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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 三更


  改文很考验人的耐心,非必要情况,云程不会让人改稿。

  合作几年,对他们本身的水平有了解,除非崩文,或者是部分砍掉也不影响全篇的内容,否则不改。

  目前而言,柳文柏这篇稿子,改动最多的就是砍掉也不影响全篇的情节。

  砍完以后,他需要在衔接上重新补全,等于是砍一个情节,他就要重新写一段。

  问题暴露很明显,是他不会在密集的时间线里安排事件。

  从前写的文章,有密集时间线里安排,但那个是短篇。

  大多数都是他直接跨度好长一段时间,挑拣精彩的去写。

  在大冒险题材中,用云程最初教他的东西来,参考的某热血漫节奏,在初期进入副本跟打完反派的庆功宴上,他写得很好,问题在于冒险途中。

  第一卷几乎没有改动,第二卷开始,他为了让冒险途中的惊险事件保留在当天,以表示这是同一天里发生的事情,主角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逃亡,才获得了短暂安宁,会在没有对手戏的阶段,事无巨细的去写主角的动作神态,在做什么事,把节奏拉得特别特别慢。

  这部分砍得柳文柏面色苍白,生怕云程下一秒就告诉他,稿子没用,拿回去烧了吧。

  铺子里伙计跟相熟的书生说起这个,最近来铺子里闲逛的人都多了,没坐一会儿,听见的就都是“删掉删掉”,不是他们的文章,也听得脚步发虚。

  当事人柳文柏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钱满盈把他这里当反面教材,要他手下的画师们都好好努力画画,“你们应该不想老板亲自来撕稿子吧?”

  穆辉跟贺泉收到小道消息后,都没心思过年了。

  特别是穆辉,他要回家,还得出府城。

  等到又一天精校结束,柳文柏被他俩堵半路,拉去了附近酒馆,点了三五小菜,找他打听消息。

  “很严格吗?”穆辉问。

  “当然严格。”贺泉说,“咱们三个,当时收集素材花费数月,期间虽有培训班的事耽搁,但这话本,写了一年了……润笔费照拿……”

  柳文柏本想说还好,就平时的普通难度,是他转场衔接技巧不到位,所以砍掉的部分多,重新写的都是衔接部分,没有剧情改动。

  一想,这说出来以后,那不是承认他写得差吗?所以他点头,把黑锅给到云程,复读贺泉的话:“当然严格。”

  顺道问他俩的进度,“写完了吗?上回说我写了一年,我家夫郎都要生娃了我还没写出来,你俩也一样吧?”

  同期开始,那可太一样了。

  贺泉还好,已经是尾卷,收尾完成后他自己会看一遍检查,年后就能交稿。

  穆辉有点悬乎,“我有一册打算重新写……”

  柳文柏有被吓到,“你怎么回事?”

  穆辉是第四册重写,因为前面的一个线索埋了,他复盘检查的时候不仔细,新卷里,因这个线索,全盘皆错。

  他都准备去找云程说这个,结果听说柳文柏的稿子一直在被删减,现在听说云程审稿严格,他简直心死如灰。

  柳文柏这就没心思顾及面子了,叫穆辉明天带稿子去铺子里,“你快要回家了吧?抓紧给他看看吧,不然你回家以后再写错……”

  那简直不想活了。

  这事他回不回家,都要赶早,铺子里要放假,云程不会真的忙到除夕夜,这事要插队看看了。

  云程还不知道这事,正跟叶存山确定买年货的时间,看是在月中休沐时去还是等年假时去。

  府城商铺多,物品齐全,其他给别人家买的,都已经叫人准备妥当,剩下他们自家的东西,就腊八粥买了自家煮了,其他还没买。

  叶存山月中休沐,要随同窗们一起去模拟考一次。

  他们脸皮薄,不好意思上门,就要叶存山陪着一块儿。

  这考试也是叶存山组织的,他就答应陪着了。

  只能到年假时再安排。

  云程又问存银,“你要在小田那边帮工到关门吗?”

  存银点头,“请的伙计就会算些简单的账,有优惠以后他们算得很慢,我帮忙的时候也教他们用算盘了,等过年放假都要回家练练。”

  平白无故要会算数,伙计们都头疼。

  会算数的,月钱就不一样了。

  柳小田给他们说,等来年他会考核,算账厉害的,以后专门收钱算钱,不必去后面忙活,月钱也要加。

  所以存银这几天在铺子里还很吃香,人空着就要找他学算盘。

  等到放假再出去找人学,是要交学费的。

  他这边要忙到年底,家里熟食类年货,比如包子馒头炸果子之类的,就换人做。

  云程本想说叫厨娘过来,叶存山说今年他弄,“好久没做了,咱们自家做。”

  是叶存山很久没做过了,细算起来,到蔚县家里请人帮工后,他做饭就少,来府城后就更少,就学习晚了,给自己热饭煮饺子。

  云程问年糕怎么弄,“要泡米自家做吗?”

