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合家欢
丘山镇
岳升海重新回到家乡,不禁长叹一声:“唉!青山还是青山,人却不是故人,物是人非啊!”
徐克并未安慰岳升海,他脑中思索着目前岳家是否有机关术士的身影。
“徐小子,走,跟我打听打听岳家现在如何了!”
岳升海背着手,一步一步丈量着故土,他的脚踩过已经翻新的城镇街道,动作不疾不徐。
徐克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岳升海,两人走着,一直走到午时才来到岳家目前所居住的宅院。
岳升海抬头看向那牌匾,又看了看左右的长长的院墙,笑容有些复杂:“想不到真变得如此好了~”
“岳老,您悠着点。”
徐克说着,他面色微沉,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他已经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了,只怕现在岳家的人都是机关人了。
岳升海并未察觉徐克的言外之意,他点了点头:“行~我看到这大门槛了~”
在丘山镇中,地位越高,这门槛也就越高,而此时两人眼前的门槛,已经有半个小腿了。
岳升海心中喜悦的是后人生活变好,也喜悦他能亲眼看见。
徐克抬手扣动门环,不多时里面传来脚步声,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拉开半扇门,露出一道缝隙。
眼神打量着徐克两人,声音幽幽:“两位有事?”
岳升海笑着道:“小女娃,快去告诉你家家主,就说岳大山的三儿子回来了!”
小丫鬟顿了顿,面上并无任何情绪变化,她转身朝着院中走去,徐克见岳升海不动,一副已经准备好被当做祖宗供起来的神情,不禁微微摇头。
不多时
从里面走出好几个人,最前面之人穿着最好,徐克却是认识对方,其正是岳家当代家主,岳庞。
“真是三爷爷?!”
岳庞来到近前,让人拉开两扇大门,接着握住岳升海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
岳升海听到这称呼,心中喜悦,可他离家较早,并不认得后辈子孙。
岳庞当即介绍道:“我是岳宗的儿子,岳开的孙子!”
“你是大哥的孙子?!”
岳升海语气带着几分惊喜,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他摸了摸岳庞的脸,似乎是在他脸上回忆岳开。
“三爷爷莫要就站了,快快进来罢!”
“哎!好!对了,这位是我修行的好友,随我一同来此。”
岳庞当即拱手:“见过仙师!”
徐克深吸一口气,他现在不忍打断岳升海和后辈儿孙相认的温馨画面,只得摆摆手:“不必多礼,我和岳老相识一场,你叫我徐克就好。”
“哎!怎么能乱了礼数!叫徐爷爷!”
岳升海压下徐克的话,直接命令道。
岳庞不敢怠慢,他自然知道这外貌和修为的关系,如此年轻就能让老成的岳升海称呼道友,未来不可限量,这爷爷也是为了给岳家铺路啊!
“徐爷爷!您也一同里面请!”
“吩咐下去,给我弄最好的饭菜!我要给我三爷爷和徐爷爷接风洗尘!”
岳庞吩咐手下,转而又拉起岳升海的手,声音乖顺的宛如小儿,他陪着岳升海走着,嘴里介绍着现在的岳家,不时再提及一些过往的旧事。
岳升海听得乐呵,他很享受这种阖家欢乐的感觉。
徐克在一旁跟着,目光打量着这府邸之中的下人,其身上的气息皆以不似活人,怕是早就被掏空做成机关人了。
就连这位甘愿当孙子的岳庞也已经是机关人了。
徐克心中并不发愁如何斩杀那机关术士,反而发愁如何让岳升海接受,想想刚离开石人谷那座监牢般的地方。
回到家里,和后辈子孙团聚,其乐融融,还未来可期,结果一朝美梦破碎,这打击……
徐克无声叹息,他的动作并没有人察觉,一行人一路走着,岳庞给岳升海介绍着岳家血脉。
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等等。
那些个小孩奶声奶气的叫着岳升海三祖爷爷,哄的岳升海一直哈哈大笑。
不多时
众人来到宴客厅,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珍馐美味,岳庞让出主位:“三爷爷快坐!”
“徐爷爷也请坐!”
岳升海坐在主位,徐克坐在右手边,岳庞坐在左手边,往下排是同辈的大人,那些小一辈的,或是孩童都安排到副厅就餐了。
“三爷爷久未回家,不知道爷爷经常挂念着您,就连临死时,还念叨着您的名字,此物孙儿一直留着,就等着您回来将其交给您呢!”
说话间,岳庞将一只木雕小猴拿了出来,岳升海看到这东西,瞬间红了眼眶,他擦了擦眼角。
抬手接过小猴:“这是父亲给我们哥几个雕的,大哥最稳重他的就是一只小熊,二哥性子直,他的就是一只小虎,我性子活泼好动,便是这小猴………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这东西………”
岳升海一百多岁的人了,此刻说话却有些哽咽起来。
徐克捏着酒杯道:“喝杯酒吧。”
“好!嗯,这个日子不该如此,你这孩子也是私下给我就好,害的老夫在你们这些个小辈面前丢脸!”
岳升海埋怨着,可面上却毫无埋怨的神色,他举起酒杯其余小辈皆起身作陪。
一顿饭吃下,岳升海已经彻底找到了家的感觉,他现在只想留在这里,将为数不多的几年过完。
夜幕降临
徐克来到岳庞安排好的客房休息,这饭吃到了傍晚方才结束,一直坐在那里,听岳升海唠家常,虽然不觉得无趣,可他毕竟有些心事,还是有几分疲惫。
“唉!”
徐克叹息一声,并未趁着夜晚告诉岳升海真相,他打算让岳升海再快乐几天,这老头子苦了太久了。
另一边
岳升海坐在房内的桌子前,经常饮酒的他并无太多醉意,他手中把持着那小猴木雕,眼中带着几分化不开的柔情。
“大哥啊,你们走的早,做弟弟的没能及时回来看你们,可不要怪弟弟我啊,明日我就去祭拜你们去,岳庞这小子人不错,能把家里打点成这样,大哥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孙子啊~等我安定下来,在助那小子一把力!也算是我的一些补偿吧……”
岳升海说着,走到床铺前坐下,他将小猴放到枕头边,接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梦中他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他也变成了小孩模样,跟在大哥二哥身后,跟着父母的背影,快乐的玩耍着。
待到梦醒,岳升海发觉眼角微微湿润,枕边也有几滴水痕,他抹了抹眼睛:“唉!这人老了,也开始多愁善感了~呵呵~”
岳升海自嘲一声,接着起身看向窗外,旭日东升,正是起床的好时间,他今日还要去祭拜,便简单洗漱后直接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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