你什么可能拥有这双眼睛。”祭巫不可置信的盯着，神情惊慌无比。
三月连忙追问，“你见过我的眼睛？”
祭巫努力回想着，而后痛苦的抱着头，不断的挣扎着，“凝视的眼睛，我在那里见过？我到底在哪里见过？……”
守庙老人生怕祭巫陷入浑浑噩噩中，张口吐出几个大字，打断祭巫的思绪。
许久后祭巫才能平静下来，而三月心中却不能平静了，也许祭巫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说不定，可是看到祭巫这种情况三月又担心起来，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看祭巫现在的状态，他还能想起来吗？
“既然是你释放了我，你所为何事？帮你杀人还是灭掉一个门派？”祭巫看三月的眼神不再是鄙夷，说话的语气变得恭敬起来。
三月深吸一口气，道：“我想知道我的身世，将你释放出来，想请您替我推演的我前世。”
祭巫沉默半响，脚下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将三月和祭巫托上空中，祭巫道：“看到你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如陷深渊，巫仙时代我好像见过这双眼，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给我一滴血！”
三月咬破指尖，一滴血漂向祭坛。
当血滴没入祭坛中间时，祭巫神神叨叨默念鬼鬼神神的话，再后来脚下浮现一个八卦周天大阵。祭巫口吐八枚铜钱，散落在祭坛上，刹时刮起一股阴风，仿佛有鬼狼嚎的声音响起。
便在此刻，八枚铜钱如八面镜子缓缓凝成一副画面……
三月神经紧绷，死死的盯着即将凝成的画面，可是画面还没生成便轰然瓦解了，一切都烟消云散。
祭巫口吐鲜血，神情错愣。“诅咒！这是诅咒，我无法逆天推演。”
三月黯然低头，又是诅咒，都是这该死的诅咒，为什么？是谁诅咒而来这一切？是天道吗？
“尽管我不能推演出来，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眼睛是凝视之眼，在巫仙时代可以俯视天下苍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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