  这就不用,今年家里事多,有那么几样简单的,一起弄弄是个年味,其他从简。

  叶存山:“有年糕铺子,咱们多给钱,叫他们家把蒸好的米给几碗,捶打好要印模的年糕给一盆,咱们吃点加糖的米,一起印模就好。”

  说着,他想起来一件事,“今年有同窗约着去寺庙祈福,我婉拒了,年间咱们自家去吧。”

  存银去过寺庙,给叶大求平安符时去的,他说香火很旺盛,过年肯定人多,“我上回去,没经验,人家捐香火钱的,除却银子银票,还要有经书,手抄本或者刻印本都行,放在寺庙里供奉,以后还有别的香客买,这也是香火钱了。”

  有些财主钱多,会捐金身,他们家就不比了。

  经书他们家没人看,铺子里更没有。

  第二天一早,云程去话本铺子上班,顺道跟金掌柜说,要他叫个伙计去相熟的书斋买经书,“寺庙捐赠用,你看着买,我一家人都去,也不知道买多少合适,但要精美些的,别买糙的。”

  柳文柏一听就乐了,“这还找金掌柜做什么?找我啊。”

  云程就想起来,柳文柏家的门脸房是在卖书卖毛衣。

  “你家还卖经书啊?”

  柳文柏说他请了好几家书斋的伙计喝酒,经过多家打听确定下来的,“别的话本难说,很多人都不买,有那闲钱,他们宁愿去茶楼酒馆坐一下午,横竖一本书,听人说个几次,也是他看完了,还能有吃有喝,有人给他说,都不用自己看的。”

  但经书就不一样了,都想图家里顺遂平安。

  家里有点事,就想去烧香拜佛。

  香火钱就那么点铜板,拿出去不好看,经书就是首选。

  一年四季都有得卖,过年时卖得尤其多,“府城人是比咱们乡下人讲究,他们祭祖都要用经书。”

  云程被他叭叭叭说一堆,也不介意,就当长见识积累素材了,转头跟金掌柜说不用去问了,他问柳文柏,“我一家人都去,买多少本合适?”

  柳文柏:“一般都是十本二十本的凑整就行,你们一家是不是平时不去寺庙的?叶存山要下场考才去?”

  云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我们家买一百本或两百本?”

  柳文柏:“那也不用这么多,一家四口,一人十本就行,凑个四十本。”

  都拜佛了,云程就迷信一下,嫌弃四这个数字不好。

  八十八是不用凑,不缺钱。

  “不然六十六本吧,六六大顺。”

  正说着,穆辉带着他的稿子来铺子里。

  脸色苍白,眼袋大,一看就是整晚没睡好。

  云程都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样了?”

  穆辉看一眼柳文柏,柳文柏微微摇头,穆辉就知道柳文柏没跟云程讲,他就自己开口,说着话,把几册稿子都推到云程手边。

  一米七八的个子,站桌边垂头丧气,看着都让人心里不落忍。

  云程叫他自己拿凳子坐,“我看完要一阵,你先坐。”

  穆辉是几人里,写作水平最不稳定的,胜在进取心强,愿意改,看见机会敢抓敢尝试,也有魄力去干。

  仵作破案题材的话本,对他来说难度很高,同样的,对读者来说是没见过的类型,逻辑上漏洞不多,可以忍受一些别的缺点。

  对待他的稿子,云程审稿重点就在剧情逻辑链上,其他人设情节表现得浮夸一点,只要没崩得过分,他都能接受。

  第一册的初稿,是手把手带出来的,没什么问题。

  第二册开始,就是自己推出大纲,填充细纲,云程还教他们画了鱼骨图跟因果关系图,用来记录线索跟时间线。内容填充还不错。

  第三册是在培训班期间写的,很明显有了思路对冲。即当场就把学到的东西用在了自己的话本中,导致有了割裂感。

  云程合书看封皮,上面有标注“一版初稿”字样,桌上下一本就是“二版废稿”,往下才是“三版正文”。

  难怪这么厚一摞。

  有废稿在,怕线索记混,云程拿了纸笔简要记录。

  这三册看完,才到穆辉说想重写的第四册。

  书多,耗时长,这都到了饭点,云程看穆辉这摇摇欲坠的样子,是等不及了,就跟他说:“我觉得也是重写,朝前改动的话,你耗时会比重写更久。”

  而且线索多次打乱重组,也会让他的记忆混乱。

  导致他写错的原因,是第三册的三个版本,写多了,就乱了,忘记哪些东西自己写过,哪些东西没写过。

  还在写后一册的时候,拿错了参考书籍,导致开篇错,步步错。

  按道理来说,有大纲跟几个思维导图支撑,不该出现这种问题的。

  穆辉还很信任云程,知道自己驾驭不了这么难的题材,又是写长篇,每一步都是按照云程的要求来,多方印证,在人设跟线索都有单独标注的时候,有误差就能立刻比对,不该出现整本都写错的情况。

  他问了,穆辉指尖都是颤抖的,从怀里拿了一张折叠成巴掌大的纸,是思维导图。

  打开看一眼,云程眼前都黑了。

  “你都没有彩色颜料,全部都是毛笔炭笔写的东西,你怎么能都在同一份上修改?改也行,你好歹画个框框圈圈,里面标注一下第几版吧?”

  穆辉说当时图方便,再加上都是小改的,所以他没在意,结果坑了自己。

  也是太着急了,写了一年的东西,想要早点结束。

  云程问他缺银子吗,“平时润笔费应该够生活?”

  上回都升职过,除却润笔费,还有月钱,除非家逢变故,不然怎么都是够的。

  穆辉抹了把脸,“就是着急……”

  那云程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叫他尝尝着急的苦,顺便给他点希望,“一个好消息,前面三册都很好,来年不用校对修改了。”

  柳文柏在桌上悄悄伸手,想把穆辉这几册不用修改的稿子拿来观摩学习一下。

  凭什么他就要改那么多。

  云程直接把稿子收起来了,“要么你也给其他人看看你修改了哪里,互相交流学习。”

  柳文柏:“……我再想想。”

  稿子还是还给穆辉,云程叫他回家吃饭,走前让柳文柏给他把经书留着,“我让人去拿。”

  路上跟穆辉说:“你要是不缺钱,从前的目标也还在,是想要有个好作品撑腰,能在话本铺子有话语权,以后能接柳文柏跟元墨的班,现在就不要着急,按照我给你说的来,你先脚踏实地的走,时间会长一些,但熟能生巧,往后你也是他们这种拿起笔就写的状态,现在宁愿麻烦一些,等你熟悉了,你才知道哪些步骤可以省略,现在不要省。”

  穆辉昨晚都以为会挨骂。

  因为写了一年,还一直拿润笔费,没出成果,出这么大的岔子,云程会直接不让他写了。

  他辗转反侧一整晚,都以为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来铺子里上工,来年再来,就跟这铺子没关系了。

  现在走路上,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听云程跟他说话,他那颗心才一点点落回了实处,裹得严实的身体也慢慢回暖。

  云程说着说着,没听见回应,侧目一看,穆辉都哭了。

  他真没这个经验,站大街上手脚都麻了,说话也木木的,“要么我还是骂你两句?”

  穆辉当然是拒绝,他擦擦眼睛,说他回家前,会再梳理好这几册书的线索跟人物关系,交给他审核后再继续写。

  然后匆匆告辞。

  云程这边耽搁一会儿,回家晚了。

  存银他们已经吃完饭,圆圆正在跟冬桃玩。

  孩子是真长大了,从前一早上不见大人,就会眼巴巴望着门外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会习惯了家里人早出晚归,她这个时间段只能见到某一部分人了。

  存银叫他一声,“大嫂,你吃了吗?”

  云程摇头,“你今天没去上工?”

  存银去灶屋给他热饭,说去了,“我回来吃个饭再去。”

  云程洗洗手,去看看圆圆她们,关心了一下圆圆送玩具的进度,得知了一件事。

  早上圆圆她们在巷子玩,冬桃看周围没大人盯着她们,就小声教圆圆不要什么都送,也不要太讲究那什么礼尚往来。

  圆圆比她小,接触不多,一个事情要耐心多讲几遍才能懂。

  冬桃跟她玩久了,知道怎么跟圆圆沟通,就跟她举例子,比如吃饭就不用给回礼。

  这话叫巷子里其他小孩听了去,传开了,就成了圆圆傻兮兮的,吃点东西就要用礼物交换。

  正经来的就算了,居然有人拿啃了大半的糙粮馒头来换圆圆的娃娃。

  圆圆肯定舍不得的,而且她有自己的逻辑,她喜欢的,她收下了,她才会回礼,那馒头她又不要。

  小孩子之间一点争执,吵吵嚷嚷里就把大人惊出来了。

  他们不敢说圆圆,但要说冬桃,大抵是说野丫头,下贱奴才,也好管正经良民的事,骂得难听。

  这话骂出去,平枝姑姑他们过去,人家为了面子,也要骂。

  叶存山在府学,云程当时在铺子里忙,思来想去就存银这个临时小帮工比较合适找回来。

  回来以后,人家不吵了,不争了,出去买了十个白面馒头,往他家门口一扔,问这样够不够。ωωw..net

  云程:“……”

  存银端了饭菜出来,“哪里够?我让她继续买,她问够不够,我就说不够。要说孩子之间吵闹也当真,我就让人看看是谁闹得最欢,真当她嗓门大就有理啊?”

  云程看冬桃脸上有抓痕,问是不是被人打的。

  存银说上过药了,“说小孩子之间打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动手打小孩的凶样。”

  冬桃被存银夸过,也被平枝姑姑上药时安慰了一阵,情绪还算稳定。

  是看云程回来,又知道这事,才又重新紧张起来。

  因为她不跟圆圆说那话,就不会招惹别的小孩。

  云程也是夸她。

  看看她这脸,叫平枝姑姑下午带人去医馆看看,“挺好看一小姑娘,别留疤了。”

  存银坐旁边恍惚了一下。

  刚来府城那阵,他跟程文杰玩游戏,脸上受伤,也有人说要他去医馆。

  那时图新鲜,又怕花钱,说几句话,他就不去了,雪肌膏倒是用了很多。

  后面回礼,是绣了棉花娃娃。

  居然都过去这么久了。

  存银拍拍头。

  最近想起陆瑛的频率略高,他当是有阵子没通信的正常想念。

  跟云程说:“那下午我带她去吧。”

  至于圆圆,被人护得好,看见冬桃脸上的抓痕时哭过,被哄好后就没事。

  下午就黏着云程,追问什么情况需要回礼,什么情况不需要。

  即使云程跟她讲了,她也不一定懂。

  从这小孩儿抱着人仰脸看的姿态来说,云程觉得她可能不是想要问问题,就是黏人。

  还是被早上的事吓到了。

  晚上叶存山回来,饭桌上没谁提起,到晚上回房,云程才跟他说,“咱们是不是要提前教她了?”

  也说:“我看冬桃挺好的。”

  现在靠家里大人给饭吃,但要她万事以圆圆为主,她就会以圆圆为主,遇事敢替圆圆出头。

  叶存山听得都愣了下,“还有人到咱们家来骂街打人?”

  云程耸肩,“怪你平时没威严。”

  恰好明天休沐,叶存山说给他来个有威严的。

  “考完试,我带同窗们来家里聊聊天,说说秀才欺压乡民的事。”

  打也不好打,骂起来又掉份。

  要云程说,叶存山这种做法也不好,搁在现代,他听完还要哈哈哈给人鼓掌,纯乐子。

  偏偏这时候就是管用,看看谢老板,生意越大,人越胆小。

  小老百姓也是,要知道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才知道害怕。

  云程垂眸想了想,“咱们也不要太过分,我今天在柳文柏家订了经书,咱们心平气和,以和为贵。”

  叶存山答应了。

  这场面太尴尬,隔天中午,云程把圆圆冬桃都带到话本铺子去,把场地交给叶存山发挥,回来还要得他一个不给面子的评价。

  “你们不在,这威风给谁看。”

  只有存银相当捧场,“我看了啊,我特地请假跑回来的,我还在巷子里跟人拉呱聊天了,说像昨天那样的,动手打人的,我能去找状师。”

  府城最有名的祝状师就在他们话本铺子坐镇呢!

  亲弟弟捧场,也是捧场。

  叶存山倒杯米酒,跟存银碰了个杯。

  阴阳怪气云程,“你大嫂好像嫌我丢人。”

  云程赶忙给叶存山夹菜又倒酒,要他再说说他今天怎么威风的。

  这臭男人,给了台阶他不下,他要端着。

  “你现在想知道?晚了。”

  云程把他酒杯拿了,“我看你是醉了,飘了。”

  存银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

  叶存山就把压力给到存银,“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揍了。”

  存银:“……”

  好,他今天就不该回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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